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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2)小说:无名之人 作者:静静的延河 更新时间:2022/10/25 14:26:57 “嗡嗡” 大脑里的那个声音不断响起,尖利而刺耳,沙飞的意识重新开始恢复。首先感受到的是疼痛,无数尖刀不断侵袭着腰部,腹部,背部还有腿部,这痛苦尖锐而沉重,持久且永恒。 沙飞想挣扎着站起来,却发现双腿犹如灌满了铅,更糟糕的是双手也被一阵阵锐痛袭击,仿佛无数小针同时刺入肌肉。 “糟糕” 沙飞心中暗自咒骂,他很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刚才自己中弹了?但为何一点都没有察觉。 太阳越升越高,阳光正在不断加热砂砾,无数汗珠从打开的毛孔里流淌而出,如果就这么躺着,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干尸。 艰难抬手,沙飞希望能找到些什么,不要太多,只需短暂缓解痛苦。 这是什么? 沙飞在皮夹克内衬下摸到了什么,是个内袋,里面有个方形金属盒。将盒子慢慢取出,眼前的金属盒呈现出淡黄色,盒子上印着红星标志,还有一行字母却是德文。 “急救,仅供战斗环境使用” 该死,是个急救盒,德国生产。 盒子侧面有个金属按钮,轻按下去,盒盖立刻无声弹开。 沙飞将盒子举起,他的脖子既麻木又疼痛,简直无法动弹。 盒子分成几格,分别装着两种药片还有两个像是金属颜料管的东西。 沙飞认得那上面的德文,分别是“抗疲劳”“强效磺胺”“特种止痛剂”,他不禁暗自欢呼,这下有救了。 看起来,自己袭击的那家伙地位很高,这种高级急救盒绝不会配备给普通人使用。 沙飞取下止痛剂,把前端保护帽用嘴咬开,立刻露出针头。 他捏住止痛剂管,用力刺入腿正面。 很快,沙飞感觉到微微晕眩,他不再感觉疼痛,麻木也减轻很多。沙飞接着倒出磺胺药片,一口吞下两粒。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感觉重新恢复了行动能力,沙飞背靠着战马慢慢站起,他拉起衣物仔细检查,很快就知道疼痛来自何处。 背部至少中了两颗子弹,应该是远距离流弹,否则绝对支撑不到现在。 沙飞在马鞍口袋里仔细摸索,很快发现了一个扁长金属瓶,拔出瓶塞,酒气直冲上头。不用说,是伏特加,而且是质量很高的特别供应品。 就着金属扁瓶,沙飞给自己灌了几口伏特加,又打开另一个圆形金属盒,他立刻发现盒子里装的是分成很多小块的黑巧克力,金属盒内刻着几行字母,没错,这是德国巧克力。 沙飞一口气吃下半盒巧克力,纯可可的香味令他精神大振。 沙飞在皮夹克中仔细摸索,就在装急救盒的内袋上方,还有个被扣子锁住的衬袋,袋里似乎有东西,摸出来看看,是一本印刷非常精美的证件。很明显,证件是夹克主人的,也就是被他用左轮枪柄打昏的那个家伙。 沙飞想将证件撕掉,但转瞬间想法已经改变。任何东西都有用处,关键看如何应用。 打开证件,沙飞不禁吹了声口哨,好家伙,果然是大人物。 证件内页贴有照片,与沙飞面貌毫不相似。他想了想,立刻有了解决这个难题的方法。 沙飞觉得自己不再疼痛,他将急救盒中第三种药片倒出来吞下一颗,这是德国的抗疲劳药,具有非凡精神兴奋作用。 战马奔驰扬起烟尘,通往城市的古老城门就在眼前。距离城门大约五十米开外摆放了几具带有铁丝网的拒马,路旁岗亭里的民兵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同样头戴高筒尖顶帽,手持莫辛纳甘步枪的士兵。步枪都上着刺刀,三棱形尖刺在正午阳光下闪着淡蓝色寒光。 沙飞策马向前,他高高扬起下巴,满脸高傲不屑,丝毫没有放慢速度的意思。 “同志,请站住接受检查” 岗亭里闪出一个戴着羊皮高帽的中年人,这应该是个当官的,但这个年龄还在岗亭值班,肯定是个混得很差的家伙。 沙飞丝毫没有理睬。 “同志,根据特别管理条例……” 中年军官话还没有说完,沙飞手中马鞭猛地挥出,劈头盖脸打在对方面门上。 “笨蛋,你这个瞎子,竟敢阻拦我执行紧急任务!” 沙飞近乎是在吼叫,嘴巴里喷出一股股伏特加气味。 对方显然被震住了,他结结巴巴,不知道在咕哝什么。 “证件,证件,请请请” 岗亭军官说不下去,只能呆呆站在原地,忍受马鞭抽打。 “傻瓜” 沙飞骂了一句,从皮夹克内袋抽出证件,重重甩在对方脸上。 军官手里捧着证件,他虽然态度异常恭敬,看得却非常仔细。 沙飞这时候不再吼叫,他将下巴扬得更高,手里拿着金属扁瓶,小口喝着瓶子里的伏特加。 军官斜眯着眼睛看着证件,又验证似的飞快扫视骑在马上的沙飞。 证件内页照片附近被鲜血染红了,血色已经开始变成棕褐色,照片上的人脸差不多被完全遮挡。 “您?” 军官小声问 “笨蛋,我被匪帮分子的子弹咬了一口” 沙飞弯下腰,脸上出现痛苦表情,但随即就被上涌的酒气盖住。 “您,需要医生吗?” “混蛋,命令比生命重要,中尉,慈父的命令高于一切,包括生命” 中尉啪地一个敬礼,双手恭敬地递还证件。 沙飞也不伸手,马鞭微缩突然抖出,证件立刻飞回。 “中尉,你执勤很认真,我会在报告里提及这一点” “为CCP服务!” 军官站的笔直,眼神里却带着几分兴奋。 沙飞双腿用力夹了下马肚,战马飞驰冲入城门。 沙飞觉得一阵眩晕感袭来,紧接而来的疼痛让他差点从马鞍上摔下来。伸手在皮夹克下摸了摸,满手都是红色,看来特种止痛剂药效即将过去。 沙飞从急救盒里取出第二针,他还剩下一支止痛剂,必须节省使用。 现在必须找到藏身之所,边防军发现马匹丢失军官和机枪阵地被袭击,他们肯定会搜索,彻底搜查。 方圆几百公里内,除了大沙漠,撒马尔城是唯一可供藏身之地。 沙飞在马上摇摇晃晃,止痛剂消灭了痛苦,但随之而来的是嗜睡感,沙飞真想就地躺下,从此不再醒来。 不行,沙飞有重要使命,现在不能躺下! 夕阳的光辉穿过撒马尔城绿色圆顶森林,橙金色阳光洒在蓝色胜利之门上,白色 大理石街道那一道道被拉长的影子,宣告了白天即将结束。 沙飞终于找到了“密室”,这里看上去还不错,至少边防和内务侦查暗探们短时间内很难想到此地。 沙飞已经将马匹处理掉,他将马匹上烙上的印迹清除掉,这种方法是萨赫万部落秘技,不用任何化学药品,不伤害马匹,却几乎不留痕迹。 然后,他将马匹放生,放生地附近有几处吉普赛人宿营地,吉普赛人会很好地处理马匹,绝对难以查出。 沙飞趁着黄昏快速行动,他在屋顶行走,打开所有阻拦自己的门锁,直到来到“密室”。 密室中,他接着星光和月光吃了点巧克力喝了点伏特加,又注射下第三针止痛剂。 明天,如果有明天的话,沙飞需要处理伤口,否则还是难逃一死。 沙飞昏昏沉沉,他歪倒在密室地毯上,很快进入了潜意识世界。 沙飞看到了什么,不是700小时内的记忆,而是那之外的。 睡梦中,沙飞似乎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是水流,水流形成水幕,还有几台像是管子样的东西按三角形排列,管子打开了,里面冒出白色烟雾。 不是烟雾,因为没有气味,但很寒冷,沙飞全身颤抖,几乎难以忍受这股寒气。 “准备,预成像” “高精度磁共振成像作业,三,二,一” “染色体分离” “激光,功率提升” 沙飞越来越冷,耳边充斥了嗡嗡声,这声音和他大脑里听到的完全一致。 “录制完成” “院士,你的普通话越来越好,还带了点口音喽” 对,普通话,口音,我,我知道大脑里那个声音是什么语言了。 冷,冷极了,沙飞剧烈颤抖! 一根针管似的东西挨近头部,没有针头,但很像是注射器。注射器紧紧压在头颅太阳穴上,那种冰冷感让沙飞难受。 “醒醒,嗨,醒醒,别睡了,别睡了” 嗯,有人在说话,不再是中文,是R语,哎 “起来,你这个**” 声音越来越清晰,带着怒意,显得分外冰冷,不过,说话的人嗓音很清脆,沙飞想起了传说里的百灵鸟。 沙飞循着声音想看清楚情况,这才发现太阳穴上正顶着一支手枪,枪口冰冷,和梦里的注射器一模一样。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照在沙飞脸上,说话的人隐藏于阴影之下,但那是个姑娘,这点可以从她穿的蓝色裙子和棕色女短靴上确认。 “疼” 沙飞浑身麻木,麻木中还连带针刺般锐痛。 “你要死了,不过在死之前,我还会让你多受点苦” 姑娘声音颤抖,显得颇为激动。 “这把枪威力很小,但仍然可以让你感到痛苦,我要打你三,不,四发子弹” 咔哒 沙飞听见一声轻微脆响,微型手枪机头张开。 “莎丽亚” “你,你说什么?” 沙飞忽然说出一个名字,声音不大,但那姑娘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 “沙漠里的月亮花,莎丽亚” 这次沙飞说得很清楚。 “你?是我哥哥让你到这里来找我的?” 手枪明显在向后缩,姑娘却从黑暗里显现,她的脸被阳光照亮半边。 天哪,太美了,太美了! 沙飞只能这样赞美,姑娘的脸庞犹如大理石雕塑,轮廓分明,却又犹如被月光薄纱覆盖,显得格外娇美。 沙飞点点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识别出姑娘的,但就在那一瞬间,他似乎读出了姑娘心中所想,并且说出了那段话和那个名字。 “部落怎么样了?很糟糕?” 沙飞小声问,他的疼痛越发剧烈,牙齿不住打颤。 “你自己听吧” 姑娘将彩色玻璃窗稍微推开一角,外面的声音立刻传进来。 “英勇的边防剿匪巡逻队……万恶凶残沙漠匪帮被彻底消灭。。。。。。慈父亲切指挥下。。。。。。消灭一切敌人” “一切匪帮。。。。。。。无论多狡猾。。。。。。在慈父钢铁意志。。。睿智指挥下。。。。。。只有被消灭” 大喇叭里的声音高昂激越,充满感情。 沙飞什么都没有说,萨赫万部落不复存在了。沙漠苍狼已经成为历史记载中又一个微不足道的的名词。 “知道这个安全点的只有我哥哥,他告诉了你,还有,还有我小时候的部落名” 手枪已经离开太阳穴,但并没有离开多远。 姑娘端正了姿势,美妙庄严的音符从她犹如天鹅的身影中有节奏地流淌出。 沙飞脑子里忽然也涌出一大段音符字节,他像是歌唱般吟诵出来。 姑娘双手掩面,手枪落在地上。 这是部族里至高无上的颂歌,只有绝对信任,获得部落血统传承资格的勇士才会吟诵。 还有,只有祭祀圣女才知道这段对歌,而对面的那个姑娘就是部族月神圣女。 “你伤的很严重,不治疗的话,活不了多久” 姑娘俯下身子,她的脸面向沙飞,沙飞嗅到月亮花的独有香气。 “你,你懂外伤?” “我受过护理员训练” “子弹打中了脊椎骨,再不手术,不死也会瘫痪” 沙飞点点头,难怪自己如此麻木,看来是脊椎神经受到了伤害。 “你会手术?” “开玩笑,我只受了半年护理训练,你想死在我手里吗?” “不,我还想和你一起吃饭” 沙飞的俏皮话没有收到多少效果,看来姑娘平时受到的恭维追求着实不少。 “我知道有人可以救你,你还能走吗?” “我,我想可以” 沙飞麻木疼痛,咬牙支撑,却仍然可以移动。 “现在不行,待会儿,待会儿你钻进那个箱子里,我有办法将你运出去。” 姑娘搀扶起沙飞。 “还有,我现在的名字是玛莎,千万别再叫错” 沙飞点点头,他感觉自己似乎没那么疼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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