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狱霸

龚德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低着头弯着腰的韩炳旭问道：“我听说你最近这段时间过得挺舒坦呀？”

韩炳旭忙堆起笑脸道：“那不都是您照应着吗？没有您的照应我算个屁呀！监狱长，您但凡有什么吩咐，您就吱一声，我给您把事办了！”

“韩胡子，我可告诉你，这里是监狱，是有王法的地方，不是你的山寨，你也不要以为你还是什么山大王，你明白吗？”龚德旺瞪起眼睛说道。

眼前这个被龚德旺称作韩胡子的家伙本名叫韩炳旭，原是活跃与九里山附近的一伙顽匪，后背清剿抓进来投进了大狱判了一个终身监禁。

这个韩胡子自打进到这里后，就把自己在外抢劫掠夺的财物不时地给龚德旺和李文和塞上点，今天给个金疙瘩，明天给个玉葫芦，总之，龚德旺在他身上没少搂钱搂物。常言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龚德旺自然也是如此。

时间长了，韩胡子渐渐在狱中成了一霸，身边围绕着七八个地痞无赖，整天在监狱里耀武扬威，俨然在这里除了龚德旺和李文和外，他就是老大了。凡是被关进来的犯人都要暗中给他上供点东西，要是谁打破了这个规矩，那就有得受了。韩胡子会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对付你，直到把人打得不能动弹，让外面的家人送钱财进来才算完。

韩胡子其实就是龚德旺和李文和豢养的一条野狗，为他们搜刮犯人的钱财，威胁恐吓犯人，甚至动手致犯人于死地。

龚德旺翻着眼皮看了一眼一旁李文和，李文和走到韩炳旭面前伸手摸了一下韩炳旭的秃头问：“你这个月的供奉是不是还没交呢？”

韩炳旭忙道：“我这不正打算给您二位送过来嘛，您就把我叫来了。就为这事儿呀？我这就那给您二位。”韩炳旭说着便去掏口袋，李文和拦住他道：“韩胡子，这个月不要了！”

“李副监狱长，这是为啥呢？是嫌我晚了吗？还是嫌少了呢？您说，只要您开口我就再......”

不等韩炳旭说完，李文和伸手扭住他的耳朵道：“你跟我过来。”

韩炳旭被他牵着耳朵走到窗前，李文和指了指窗外对韩炳旭说：“看见了吗？”

“看，看，看什么？”韩炳旭问。

“看见那个腿上有伤的人了吧？”李文和指着窗外的石随风问道。

韩炳旭点点头：“看到了，就是那个教书匠，我知道他，他是培真学校的教员，是个穷鬼，家里没人，他老哥一个，所以从他身上弄不出钱来！”

“你懂个屁！我告诉你韩胡子，这个人身上有比钱还重要的东西，你给我把他挖出来！”李文和在韩炳旭耳边说道。

韩炳旭抬头看看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您先把我耳朵松开行吗？再扭就扭掉了！”

李文和一笑松开手转身看着龚德旺。龚德旺点点头说：“韩胡子，我交给你一个差事，你给我把这个姓石的收拾了，我就免掉你的供奉钱，你看如何？”

“收拾？您这收拾的意思是弄死他还是打他一顿呢？”韩胡子问道。

龚德旺眼睛一瞪：“谁让你弄死他了，我是让你教训教训他，最好能让他供出自己是**的身份来。如果你能完成这个差事，你以后就不用再给我和李副监狱长拿那点破钱了。”

韩炳旭一听立刻笑了：“龚狱长，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放屁，你以为我他妈闲得没事跟你开玩笑玩吗？”龚德旺吼道。

“狱长，您别急，既然您都说了，我就给您办，您放心，我保证让他承认自己是**。”韩炳旭说道。

这时，站在窗前的李文和喊道：“你再看看这个人，这人你认识吧？”

韩炳旭看了一眼点点头：“知道，他叫钱志峰，和这个姓石的一起进来的，这更是个穷酸鬼，分文没有，打了一顿也白打，啥也没捞着。”

“和他姓石的一样很有可能也是**，你给我连同他一起都收拾收拾，但是你记住不能打死人，否则你第一个消失，你听明白了吗？”李文和看着韩炳旭说。

韩炳旭叹口气道：“难怪呢，难怪他们两个身上都没钱呢，原来是**份子呀，我听说当**的全都是穷鬼，穷**！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行了，这事儿交给我吧，我去收拾他们，保证让他们说出自己的**身份。”

就在龚德旺和李文和授意韩胡子的同时，陈远山已经把钱志峰带到了石随风这里。

“老石你没事吧？听说你今天又过堂了？他们......”不等钱志峰说完，石随风伸手拉住他低声道：“你跟我来，听我说。”

钱志峰见他神神秘秘地样子便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石随风把他拉到一处角落里，又让那几个狱友围在外围这才低声对钱志峰说：“志峰，我，我和组织上联系上了，联系上了！”

钱志峰听后，瞪大了眼睛拉住石随风低声问道：“老石，你是不是被他们折磨疯了？说胡话呢？这里是监狱，不是培真学校，老石，你可别胡说了。”

“志峰，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和组织上联系上了，组织上让我们在狱中秘密成立党支部，尽可能地寻找我们的同志，发展新党员，时刻等待组织上的营救。这是真的，志峰，我们有糊涂，更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的坚持是值得的，组织上没有忘记我们，更没有抛弃我们，组织上一直在找我们，我们入狱后组织上便获知了这个消息，这不组织上已经派人来和我联络了嘛！”石随风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声音越大，钱志峰一把捂住他的嘴点着头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相信你，老石，这太好了，太好了，我这心里一下子就豁然明亮了，有盼头了，更有力量和干劲了。”

石随风用力点着头说：“志峰，回去之后我们便分头行动，你在你的监区，我在我的监区，我们分别寻找我们自己人，然后按着组织上的命令尽快成立狱中支部，发展党员，积蓄力量，时刻等待组织上的营救行动。”

钱志峰双手紧紧握住石随风的手点着头说：“你放心吧，我会全力以赴去寻找我们的同志，时刻等候你给我们传达组织上的指示。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在......”

“滚开！”突然一声大吼，陈远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到了石随风和钱志峰面前。

石随风回头看到韩胡子带着几个人推开外围人群冲到了他和钱志峰面前。

钱志峰弯腰扶起地上的陈远山看着韩胡子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你们两个在这里鬼鬼祟祟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韩胡子冲着钱志峰和石随风大声质问道。

石随风冷笑一声道：“韩炳旭，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来问我们，我们干什么碍着你什么事了？”

“哎呦，在这里还没有人敢这么跟老子讲话呢，你一个穷教书匠哪来的胆子敢这样跟我说话？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韩胡子说着伸出他肥大的巴掌直奔石随风的面颊打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钱志峰一个箭步窜过来，飞起一脚正踹在他的小腹上，韩炳旭胖大身躯向后倒退了三步才停下来，他瞪着眼睛看着这个猛然间跳过来的瘦弱年轻人。

钱志峰丁字步站稳之后看着他道：“你要干什么？”

韩炳旭双手握拳脚下用力，一个虎扑冲上前来嘴里喊着：“小兔崽子你找死！”

钱志峰身形不动，看着他奔自己扑来，眼看韩炳旭的拳头直奔自己面门打来，钱志峰脚下微微挪动，身形一转，韩炳旭便扑了一个空，就在他即将转身之际，钱志峰脚下一个扫堂腿，韩炳旭站立不稳一下扑到在地上。倒地后的韩炳旭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再次向钱志峰扑来，钱志峰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往怀里一拉，紧接着又往外一推，韩炳旭再次仰面朝天倒了下去。摔得他龇牙咧嘴半天没爬起来。跟在韩炳旭身边的几个人跑过来把地上的韩炳旭扶起来。

韩炳旭大口喘着气看着钱志峰道：“行啊，小子，看不出来呀，你居然会两下子。”韩炳旭说着再次双拳在前像头公牛一样扑向钱志峰。

钱志峰冷笑着一个急转身，躲过韩炳旭的双拳，伸手噗的一下抓住他的腰带，借力猛地向前一扔，韩炳旭便被他再次狠狠地摔在地上。等他站起来时，嘴中流出血来，韩炳旭伸手抹了一把嘴上流出的血，再看看手中竟然掉下一颗门牙来。

一旁看热闹的人，加上韩炳旭自己带来的那几个人全都看傻了眼，大伙怎么也想不到钱志峰这样一个瘦弱的小身板竟然把韩炳旭这么胖大的人摔得鼻青脸肿，还掉了一颗门牙，大伙哄的一下全笑了，一边笑一边拍着巴掌为钱志峰叫好。

石随风更是愣住了，和钱志峰交往了这么久，从没见他露过这身本事，今天到让石随风开了眼界了。

钱志峰看着满嘴是血的韩炳旭道：“不服吗？还想再来吗？”

韩炳旭捂着嘴巴瞪着眼睛看着钱志峰说：“你，你等着，这事儿没完，我早晚......”

不等韩炳旭说完，钱志峰突然向前一个飞跃便到了韩炳旭面前，只见他凌空而起，右膝直奔韩炳旭的下巴顶过来，双拳同时击出，朝着韩炳旭的双眼打过来。韩炳旭见势不妙想要转身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伸出双臂来挡钱志峰的双拳，把下巴完全让给了钱志峰。钱志峰的右膝正好顶在了他的下巴上，只见韩炳旭再一次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倒地的韩炳旭痛苦地叫着，这一招几乎把韩炳旭的下巴顶掉，疼得他满地打滚，钱志峰跟上前来一脚踩住他的脑袋喝道：“服不服？你还敢不敢了？”

“我，我，我服了，服了！你是爷，爷，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韩炳旭大喊着双手抱拳求饶。

钱志峰冷笑着伸手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道：“如再有下次，就不是现在这样了，我一定会废掉你一条腿的！”

韩炳旭不住地点着头：“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石随风过来拉开钱志峰看着他道：“是谁让你来找茬的？”

“你们干什么呢？聚在这里想要造反吗？”魏晋才跑过来大声喊道，同时还冲石随风使着眼色，这时，石随风看到远处李文和同龚德旺站在一起正往这边看着。

石随风低声说：“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散了！”众人这才议论着转身要散去。突然，韩炳旭伸手拦住了石随风和钱志峰的去路，石随风见他拦住去路刚要开口，钱志峰抢先道：“姓韩的，你还不服是吧？”

没想到的是韩炳旭突然扑通一下跪在了钱志峰面前仰脸看着他道：“你收我做个徒弟吧，我要跟你学刚才的本事！”

钱志峰愣了一下看了看石随风，石随风冷冷一笑伸手拉起韩炳旭道：“学什么呀？快散了吧！”

韩炳旭摇着头说：“他只要答应我做我师傅，我就散了，而且从今以后我便唯命是从，师傅让我往西，我绝不往东！”

石随风看了看钱志峰，钱志峰微微点点头，石随风拉着韩炳旭说：“韩胡子，你先起来，我让他答应你可以了吧？”

韩炳旭一听急忙跪爬两步来到钱志峰面前“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喊道：“师傅，徒弟给您磕头了！”

钱志峰伸手将他拉起来说：“行了，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人，不可欺负人，还有要听我的，否则，我不但不教你，我还得收拾你！”

韩炳旭咧嘴一笑：“师傅放心，有我韩胡子在，没人敢欺负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