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故事新篇

贺卫国考入的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军事学院。

在陆军军事学院学习，既要学习理论知识，又要练就实战本领。陆军战士的实战本领，陆军作战的战略战术，那是都要学懂弄通的。这是因为，从这个学院毕业以后分配到部队，便是基层指挥员，成为带兵的人。只有自身本领过硬，率先垂范，才能带好兵，做合格的带兵人。

贺卫国深知自己肩负责任的重大，无论是军事理论知识的学习，还是实战本领的训练，都是非常刻苦努力的。尤其是陆军战士的实战本领，他认为要带出合格的战士，自己首先要成为合格的战士。所以他在陆军战士的实战本领的训练中特别下力气，取得的成绩也特别优秀。

陆军战士的实战本领，主要有三项:一是各种枪支都会使用，而且射击精准;二是投掷手榴弹投得远而且投得准;三是拼杀要勇敢机敏，克敌制胜。这是陆军指挥员和战斗员都必须具备的三项基本功，也就是学院所说的"三基训练"，进行"三基考核"。贺工国不仅在"三基考核"中顺利过关，而且在学院举办的"三基比赛"中名列前茅，因而被评为学院的优秀学员。

贺卫国成为学院的优秀学员以后，经历了许多让他终生难忘的事。其中，最让他难忘的一件事，就是在一次座谈会上的奇遇。

那是在庆祝建军四十周年的时候，学院在开展庆祝活动中，举办了一次优秀学员座谈会，贺卫国参加了。

那次座谈会，新任院长亲自出席，并且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他首先代表学院讲述了开展庆祝建军四十周年活动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以及优秀学员应当在继承和发扬我军光荣传统中发挥的作用，对在座的优秀学员们提出了一些殷切的希望，然后说:

"我是刚到学院来工作的，大家对我不熟悉。因此，我认为我应当作个简单扼要的自我介绍。"

他所作的自我介绍是这样的:

"我姓陈，名叫军勇，军队的军，勇敢的勇，湖南省常德人。早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在湘西湘北一带从事革命活动。长征到达陕北后，红军改编为八路军新四军奔赴抗日前线，我是八路军的成员。解放战争中，我军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我率部队参加了淮海战役、渡江战役、后又奉命南下到达常德，执行剿匪任务。接着又奉命加入中国人民志愿军序列，抗美援朝。胜利后从**归来，仍在陆军部队工作。现在，遵从中 央 军委的命令，到陆军学院任职了。可以这样说，我是我军的一名老战士，也是我军诞生和发展壮大历史的经历者。"

听了陈军勇院长的自我介绍，贺卫国的脑海里骤然掀起了波澜。

他清楚地记得，小时候听妈妈和姨妈讲述父亲贺家喜和姨父山虎的故事，知道山虎所在部队的首长名叫陈军勇，而且是常德人。他觉得今日见到陈军勇，可以说是奇遇。但是他又觉得，常德人姓陈的人很多，名字相同的也不少，常德是革命老区，当年投身革命参加红军的不计其数，新来的院长陈军勇是不是姨父山虎所在部队的首长陈军勇，心中没有把握。于是，在座谈会结束之后，他特地走到陈军勇面前，恭敬地说:

"首长，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陈军勇爽快答应。"有什么问题，你只管问吧。"

"我想问的是，在您当团长的时候，您们团有没有一位名叫山虎的连长?"贺卫国说。

陈军勇没有直接回答，却反问:

"你是山虎的计么人?"

"我是他外甥。"贺卫国回答。

接着，贺卫国把山虎从国民党军队逃出遭国民党军队追杀、王春桃以为山虎不在人世而改嫁贺家喜而生下他贺卫国、王春桃亲妹彭冬梅与山虎成亲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陈军勇听后叹了口气，说:

"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知道。但是，山虎同志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已经牺牲了，你的姨妈彭冬梅，其实只是未婚妻。山虎牺牲的事，彭冬梅应该知道了吧，她知道了以后怎么样啊?"

"我姨妈确实知道了。"贺卫国回答。"但是，她认为我姨父山虎还活着，这些年一直在等待着我姨父的归来。"

"啊?!"陈军勇惊讶地"啊"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了。

贺卫国也没再问什么了，因为他从与陈军勇简短的对话中已经确认，学院新来的院长正是山虎当年所在团的团长。

山虎是贺卫国心目中崇敬的英雄。得知新来的院长陈军勇正是山虎生前所在团的团长之后，贺卫国产生了一个强烈的愿望，就是想从陈军勇那里了解山虎当年在战场上的情况，以便于向山虎学习，建树功业。

他很想再去见陈军勇院长，但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陈军勇却派人来找他，要他立马到院长办公室去。

贺卫国奉命来到院长办公室，只见除了陈军勇，还有一位未穿军装的与陈军勇年龄相仿的人。

贺卫国一进门，陈军勇就向那人介绍说:

"这就是你想见的彭冬梅的外甥贺卫国。"

贺卫国从未见过那人，不知那人为什么想要见他，便以茫然的神情望了望陈军勇。陈军勇连忙解释说:

"他是省 委 副**徐振华同志，常德县 委 的第一任**。他来看我，谈到山虎和彭冬梅的情况，提到了你，就想见见你。"

听陈军勇这么说，贺卫国急忙立正向徐振华行军礼道:

"谢谢首长的关心。"

徐振华起身拉贺卫国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谦和地说:

"我是随军南下的干部，所跟随的就是陈院长当年所在的部队。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与你们陈院长认识了，并且成了并肩战斗的好战友。南下到常德以后，我担任常德县 委 **，他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常德军分区副司令员兼独立团团长。当时，常德面临的对敌斗争形势非常严峻复杂，土匪武装的活动非常猖獗，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剿灭土匪，巩固新生的人民**政权，是军队的头等任务，也是我们地方县委的头等任务。在他和我的领导下，军队和地方协同作战，很快将土匪剿灭。之后，他率领部队离开了常德，我也被调到其他地区工作，再也没有见过面了。听说他到陆军学院当院长了，我非常高兴，特地来看望这位分别多年的老战友。"

"他来看我，是来叙旧的。"陈军勇接上徐振华的话茬说。"我们谈到当年常德剿匪的情况，谈着谈着，就谈到了山虎和王春桃的事。山虎向我请假回村探亲的时候说，他的妻子名叫王春桃，他探亲是想把王春桃带出来参加革命。谁知道，王春桃以为他不在人世而改嫁他人。我得知这种情况，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不出用什么办洁去安慰他。"

"像山虎和王春桃的这种情况，在新中国成立之前的革命战争年代是常有的。"徐振华说。"前不久我到湘赣边界的一个村去调查研究春耕生产问题，村民们向我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村里有个名叫李俭珠的穷苦青年，当年投入革命，当了赤卫队员，后来参加红军，长征到了陕北，经历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他在当赤卫队员的时候结婚，解放后他回村探亲。而他的妻子以为他牺牲了，就和村里的另一位青年结婚了。夫妻俩听说李俭珠回来了，而且是解放军的军官，吓得躲进深山不敢露面。李俭珠得知这种情况，不仅没有责怪他们，反而让村民们把他们找回来，要他们好好过日子，自己就返回部队了。"

"这种情况，我在当团长的时候也遇到过。"陈军勇说。"我们团政治处有位宣传干事，是山东人，抗日战争时期投身革命的。他在参军前有个相好的姑娘，抗日战争胜利之后进行解放战争，山东解放以后，这位宣传干事请假回家乡去找那位姑娘商量结婚的事，谁知那姑娘已与别人结婚，见到我们这位宣传干事，号淘痛哭，弄得我们这位宣传干事不知如何是好。回到部队以后，他向领导汇报了这件事，问我怎么办。我反问他，他想怎么办。他说，咱们解放军是人民子弟兵，扛枪打仗为的就是让人民过上好日子。所以他的想法就是让那姑娘与丈夫好好过日子，他不会再去找那姑娘了。"

"他们和山虎是一样的人呀!"徐振华赞叹道。"我听说了，山虎知道他的妻子王春桃改嫁给贺家喜，不仅没有责怪王春桃和贺家喜，希望他们好好过子，并且做好贺家喜的工作，使贺家喜成为解放军战士，共同执行剿匪任务，这实在是难得呀。"

"的确是难得呀，不仅山虎正确对待贺家喜难得，而且贺家喜为掩护山虎而中弹牺牲也难得。"陈军勇说。"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贺家喜和王春桃生有一子，名叫贺卫国，现已长大**，是我们陆军学院的学员。"

"那就太好了，我真想见见贺卫国呀。"徐振华说。

陈军勇听了，对贺卫国说:

"这就是徐副**想要见你的原因。"

贺卫国再次表示"谢谢首长的关心"。

这时，徐振华的情绪有些激动了，深沉地说:

"苦就苦了彭冬梅同志呀。"

接着，他便讲起了有关彭冬梅的事:

"彭冬梅和山虎的关系，我是在县里举行的剿匪庆功大会以后知道的。在剿匪庆功大会上，彭冬梅代表天柱山天兵作典型报告，引起轰动效应，县妇联为她召开了一次座谈会，请她介绍自己的经历的事迹，她无可奈何地谈到了她和山虎的关系，说她姐姐王春桃改嫁贺家喜的事让她母亲知道以后，她母亲就做她和山虎的工作，她和山虎也都同意，商定在剿匪胜利之后举行婚礼。县妇联认为这是一件大好事，决定由县妇联来操办山虎和彭冬梅的婚礼。县妇联主任向我报告了此事，并请我出席，向新郎新娘表示祝贺，我非常高兴地答应了。因为军队的干部结婚要由本人写申请报告，经组织批准才行，所以彭冬梅就去找山虎办理。但是，她没有找到山虎和山虎所在的部队，就来找我，向我打听山虎和山虎所在部队的下落。我当时只知道山虎和山虎所在的部队离开了常德，到哪里去了?执行什么任务?还会不会返回常德?我都不知道。不过，我对她说，据我对山虎的了解，她不用去找山虎，山虎一定会主动找她的，她只要做结婚的准备就行了。哪里能料到，山虎抗美援朝去了，并且牺牲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所以我猜想，彭冬梅直到今天，还不知道山虎对他和她的婚事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我姨妈已经知道了。"贺卫国说。

"她是怎么知道的?"徐振华问。

"我姨父有位名叫江小龙的战友，把我姨父在牺牲前写给我姨妈的信，专程前来，亲手送给了我姨妈。"贺卫国说。

"这事我不知道呀!我当时只知道山虎壮烈牺牲的情况，也知道江小龙身份重伤经战地医院抢救送回国内治疗的情况，没听说山虎在战地为未婚妻写信的事。"陈军勇说。接着问贺家喜:

"山虎写给彭冬梅的信，彭冬梅保存下来了吗?"

"保存下来了。"贺卫国爽朗地回答。"不仅保存下来了，我姨妈还请来石匠把信刻在石碑上。"

"太好了。"陈军勇高兴地说。"我想到彭冬梅那里去一趟，看一看山虎的那封信是怎么写的。"

"我也想去看看山虎写的那封信。"徐振华兴致盎然地说。

二人随即便商讨起行动的时间来了。

到了他们商定的时间，他们便带上贺卫国，乘车前往武陵山区的梁家冲。

今日的梁家冲，已是繁华的小镇。山区公路，已经伸展到了彭冬梅所居住的山洞洞口附近。

陈军勇、徐振华和贺卫国乘坐的越野轿车在山洞洞口附近停下，三人下车，贺卫国引路，前往山洞洞口。

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山洞洞口附近的山坡上山荼花盛开，一片红艳艳。彭冬梅正在荼花丛里，忙着除草育花苗。贺卫国高声喊道:

"姨妈!首长们来看您啦!"

彭冬梅闻声从花丛中走过来，徐振华和陈军勇急步走过去。彭冬梅一眼就认出了徐振华，高兴地说:

"徐**来啦，您好呀!"

没等徐振华回应，她想向陈军勇打招呼，却转脸问贺卫国:

"这位首长是谁，我没有见过呀。"

贺卫国正要回答，陈军勇却抢先说:

"我叫陈军勇，你确实没有见过我，不认识我。"

彭冬梅听到"陈军勇"三个字，心里立即明白了，急忙说:

"我虽然没有见过您，但是早就知道您啦，山虎一直在您手下当兵打仗，他和江小龙深入匪穴执行侦察任务，随时向您报告，听取您的指示。"

说罢，便将陈军勇和徐振华请进洞内客厅，端荼倒水接待。陈军勇说:

"不用客气。我和徐**来，是向你表示慰问，想看一看山虎在抗美援朝战场上写给你的那封信，因为我们二人都没有看到过。"

彭冬梅对二位首长深表感谢，随后便取来山虎在抗美援朝战场上写给她的那封信，递到陈军勇和徐振华面前。

陈军勇和徐振华接过来，展开细看。信纸上的血迹斑痕映入眼帘，二人情绪骤然巨变，激扬肃穆，一字一句地默读起来。

看完了这封信，陈军勇和徐振华都紧锁眉头，陷入了沉思。许久，陈军勇才感慨地说:

"这是山虎写给彭冬梅的战地情书。可是让我感受到的，不仅仅是他对彭冬梅的爱，更深切的是他对祖国和人民的热爱，而且把自己的爱人与祖国和人民融为一体。他在信中写到，如果他在战场上牺牲了，他希望彭冬梅像她姐姐那样改嫁他人。他所表达的，是对爱人的真爱，更是对祖国和人民的真爱。"

"我也是这样的感受。"徐振华同样感慨地说。然后，他问彭冬梅:

"山虎让你改嫁是对你的真爱，你有什么想法呀?"

"这个问题，很多亲朋好友向我提出过，并且热心地要为我介绍对象，但是都被我拒绝了。"彭冬梅说。

"这是为什么呀?"陈军勇问。

"因为山虎对我是真爱，我对山虎也是真爱。"彭冬梅深情地说。"在我的心中，山虎还活着，觉得他随时在我身边，陪伴着我，一刻也没有离去。他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

陈军勇和徐振华都被彭冬梅的真情所感动，不约而同地说:

"我们尊重你的意愿，生活中有什么困难和忧愁，需要我们帮助解决的，尽管对我们说。"

"我没有遇到过困难和让我忧愁的事，倒是遇到了让我快乐的事。"彭冬梅说。

"什么快乐的事?"陈军勇和徐振华不约而同地问。

"这事与我外甥贺卫国考上军校有关。"彭冬梅说。

"你是贺卫国的姨妈，你为他考上军校而快乐，那是很自然的事。"陈军勇说。

"不过，还有让我快乐的事。"彭冬梅说。

"什么事?"陈军勇问。

"卫国考上军校在当地是一件新闻。"彭冬梅说。"有家报社的记者前来采访的时候，问起了卫国的身世，牵出了我和我姐以及与山虎关系的事。这位记者在报道卫国考入军校的消息之后，还写了一篇长篇文章，题目叫作《革命战士的未了情》，把山虎在抗美援朝战场上写给我的信也写进去了。这篇文章刊登出来以后，报社收到了许多读者来信，报社转给了我。来信的大都是年轻人，其中不少是在校读书的学生。他们说读了那篇文章深受感动，赞叹我和山虎是真爱。我看了那些来信以后也深受感动，就热情地给他们回信，传递对祖国和人民的真爱，以及对自己所爱的人的真爱。那些收到我回信的人给我回信，说我是他们爱国主义教育的老师，称山虎的事迹是生动真实的爱国主义教材。我与他们保持着通信往来，觉得自己的生活非常有意义，心情也就非常快乐。"

彭冬梅的这番话是发自肺腑的。徐振华听了以后，对陈军勇说:

"彭冬梅同志所做的工作非常有意义。我听了以后产生了一些想法，想找县委的负责同志谈一谈，征求他们的意见，请他们加以落实。"

陈军勇深表赞同。他和徐振华、贺卫国向彭冬梅告辞，乘车前往县城。

一上车，陈军勇就问徐振华:

"你说你听了彭冬梅所说的那番话以后产生了一些想法，想的是什么呢?"

"我想到的是北京天安门广场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徐振华说。"一九四九年九月三十日，就是在开国大典的前一天，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次全体会议作出了在首都北京修建一座人民英雄纪念碑的决定。当天下午，**率领全体代表在天安门广场举行了纪念碑的奠基典礼。**宣读碑文，**致词。碑文说:'三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三十年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在致词中指出，修建人民英雄纪念碑是为了'号召人民纪念死者，鼓舞生者'。我在想，山虎是属于人民英雄一员的，人民应当纪念他。所以我想，山虎生前居住的山洞，可以改建为人民英雄山虎纪念馆，山洞本身、山虎在抗美援朝战场上写给彭冬梅的信、报刊上发表的介绍山虎英雄事迹的文章、彭冬梅与读者交流的信件以及山虎生前的照片与用过的物品等等，都可以用作为纪念馆的陈列品。纪念馆的馆长由彭冬梅担任，县里要将这里定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发挥其在爱国教育中的作用。"

"你的想法太好了!"陈军勇脱口盛赞。

"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要取得县委同志们的共识并加以落实才行。"徐振华说。

"据我判断，县委的同志们一定会完全同意你的想法，并且认真加以落实的。"陈军勇说。

陈军勇的判断一点儿也没错。在县委**会上，徐振华谈了他去见彭冬梅的情形和他由此而产生的想法。出席会议的县 委 **、副**和**们，对徐振华的想法一致盛赞不已，表示竖决照办，并且请徐振华题写了"人民英雄山虎纪念馆"九个字，请陈军勇题写了"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八个字。

彭冬梅居住的山洞以新的面貌出现了，洞口挂上了"人民英雄山虎纪念馆"和"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匾牌，洞内是山虎事迹的陈列品。

彭冬梅以新的身份出现了，她以山虎纪念馆馆长和山虎妻子的身份，讲述人民英雄山虎对祖国和人民的真爱，以及他对所爱人的真爱。

战地情书的故事谱写了新的篇章，到山虎纪念馆瞻仰学习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把山虎尊为偶像，赓续山虎精神，恪守对祖国和人民的真爱，以及对自己所爱的人的真爱......

[全书完稿于2024年4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