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燃烧弹立奇功（上）

现在集结在城外莞平县城的倭军步兵已经超过了一个中队，他们此时正集结在与华夏守军第29军220团相对的对面的一座天然形成的山包上，整个进攻散兵线依托那个山包依次铺开。

上一轮的进攻致使防守在正面的三营一连和七连承受了极大的损失，在这之前一连已经重组过一次了在倭军炮轰莞平的第二天守在桥上的一连一排在当日的战斗中几乎全军覆没仅有少数几人幸存，现在的一连正是在此基础上重组的。

“妈的，这次小鬼子来势汹汹啊，我看这场仗恐怕要打到夜里了！”

刚刚视察完阵地的三营金营长此时也来到自己的营指挥所用望远镜观察前沿各条阵地上的情况，除此之外二连和六连奉团部的命令已经重新撤回城内参加战斗。

现在这两个稍作补充和经过短暂休整的连队被作为战场上的机动部队使用，可以说他们的职能不固定作战任务是随着战场形势变化而变化的。

“是啊，看来这些小鬼子是打算趁天黑跟咱们打夜战呢，通知下去一旦鬼子的进攻开始除了积极防御之外，我们还要发动个别连队善于夜战的能力，在夜色的掩护下大量杀伤敌人。”金营长在战斗打响前就已经做好了一套相对完整的作战预案，目的就是他们尽全力将每个鬼子拦截在城外，哪个连队的主官如果放跑了敌人那不用等营部通知直接自己饮弹……

“是，不过营长咱这正面要是跟小鬼子纠缠起来，到时候万一两翼出现了问题怎么办？我建议咱们还是把兵力布置的平均一些吧，这些小鬼子可能不会这么容易撤走的，咱们得做好跟他们打持久战的准备。”

营部作战参谋名叫林锐，和韩鹏一样也是金陵**军校常校长的门生，毕业于**军校第十期步兵科学兵一团，他和韩鹏虽然都毕业于**军校第十期步兵科，但是两个人却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第一林锐是第十期步兵科正经出来的，在正式入学前三个月他们这批学员就已经下连队实习了三个月了，再加上在民国25年年底毕业后林锐又在当时的精锐部队教导总队第一团某营当了近半年的排长，可以说是积累了不少带兵的经验。

鉴于华北年初之时形势逐渐吃紧，**军校就从教导总队抽调了十个基层连排级军官冲任到最可能爆发冲突的第一线，其他的同学都选择在上海一带，而他却主动向上峰报告请求随北平战地观察小组来到北平29军中任职，可以说是前途一片光明。

而韩鹏呢他的原主则是出身于**军校第十期步兵科扩招速成班，再加上他因为在校毕业前夕公然顶撞长官直到现在身上还背着处分呢，而他只是速成班中的成绩靠前的，但是在未来的发展前景上差距一目了然。

“是，营长还有个情况据我们的前沿侦察哨报告，在倭军集结地周边发现有装甲车履带碾压过的痕迹，团长提醒我们注意……”

金营长只是默默的点头回应着，他随即把手中的红蓝铅笔丢在身旁的桌子上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林锐，现在前线基层的连排长损失比较大，你愿不愿意到前面去带带兵啊！”林锐倒不是个官儿迷他心中也像多数华夏军人那样怀着沙场报国的理想，但他听出来了金营长之所以这么说明显就是想考验一下他的临机指挥能力，对于他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历练机会。

想罢，林锐转过身将身上的墨绿色军装略做整理回复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请长官分配任务……”

他倒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金营长给他写了个条子指示他去七连随便儿挑哪个排当代理排长，毕竟现在七连还活着的班排长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一连那边儿因为二连的补防防守压力相对小了一些，作为营长的他也要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

此时在另一个方向学兵团的顾玉成他们刚刚经历过了生死时刻，此时距离和北平的大学生战地慰问团的几名同学在右安门汇合后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钟头了，此刻他们距离莞平城前线还有大约20里地。

两辆车上堆放着各种物资，男女同学加在一块儿共七八个人围坐在车厢的空余地方，由于车厢四周都加了钢板刚才他们很轻松的通过了倭军先头部队的第一道临时封锁线。

“排长，你说这儿会不会是小鬼子的一个前进阵地啊，在这儿楔上一个钉子不要说这周边的一些情况了，恐怕就连这方圆20里的兵力部署情况他们都能摸清了。”顾玉成叹了口气他的心里此时确实有一股火是对29军情报部门发的。

“确实有问题啊，这一小股鬼子刚才根本就没拦咱们，这太一反常态了。”

“是啊排长，这要是前几天别说小鬼子了就算是北平城里的那些汉奸们看见咱们都耀武扬威的，这一群小鬼子明显就是趁咱们防御出现空挡渗透进来的，人家往这儿一待比侦察机都划算。”

“真不知道前线指挥部的情报部门是干什么吃的，人家一颗钉子都快锭到咱脚后跟上了，咱这儿还跟没事儿人似的这说得过去吗？”

顾玉成此时情绪激动，从他那话头上看如果再接着说下去他恐怕会直接闹到佟副军长那儿，现在华夏和东瀛两国正在前线打个你死我活，且不说他渎职单单只是战前情报失察就足够严重了

由于他们在此地布置的兵员相对分散，一个小队的兵力设置了三四块儿临时阵地顾玉成有理由怀疑这是倭军向北平方向派出的一些侦察分队，目的就是在此观察北平附近29军以及各部队的动向。

“我看这个时候咱们先别着急给这事儿定性，这场仗事发突然不管是情报部门还是我们各级部队准备工作都没完全做好难免有漏洞，无论情报部门失职是否属实，总之那都不是我们该过问的事儿。”

“先沉住气，现在我们发现了这事儿回去之后抓紧上报，前线指挥部上边儿现在还有北平军委会呢，出了这种事儿他们肯定也不是吃素的，一旦情况属实我就不信他们不会调查。”

“我看不如这样，为了避免走漏消息这事儿咱们都别先声张，回去之后直接上报团部让团长协调炮兵请这帮鬼子坐坐土飞机，反正既然咱们撞上了就绝对不能放过这帮畜生！”

坐在旁边的顾玉城此刻情绪很差倒也不是说对战局失去信心了，他只是觉得北平附近驻扎着数万的部队竟然能让几只“苍蝇”嗡嗡的飞进来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可能在战前就已经潜伏在城外了，这场仗一打响这些鬼子接到命令换了副行头之后就以十几人为一组的小分队在这附近游荡侦察。

时间转瞬即逝，甚至都没让拉到城外的迫击炮连将弹药补充完毕，三营的迫击炮连下辖五门82迫击炮，不说别的就算是搬运炮弹都是一件很费力的事儿，炮兵阵地构筑在城外一块视野比较开阔的地方，这五门迫击炮在上一轮的进攻中已经初显威力，只不过由于战局变化的太快七连没有顺利将日军的步兵吸引到有效射程之内，这就使得迫击炮阵地的杀伤性和射程皆大减。

“各炮位，调整射角……敌人下一轮的进攻不会太迟的，随时等待开炮命令！”三营的迫击炮连连长顶着上尉的军衔，此刻他正提着一箱装有三发炮弹的弹药箱搬到临时射击阵地上。

“连长，咱的燃烧弹可不多了，要是待会儿小鬼子冲的很咱们拿高爆弹恐怕拦不住，这时候得想个法子啊，要是鬼子突破了前沿很容易给阵地上的弟兄造成误伤。”炮兵连的炮兵测绘官正守着支在地上的一副观察镜有些急切的提醒着。

按常理说那时候的华夏军队迫击炮连是不配发炮队镜的，一是当时这种观测专用的镜子必须依靠国外进口，二是即使真的有从国外采购来的炮队镜通常也会配发给70mm口径以上的山炮部队使用，这也是无奈之举当时华夏的炮兵除了嫡系有少数几个成建制的炮兵团之外，可以说当时华夏炮兵的指挥系统多半是营连级编制独立存在的，这也是自北平芦沟桥开战之初，到抗战中后期的华夏国军在正面战场炮兵的部队主要编成形式。

“我晓得了，你不要再多嘴好好看好了弹道，咱们打出去的每一颗炮弹都很珍贵的，至于燃烧弹的事我来想办法，在打完这仗之后看看能不能在和团军需处协调过来一些。”

要说这也是无巧不成书吧正当迫击炮连连长因为炮弹不足的事儿而一筹莫展之时，奉张大彪之命下来给60迫击炮领弹药的韩鹏恰巧听到了，并且正因为他的一句话也给了韩鹏一个莫大的启发。

“燃烧弹……燃烧弹既然搞不来那搞一些燃烧瓶总是可以的。”他正念念有词的盘算着心中想法的可行性，好在他当初在军校时学过燃烧瓶的制作方法，而且就算是放在当时燃烧平在国外也依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了，制造工艺虽然粗糙但是简单就够了。

“班长你想啥呢，都快出神了没事儿吧？”保定兵岳小华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眼神空洞不免有些担心。

“是好事儿，对了你马上跟咱们连长汇报一下，让他设法给咱找一些不用的酒瓶子，除了这个我还要汽油，白糖和橡胶这几样东西。”

岳小华是越听越发懵对于韩鹏说的这些东西他不管如何联想都不得要领，韩鹏知道小鬼子的进攻快开始了如果下定决心要是做燃烧瓶的话就得尽快了。

“班长你要这些东西干啥用？”岳小华忍不住刨根问底儿的追问道。

“能炸坦克的燃烧弹就需要这些东西，行了别愣着了你腿儿快抓紧向连长报告，顺便找他要几个玻璃瓶子。”韩鹏知道张大彪爱酒但不酗酒由此说明他那儿应该有酒和玻璃瓶。

“这样你去找汽油跟酒瓶子，别忘了跟排长也打声招呼我带几个人进城去找找，这件事儿耽误不得否则一旦小鬼子坦克开过来咱们就只能用“人肉弹”了。”

“哎，我马上回去。”岳小华虽然搞不清楚班长到底要干啥但是他还是凭借着他这条飞毛腿到这地上及时报信儿去了。

想到这儿他自知再也耽误不得了让岳小华回去报告，而自己则带着班里剩下的七名战士打算进城去找一些制造材料。

“走，我们进城找东西……”韩鹏在和迫击炮连的人打了声招呼并且证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顺利的北从北门放进了县城中。

此时的莞平城里百姓已经因为战事撤走了三分之一了，剩下的不少青壮年都被县政府临时征召参加担架队了，负责配合各级部队的卫生员从前线往后方的战地医院中转移伤员。

此时城里的老幼妇孺凡是走不了的都已经开始筹划今天晚上的饭食了，民以食为天不管仗打的多凶都得吃饭呢，这话不假。

“走，我们过去看看杂货铺里应该有咱要的东西。”

韩鹏带着一组人先去了街边一家尚未歇业的杂货铺，希望在那儿能有所收获……

杂货铺的掌柜是一个老者看上去已经年过古稀了两鬓斑白，但是手脚还算利索大概是这些年做小买卖练就的吧。

“老掌柜，跟您打听个事儿您知道咱这县城里哪有白糖和汽油吗？”

老者刚一听有些诧异不由的问：“这不年不节的要白糖干嘛使难不成还想炖肉吃？”

韩鹏见状赶紧解释道：“我们要这些东西是为了打东瀛鬼子……”

清除事情缘由以后老者对答如流说：“白糖我这儿就有要多少，你们也不用找了全县城只此一家，至于橡胶去哪儿找这可能得去县衙找王县长解决。”

据我所知县保安队的大院儿里有一些废旧的轮胎，前些日子没打仗的时候，保安队队长还正想法子要倒卖出去呢，你跟他们说说应该能解决。”

得知制作原料的来源有迹可循时韩鹏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如果时间允许的话这些东西略做加工之后就能变为绝佳的杀敌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