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军医

漆黑的夜伴着几声虫鸣夜晚凛冽的风刮着，今天一天天气都正常的不得了结果一到晚上就刮起来了这真是一阵让人始料未及的妖风。

在莞平县城两三里地的西北军37师220团临时战地医疗站附近，一名身背汉阳造的年轻哨兵正站在风口的位置，他在那顶帽子上两只护耳已经被放了下来不过依然可见他的鼻尖已经被冻红了。

他的哨位在附近一块儿很显眼的石头之上，在这里视野极佳周围500米一切风吹草动都尽收眼底。

在他所在的位置后方300米左右就是抢救伤员的白色医疗帐篷，在最**的手术帐篷里一台接骨手术正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由于战场条件下没有可靠的医疗光源他们就只能依陋就简把两盏燃着的煤油灯挂在帐篷的上方作为光源。

“伤口清理完毕准备接骨，麻药准备注射！”

手术的主刀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军医，全身都被一袭青蓝色的军装贴身包裹着，头上带着圆筒型的白色卫生帽，军装外边则是沾满伤员血液的白色连体长袖外科手术服。

此时一名伤员正躺在手术室中的一张床板儿上，断肢钻心的疼痛使得他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声低沉的**。

“医生，麻烦快点儿吧现在前线正是缺人的时候，这小鬼子杀了我们这么多弟兄我得替他们报仇啊！”

那个战士身材非常魁梧眼神很坚毅由此判断肯定是训练有素的老兵了。

“相信我，我我学医今年是第六年了你这腿我肯定给你保住，只是接骨的过程中会很疼你稍微忍着点儿。”

女军医虽然隔着口罩看不着她的面庞，但是此刻她却依然出奇的镇定，这是一名外科医生所具备的基本条件。

伤员的左腿是在今天下午的战斗中被鬼子的掷弹筒炸伤的，其实早在4：30左右就被战士从前线送下来了。

可是由于今天战场形势实在是激烈，战地医院唯一的两名具备手术能力的外科医生已经是超负荷的在工作了。

不止如此外边儿的空地上和其他的帐篷里，护士端着医用托盘不断的奔走着，没过多一会儿原本干净洁白的绷带和医用棉球就被伤员的血迹染成了红色。

“潇姐，这怎么办呢麻药用完了，我都问过了咱们医院的库存早已经告急了，其他医疗站也是如此麻药都告急了。”

对于身处战场的军医来说没有麻药这可是要人命的事儿。

“医生，我都听见了没有麻药我也不能等死吧，给我找个东西我咬上……我这也大大小小打了十几仗什么阵仗没见过，来吧！”

断腿的伤员斩钉截铁的表态不使用麻药直接进行接骨手术。

“也好，手术真的不能耽误了马上手术！”

女军医楚潇雷厉风行的马上就下达了手术的命令，只见她快速用手术刀划开断肢表层的皮肤以建立接骨通道。

“你忍着点儿，伤口有化脓的迹象我需要再拿盐水擦拭一下周围的皮肤组织……”

说着她很快用镊子夹着沾了盐水的棉花在创口表皮又擦拭了一遍，患处的疼痛使得伤员还是难免的发出哀嚎。

“复位钳！”

她接过助手递过来的用于接骨的钳子，在接骨之时她尽最大可能远离伤员的腿部肌肉神经，

“注意止血……”

“十字钉，马上准备缝合！”

她和助手说着两只手共用很快的将伤员被炸断的腿骨复位正常了，为了防止伤愈之后康复程度更理想她还给伤员的腿上钉了两个钉子，随后就是进一步的缝合和打石膏了，这一步就交给自己的助手完成即可，她的时间必须要利用到最大化毕竟外边儿的伤员还在源源不断的送下来。

“笑笑这儿交给你了我得看看下一个什么情况。”

“潇姐，外边儿多数都是烧伤的了我看还是让徐医生来吧……”助手丁笑扎着个双马尾，脸蛋儿红扑扑肉嘟嘟的，做事儿也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但是性格比较内向，这就使得她注定不能成为杨排风那样洒脱神经大条的女孩儿。

这已经是他今天进行的第十台战地外科手术了，虽然倒也没有像别的专业手术一样一次进行四五个小时，可从人类的身体机能上看女性的身体机能明显就要弱于男性，这对她的体力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不用了，伤员的伤无论轻重既然送到咱们这儿咱们就得管就得治，要不然就违背了《希波克拉底誓言》了。”她虽然走出手术帐篷之时有些疲惫，但是一个医者的责任心还是驱使着她不断走在救治病患的路上。

“哎，楚医生今天一天累坏了吧喘口气儿吧，哝，弄了点儿白糖水要不然身体熬垮了，你可是咱们医疗所的宝贝呀，上海医科大的高材生竟然能到这儿来实在难得呀！”

医疗所的黄所长忙的两条腿也已经发软了，就这点儿白糖水还是他跑了好几个地方换来的白糖熬的。

“谢谢所长，不过这是我学医的本分啊，救死扶伤就是我的事业啊，这也没什么怨言可讲各司其职罢了！”

她虽然很疲惫但是却很满足，这三天以来她已经把二三十条人命从阎王爷那儿抢回来了她现在做的事儿才真正践行了一个医者的责任，她在外边儿短暂的休息了片刻喝了两口还热着的白糖水缓一缓。

没过多久助手丁笑那清脆而急迫的呼喊声又一次传来，使得她不得不暂时结束休息奔赴手术室打响属于她的下一场战斗。

“潇姐，快点儿这个小战士腹部中弹失血剂量很大赶紧想想办法！”丁笑作为助手自然只能起到一些辅助性的作用，缝合，清洗，打石膏这些工作对于她这个刚买15岁的小姑娘来说能做好就已经十分不易了。

“来了！”

战地医院的警戒任务交给工兵排负责，在今天下午的时候他们已经和敌人偷袭战地医院的先头小分队短暂交手了一次。

双方都有伤亡但是敌人却在优势兵力的情况下1反常态的撤离了这让工兵排陈排长不由得忧心。

“排长，这会儿还倒没什么情况……弟兄们都把弦儿绷的紧紧的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能做出反应。”一排一班班长正在草堆里执行潜伏执勤的任务。

“反正我这心里不咋踏实，传令下去如果发现可疑情况不用请示立刻可以射击，但是一定要注意甄别友军，别到时候咱们神经过敏敌我不分了！”

“明白，排长放心咱们工兵肯定不比步兵差，只要鬼子敢来绝对不掉链子！”一班长表态之后又迅速趴在草堆里隐蔽，在夜色的掩护下除非走近了要不然很难被发现。

除此之外为了确保绝对安全，陈排长还下令将工兵排所有战士佩戴的英式钢盔全都摘下来换成布帽子，不为别的这钢盔有一定的反光性而且从形态上看一眼就能分辨理我，目标实在是太明显了点儿。

学兵团派来的两个学兵班一连穿越敌军的好几道防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社会富商筹集的武器装备和物资以及五六个北平的大学生送上来，因为前线敌情复杂来来回回的，实在不方便他们已经向上级请示延迟两天归队，包括那些大学生即使上不了前线留在靠近前线的后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也算是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这些大学生也确实不是酒囊饭袋来了之后的第一时间就被分配了活儿，两个工科的大学生一男一女被分到了前线后方的修械所，两个地理专业的男同学被分到了迫击炮连暂时留在测绘班负责根据反馈修改调整炮火攻击位置，计算目标的射击密位这留在后方也能做的事儿。

而至于西语系毕业的顾玉瑶她准备分配到二线阵地附近的后另一所战地医院帮忙。

而顾玉成带着自己这个班留守后方，配合驻守在此地的工兵排加固阵地也不为别的，上峰派他们留在这儿也是有点儿私心的，这儿虽然也是前线但最起码比一线阵地的刀光枪影的情况要好一些顺便他们留在这儿也可以当做是锻炼了。

顾玉成他们被安排在战地医院侧后方的一处地势较为开阔的位置，刚一到这儿他们就奉承排长的命令在此构筑阵地，与部署在两翼的工兵排两个步兵班形成交叉火力。

“班长，我怎么觉得陈排长把咱们安排在这儿是让们看戏呢，这瞧不起谁呢咱也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凭什把咱放到后边儿！”

“这不要紧，这早先老话说的好心急他吃不了热豆腐，再说咱们毕竟实战的机会少又是学兵，被人家正规部队看轻很正常，咱也别泄气争取咱也立个功，回去让连长也高兴高兴！”

顾玉成是出了名的乐天派，所以他对自己这个班的前途命运持积极态度。

要不怎么说有句话叫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呢，他们期待的实战机会正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突然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