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赤脚医生获授祖传秘籍（三）

四

大师一如既往，按部就班僧人生活，余秀珍待了几日，感到乏味。獬豸山虽大除了山水连绵百里，就是成日和各种小动物结伴为伍，百无聊赖。大师善解人意，她搬出一摞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学医，医道精湛。不下一定功夫，不会轻易而得。

随缘大师还是了解余秀珍的心思，她毕竟不是出家，凡间尘埃舍弃不掉，孤山坳有她的诊所，有她的患者和事业。多少人眼巴巴盼着她早日回去。

久郁成疾，余秀珍病了，随缘大师配出几副汤药，余秀珍按时服用，数日不得见好。

“你是心病，非民间良药医治得了。”随缘大师自言自语。“这个老姐把难题推给我，自己不愿违背祖训，却叫我里外不好做人。你和方老太是否商议好的算计我。”

“师傅的心思不的而知，秀珍只是完成师傅临终托付的心愿。”

说着话小和尚禀报：“孤山坳来的香客要拜见大师。”

“定是来找我的。”余秀珍猜测。

一位中年妇女走到余秀珍面前：“你是孤山坳余大夫”一位中年妇女上前说道。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千里之遥呀。”余秀珍愧意。

“小儿颈椎弯曲压迫神经，看了多家大医院，主张开刀，风险巨大，建议中医。找到孤山坳，你们关门歇业，几经打听才寻找寻到獬豸山。”

“治疗骨科是我师傅，前不久已经去世，我没得到她的真传，束手无策。”余秀珍看看随缘大师，现出哀求目光。

随缘大师转脸不睬。

“请大师看在患者千里之遥，寻医到此。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余秀珍居心不忍，为患者求情。

妇人听说随缘大师，是方老太胞妹，神医的传人，跪下不起。大有宁死求医。

患者也来到大师面前。二十多岁小伙子，腰椎凸起身体扭曲，他想给大师行礼，一个趔趄站立不稳，扑通摔倒。

余秀珍再次哀求。

铁石心肠，此时此景也会感动。随缘大师体谅到老姐这些年生活不易，也品尝到人间甘苦。

随缘大师当即答应收留余秀珍为徒，隆重举办行师礼。

午夜，大师在院中，蹲马练功，倾吐乾坤污秽，吸收日月精华，肺腑滋润，丹田充实。再叫患者来到面前，一手托起脑袋，一手按住臀部，单膝对准腰间，猛的顶撞，只听咔嚓一声。小伙子顿时感觉舒服轻松，活动活动身腰，神奇般好了。

余秀珍看的惊呆，方接骨真的神奇。方老太接受过这样病例，行治疗时都是将她支开回避。师太气功疗骨还是第一次亲临现场，她大开眼界。真正了解方家神医名不虚传。

余秀珍焦躁不安，度日如年，既想得到随缘真传，又惦记孤山坳的患者。有钱的患者还好，一贫如洗的家庭，望尘莫及。大师也许看透她的心思，一天深夜把她喊进寮房。

“收你为徒，暂住獬豸山不是修行人。你的根在孤山坳心系患者。老姐有眼光，没有看错人。医者仁者，先做人再学医，患者至上。可惜老姐生性懦弱，奉祖训中规中矩一成不变。都什么年代了，还抱着神主牌不放。老朽了不能身体力行后悔莫及，把难题推给我。祖传秘方只不过一层窗户纸，点破没有神奇。”随缘大师开始传授秘籍。余秀珍专心静听，惜字如金。“祖传的秘方，它主要靠一种神灵草的疗效，疗骨接骨。神灵草其实三种：龙心草、虎跳草，还有凤仙草。三种草合一焙干碾粉内服外敷使用。”

“这三种草什么样，产在什么地方，何时采集？”余秀珍问得细致。

“獬豸(xiezhi)山上就有，四季不限，秋季最佳……”大师没说完，停住声音。

“獬豸山方圆几百里，缩小些范围呢？”余秀珍问

大师仍没回答。余秀珍上前看看，大师已经断气身亡。

大师说出线索，指明方向，离方家祖传秘方推进一步。余秀珍不会放弃，决定按图索骥，随缘大师已经正式收留为徒，不挖掘出方家祖传秘方，在她这代传人丢失，对不起方家姊妹赤诚之心。

余秀珍找来小和尚，问些随缘大师生活习惯，平时和些什么人接触来往，经常去哪些地方，还有炼丹熬药，常用什么草药。

“大师平日除了念经坐禅，很少离开寺庙，也没外人交往。炼丹熬药所用草药，都在客房里。大师走了，这些草药成了废物。你是她的徒弟，如果能用得上只管拿去。”小和尚思忖一会说。

余秀珍很失望，出家人生活就这么简单。

“想起来了，大师有个挚友，住在后山，是药工，几辈人都以采药为生，獬豸山的草药没有他不认识的，生长在哪里，一清二楚。大师需要哪些药材，列出清单交给胡药工，快者十天半月，慢者三月半载，胡药工就会专程送来。”

“天助我也，方家祖传秘方不该失传。”不待小和尚说完，余秀珍惊喜若狂。“现在就带我去见胡药工。”

“望山跑死马，说是后山，行走一趟，也要一两天。路上干粮少不得。”小和尚轻车熟路，说出艰难。

“那就明天起早走吧。”

走出寺庙，深入獬豸山腹地，余秀珍还是第一次。佛家占尽天下风水，越是奇秀美景，被那些出家人抢夺头筹。随缘大师也会寻找，獬豸山怎么就会映进她的眼帘，来到这里修行。獬豸山修行占尽天时地利。一路风景优美，余秀珍毫无半点兴趣，她想早点见到胡药工。

日落下山，小和尚才说，山沿拐弯就到了。余秀珍老远看见，一座院落，依山傍水，虽然草屋土墙，坐落在深秀美色中，倒也显示古典的雅致。

担心的事还是发生。

当小和尚敲开院门，开门的是一位杵着拐棍老太太。

“施主，胡师傅在家吗。”小和尚执掌行礼，问道。

“你是前山随缘大师安排送药的？”胡老太说。“不比讨饶大师，儿子说过几天她要去前山的，大师要的药材已经备好，顺便也就带过去。”

小和尚说，老太眼疾，几乎失明，随缘大师正在为她疗治。

“你们找我儿子吧，前几天进山，还没回来。推算也就这几天。”老太嚷客人进屋。

大黄狗犬吠几声，见到老太热情，摇摇尾巴，自去一边。

小和尚反宾为主，余秀珍不自然。

“路途遥远，还没吃饭吧，小师傅代劳。”老太疗效不错，已经看清来人是常来送药的小和尚，熟人熟理不当外人。

三人刚吃完饭，胡药工风尘仆仆赶回来，小和尚做了介绍。余秀珍把情况大致说一遍。药工感到惋惜。

“大师这么快圆寂呢，前几天我才去她那儿一趟，聊家常时，劝说早收徒弟把祖传秘方传承下去，造福人类。大师说出家人，超凡脱俗，不想那些人世间的苦恼。再说还有个老姐，千里之外孤山坳。家产祖业由她料理去了。”

随缘大师比她老姐开明得多。

“大师刚收你为徒，圆寂了，她的祖传医术没来得及传授给你，可惜可惜。”胡药工连声惋惜。

“寻找胡师傅正是为此事，大师圆寂了遗言留下线索，秘方的主要成分，三种草药组成：龙胆草、虎跳草、凤仙草。药书上没有记载，大师炼丹磨粉，原材料都是你供给，一定三种草。”余秀珍询问。

“没听大师提过，也不认识三种草药，在我供给的草药中，绝对没有。”

胡药工一盆冷水泼向她的头顶，余秀珍顿时凉了半截。

“怎么可能呢，她的话我听的清清楚楚，一字不漏。你得好好想想。大师圆寂走了万分惋惜，也有几分可幸，给徒弟留下宝贵线索。胡师傅若要找到这三种草药，成功大半。”余秀珍额头冒出汗珠。

医书没有记载，药工不认识。随缘大师难道子乌虚有信口开河。不会的，大师严谨诚实可靠，绝不会逢场作戏有碍情面，敷衍了事。

“妹子不要着急，大师既说出线索，我们沿着他的思路一定能找到三种药材。”胡药工安慰。

余秀珍急火攻心，心内火烧火燎，嘴角爆出血泡。胡药工拿出自制的解毒散让她服下。心火压下去，但心中一直不舒服。一夜无眠，熬到四更时辰，眼皮开始发涩，刚想眯盹一会。一声嘶叫，针刺般扎进她的耳鼓，声音奇怪，既不像狼叫，也不似犬吠，更不像虎豹咆哮。总之被吵醒。余秀珍睡意全无索幸起床。借着月光看见全家人都在熟睡。外面的怪声那么刺耳瘆人，这些人怎能熟睡不知。余秀珍想起刚来獬豸山的寺庙，头天晚上隐隐约约也听见这种怪声。只不过太疲倦，熟睡中震惊一下，翻个身又进入梦香。今晚则不同，十分顺利见着胡药工，并且答应鼎力相助，不然祖传秘方失传，芸芸众生就得受到疾病的折磨。兴奋之余，睡眠浅薄，理所当然。余秀珍又感到好奇，身不由己起床，穿过中堂，打开房门。大黄狗窝在院中听到动静忽的窜上前，认清家主的客人，不动声色又回到原地趴下。细微的动静把你惊醒，刚才怪异的喊叫，咋没听见。余秀珍心存疑惑。

来到院门，她要打开看看外面的情景。大黄狗窜上前咬住她的衣襟不让开门。余秀珍呵斥两声，大黄狗不但不松口，反而往里面挣。她的呵斥也许大了，惊动屋里睡眠人。胡药工披着衣服出来。

“半夜三更咋不睡觉？”他问。

“远处传来怪叫声，你没听见？”余秀珍说。

“怪我没有给你说清楚。”胡药工嚷她院中坐下。“獬豸山的来历不清楚吧。”

胡药工娓娓道来。

据说远古时期这座无名群峰，峰峦叠嶂，树木茂密，延绵数百里。林子大什么鸟都有，百兽聚集。森林法则，弱肉强食。几经生存角斗，层层筛选。直到一种神兽的出现，以他的强大神威统治这片偌大的丛林。当地民众给神兽取名獬豸，獬豸山得名而来。这种神兽轻易不出现，三年五载都难说，除非黄道灾年。它的出现消灾除害。

“你见过獬豸吗？”余秀珍问。

“只闻其名不见其影，据说既像羊，没生角。又像狗，生性凶猛。狼的野性，虎豹凶悍。不然怎能从远古至今统治这片山林。据说獬豸通人性不伤无辜，它守护这片森林，其他野兽都不敢胡作非为，保一方平安。”

那是一个传说，余秀珍宁信不疑，何况獬豸的嚎叫她听得真真切切。声音这么大胡药工肯定听见，他是一口否决拒不承认。

谈聊着闲话，远方又传来嘶叫声，而且越来越近。

“胡大哥听见声音了吗？”余秀珍问。

胡药工摇摇头。

随着声音放大，远处山巅上现出一只奇特的怪兽，云霞闪光中像羊像狗又像狼，月光的打照形廓越发清楚。

“獬豸出现了。像羊像狗又像狼”

“没看见呀。”

“就在不远的山巅。”

“一定是你幻觉。”

獬豸的嘶叫逐渐清楚，一长两短，变出音节。余秀珍听得清楚，“大师有险，快救，快救。”

余秀珍等不得细究，抓起门后挂着的柴刀，迅速跑向院外，向尖刺的声音跑去。等到胡药工反应过来，余秀珍跑的无影无踪。

余秀珍跑得快，尖刺声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余秀珍腰酸背痛，双腿拉不动，她只得在路旁一块石头坐下喘喘气。余秀珍休息袋烟功夫，尖刺声也原地不动，声音的节奏跟着缓慢。余秀珍相信大师的魂魄依附獬豸，獬豸向她求救。

休息片刻继续赶路，有尖刺声带路，不必担心迷路。獬豸也许关照，带行的路途好走顺畅，荆荆棘棘，已被猎人或是药工开辟出来。

行走半天，前面一条河流拦住去路，河床不宽，河流湍急。要想过去，没有辅助工具万万不行。余秀珍急中生智，看到河床旁一棵歪脖子大树，横担在河流上。余秀珍小心翼翼爬行，走到河流中间，忽见一条受伤的青蛇在河流中飘荡，或上或下，垂死挣扎。余秀珍顿生怜悯之心，伸手去搭救，一个浪头将青蛇冲到远处。余秀珍跟着跳下，一手抓住青蛇，一手抓住树枝，慢慢爬上岸。

青蛇重伤，奄奄一息。余秀珍做只简易背篓，再拽些青草，再将受伤的青蛇放进背篓。委屈你了，回去才能疗伤。

过河到岸，尖刺声又叫起：“大师有难，求救，求救。”

越是往深处攀越越是艰难恐悚，艰险不说，茂密的森林时时窜出各种小生灵，吓得她惊恐不已。好在山村数年的锻炼，筋骨强健，心理不虚胆量忒大，学会自我调节。她认为大师既然引导救助，一定会保护她的安全。大师法力无边，保佑一路平安。余秀珍边走絮叨壮胆，森林里的前方突然出现一只恶狼，坐立路旁。足有一米多高。孤山坳狼群经常出没，余秀珍遇过几次。村里人说，不要招惹狼，但也不能胆怯，如果逃跑，狼会追上伤人。余秀珍镇定自如，她抽出柴刀，做好对抗一拼。狼和她对峙袋烟功夫，狼有些不耐烦，向前挪动，余秀珍举起柴刀，准备拼命。这时不知从哪里来只猫，拦住狼的去处。狼发怒。都是充饥的食物，何乐不为。狼的目标扑杀猫。猫动作灵敏，双方周旋半小时。余秀珠趁着档口，偷溜走。来到山腰的平坦处，忽见那只猫出现前方舔着伤处，自我疗治。一只凶恶的鹰隼，发现猎物，朝着猫俯冲下来。猫灵敏躲到树后，躲过一劫。那鹰隼朝着余秀珍攻击，余秀珍掷出柴刀，击中鹰隼。鹰隼一声尖叫逃之夭夭。余秀珍来到树后，猫伤势过重，已经昏迷过去。余秀珍抱起伤猫，放进背篓。

天色渐暗，余秀珍不敢前行。她必须安置住处，不知一夜要发生多少意料不到的突发事件。余秀珍树杈上搭起窝棚，又拾些枯枝败叶，燃起篝火，收拾停当，感觉饥肠辘辘，一天都没进食物，于是采些野果充饥。

余秀珍尽管疲惫困乏，两眼皮睁不开，还是睡不着，胡乱猜测。大师太会作弄人了，她毕竟还是个女孩子，这样险恶处境，她还是第一次经历。她后悔当时应该叫上胡药工多好，成年累月生活在獬豸山，对这里的环境熟烂于心，各种突如其来的风险，也有应付经验。。转念一想大师这么做，也许对她的考验。做她的徒弟，方家祖传秘方的传承人，不经过风雨哪来的彩虹。

天色渐明，獬豸的嘶叫声再没叫起。獬豸不叫吼，她也失去前行的方向。东南西北混淆，她几乎迷失方向。既然不知朝那方向出发，干脆原地等待。她先来到溪流旁，抄水漱口洗脸，再找些食物充饥。一只雉鳮安然自得在草丛中觅食。雉鷄外形漂亮，个头小巧玲珑，羽毛五彩缤纷，尤其高耸翘起的尾巴，红绿杂间，鲜艳夺目。突然一只雪豹从林子里窜出，扑向雉鷄。雉鷄动作灵敏，展翅要逃已经来不及。远处的余秀珍，看的真真切切，她向雪豹掷出柴刀，雪豹受伤，转而向余秀珍攻击。余秀珍拾起棍棒自卫。几经搏斗，余秀珍本是女孩子，体力不支，加上恐慌，昏倒在地。雪豹准备饱餐一顿，一道闪光袭来獬豸出现面前。雪豹看见神兽，吓得仓皇脱逃。

余秀珍醒来，发现躺在胡药工的家里。

“我怎么会躺在你家，没被雪豹吃掉？”她问。

“獬豸救了你。”

原来余秀珍冲出胡药工家，飞快追随尖刺声而去。胡药工取出腰刀追赶。到达三叉路口，两人走错岔道。胡药工一直在山间寻找，一夜不见，他知道凶多吉少。正在为难时，獬豸出现引路引到山腰处。余秀珍昏迷在地，雉鷄围着她打转转。

胡药工见余秀珍醒来，熬些粥吃下。身体无碍，胡药工放心。

胡药工又取出自备药粉，给受伤的青蛇、长尾猫、雉鷄敷上。有惊无险，他稍微松口气。惊喜之余，他突然领悟到，蛇猫鸡，不正喻含龙虎凤。大师说的龙胆草、虎跳草、凤仙草，难道就是遍地丛生的蛇胆草、猫跳草、鸡仙草。余秀珍恍然大悟。在孤山坳她常见方老太独自一人家前屋后采集。这三种草，不过她是分别采集。一次一种，分别熬制。再将三种药汁混合制成药粉药丸。祖制秘方只不过普通普通草药，被蒙上神秘面纱，普通人不得而知。窗户纸戳通，无神秘可言。方老太一生守住秘密临死不愿透露，只告诉獬豸山有位出家的胞妹，并赠送传家宝黄耀石玉佩。随缘大师也严守祖训，指明一条寻找秘籍的通道。

“大师这样做，可能考验你的胆魄和毅力。”胡药工一语道破。他和大师长期接触，了解她的秉性。“大师看透你的性情，相信你一定做到。”

余秀珍眼圈红了，方老太和随缘大师，保守祖传的秘方，违抗祖训，不守家规，还是曲线泄露给世人，中医宝库又多一方医治民众疾苦的良药。

“獬豸山以后还会来的。”余秀珍说。

“给随缘大师上香拜谒。”胡药工问。“我会替你拜谢大师的。”

“不光为大师，也向你请教。”余秀珍说心里话，中医药宝库，千年精髓，深奥莫测。需要用永无止尽探索。

余秀珍回到孤山坳，依旧做她的赤脚医生，为民众看病。直到有一天，国家有了新政策为民间有一技之长的中医发放行医资格证，余秀珍拿到证书忍不住泪流满面，她哭了，首先想到要办中医馆，而且要以方氏命名。天色渐明了，余秀珍中医馆招牌挂在门前。成群结队的乡民，和以往的患者陆续前来祝贺。在众多的人群中，她突然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胡大哥你怎么来了？”余秀珍惊讶万分。

“为方氏祖传秘方再现世间，理所当然要来。”

余秀珍和胡药工四只大手，紧紧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