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回 忍气吞声离会场 高瞻远瞩进良言(2)

第10回 忍气吞声离会场 高瞻远瞩进良言（2）

“当然可以。”成古今分析道：“驻丰台的鬼子总共只有一个步兵大队和一个山炮小队，经过昨天的战斗后，总兵力已不足千人。

“只要我们集中两个团的优势兵力，趁夜间包围丰台，发起突然进攻，定能一举重创日军，收复丰台。

“其实我军不但有能力收复丰台，只要军座能下定决心，我们还有能力一举驱逐平津周围的全部日军，使京津冀察真正成为我军的天下。

“不过那个问题太大了，不是卑职所敢言的，卑职只能就宛平一带的局势提出自己的建议。”

何基沣说：“即使我们有能力收复丰台，恐怕也不方便动作吧，毕竟我们刚刚跟日本人达成了协议。”

成古今问：“请问旅长，我们跟日本人达成的协议，是不是说我军占领永定河西岸、日军占领永定河东岸、双方各自撤走交战的军队？”

“诶？你怎么会知道？”何基沣感到很奇怪，因为谈判结果并没有对外宣布。

成古今不能说他是从后世穿越来的，只好编瞎话：“卑职是根据日本人一贯的做事方式推测的。

“他们在丰台的兵力不足，在我军夺回大铁桥后，担心我军继续进攻龙王庙，所以就耍这么一个花招，用谈判的办法，保住他们已经取得的战果。

“但他们绝对不会满足于这样一个结果，他们会抓紧时间增兵，一旦他们感觉有把握了，随时都会撕毁协议，向我们发动更大规模的进攻。

“日本人从来就不懂得信义二字，协议从来都是用来约束对方的，那些约束他们自己的条款，在他们眼里连个屁都顶不上。”

何基沣同意成古今的看法，但他有点无奈：“日本人可以不讲信义，我们不能不讲，否则会给他们落下口实，让他们找到扩大冲突规模的借口。”

成古今说：“旅长，跟不讲信义的人打交道，就不能讲信义，否则只有吃亏的份儿，我们千万不能做宋襄公。

“日本人扩大不扩大冲突规模，不是由我们给不给借口决定的，而是由他们有没有能力决定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要他们具备大规模冲突的能力，找个借口比喝口凉水都简单。”

“旅长，我觉得成古今说得有道理。”吉星文接口道：“我也请求旅长批准进攻丰台。”

成古今接着说：“旅长若还有顾虑，卑职可以再推测一下。日本人肯定不会按照协议撤军，他们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担心我军会趁机派兵重新占领卢沟桥车站和龙王庙。

“要是换作他们，他们肯定会这样干。他们不撤军正好，我们就以日本人违反协议为由进攻丰台，这样就不会给日本人落下口实。

“卑职恳请旅长早做准备，以免错失良机。退一步讲，我们先做好准备，要是日本人按照协议撤兵，我们大不了按兵不动就是了，什么都不会损失。”

“你说得有道理。”何基沣说：“不过有一点你可能没考虑到，这么大规模的军事调动需要很长时间，白天行动容易暴露目标，夜间行动时间比较紧张。

“现在昼长夜短，天黑的时间总共只有八个小时，我们得在这八个小时之内调动部队、进入阵地并基本上打垮日军，否则一旦拖到天亮，日军的炮火优势得以发挥，我军就会遭受很大的伤亡。”

成古今说：“旅长顾虑得是，不过只要在天黑前做好充分准备和周密的部署，天色一暗就立即行动，完全有可能在天亮前重创日军，使其失去反攻能力。

“为了保险，卑职愿率领一支突击队，在大部队之前，借助青纱帐的掩护，先行**丰台，摧毁鬼子的坦克和大炮，为大部队解除威胁。

“兵贵神速，旅长，今天刚刚签订协议，日本人绝对想不到我们今晚就会发动大规模进攻。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至少相当于增加一个团的兵力。”

考虑到上面不同意进攻丰台的可能性，成古今接着说：“万一上峰不同意进攻丰台，卑职还有一个中策，集中219团的兵力，攻占卢沟桥车站，切断龙王庙日军与丰台日军的联系，再拿下龙王庙，恢复七日以前的态势。”

“旅长，这也是个办法。”吉星文说：“如果师长不同意攻打丰台，我就去打卢沟桥车站。”

何基沣没理吉星文，而是问成古今：“既然你又提出了中策，是不是还有个下策呀？”

“报告旅长，卑职确实还有个下策。”成古今说：“如果上峰也不同意打卢沟桥车站，那就去打龙王庙。龙王庙的战略意义虽然不大，但是我们消灭掉龙王庙的鬼子，就是对其他鬼子的一个警告：

“你不遵守协议我就消灭你，这样的话，以后他们再想撕毁协议时就会有所顾虑。虽然这是个下策，但聊胜于无，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何基沣被说服了：“好的，你先回去吧，我马上给师长打电话，尽量说服他。”

“报告旅长，请不要打电话。”成古今劝阻道：“一来电话容易被人窃听，二来在电话里讲不如当面讲得清楚，所以卑职请旅长向师长面陈。师长若同意某一方案，也不要用电话传达，可以派传令兵传送密信。”

何基沣点点头：“你考虑得很周到，好，就按你说的办，我马上去面见师长。”

“报告旅长，卑职还有个请求。”成古今说。

何基沣问：“什么请求？是不是让你带领突击队？”

“如果打丰台，卑职当然要带领突击队，不过卑职说的不是这个。”成古今说：“卑职想说的是，如果上峰连龙王庙都不让打，卑职请旅长和团长放卑职夫妻走。”

“什么？”吉星文先叫起来：“你们要离开部队？”

“不是，团长不要误会。”成古今解释道：“卑职只是想离开宛平城，卑职想去南苑。”

“南苑？你去南苑干什么？”何其沣不解地问。

成古今说：“卑职当兵为的是打仗，如果上峰连龙王庙都不让打，宛平一带就没仗可打了。”

吉星文舍不得成古今走，追问道：“南苑就有仗打吗？现在北平的东、北、西都有鬼子，唯独南面没有鬼子，你不留在西边，也不去东边、北边，偏去南边，为什么？”

“报告旅长、报告团长，卑职推测，南苑将会成为鬼子的重点攻击目标。”成古今回答。

“理由？”何基沣和吉星文同时问。

成古今解释说：“报告旅长、报告团长，日本人的野心非常大，他们的目的是吞并全中国。要吞并全中国，首先要吞并华北，平津更是首当其冲。

“所以日本人的下一个目标，是要全部占领北平和天津。团长刚才说了，北平的东、北、西三个方向都已经被日本包围，唯独南面还敞开着。

“只要日军攻下南苑，封闭北平的南大门，北平就会处于日军的四面包围之中，驻守北平的我军如果不撤退，不投降，就只能全军覆没。

“对于日军来说，拿下南苑，是全部占领北平的最快捷、最省事、损失最小的办法，所以卑职认为南苑是日军的下一个进攻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