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回 忍气吞声离会场 高瞻远瞩进良言(4)

第10回 忍气吞声离会场 高瞻远瞩进良言（4）

“不，我就要跟你在一起，要活一块儿活，要死也死在一块儿。”韩江雪紧紧抱住成古今的胳膊，用力摇晃着，恳求成古今同意。

“不许乱讲，什么死呀活的。我还没给你买婚纱，你还没给我生孩子，我可不想死，我也不允许你死。”说到这里，成古今又温柔地劝道：

“好老婆，听话，我们谁都不能死，我们还有许多年的好日子要一起过，还有很多很多事要一起做。这次去南苑不同于来宛平，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救人。

“如果是为了打仗，你不说我都会带上你。救人的时候你帮不上我的忙，还得我分心照顾你。你要是非得跟我在一起，咱们被打死的可能性就会增大，你肯定不希望这样，是吗宝宝？”

韩江雪撅着嘴说：“道理我都明白，可是你在南苑被鬼子的飞机大炮炸，我在北平，肯定会非常担心你。”

成古今笑了笑，安慰道：“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嘛，能杀死我的人，他的爷爷都还没出生呢。好老婆，你不用担心。

“如果咱们这是在做梦，自然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如果咱们是穿越了，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因为八十二年以后咱们都还活着，现在死了算怎么回事？”

这话打动了韩江雪：“这倒也是，好吧，我听你的。”

“这才是我的好老婆。”成古今拍了拍韩江雪的脸蛋儿。

说话之间，二人来到兵营，成古今并没有进兵营的意思，继续往前走。

韩江雪问：“哎，老公，兵营到了，你怎么不进去？”

成古今说：“咱们去营部，坐等上峰的消息。如果这边不开战，咱们第一时间就走。”

跟在成古今和韩江雪后面回到县政府门前，常带月还舍不得离开，想等他们出来以后跟他们在一起聊一会儿，哪怕只是再多看成古今一眼。想起刚才成古今整治鬼子的情景，常带月心中暗呼过瘾，对成古今更加崇拜。

正在盯着县政府大门胡思乱想，忽听有人叫她：“月儿，月儿。”

常带月一扭头，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她父亲常亭晚正倚着车门在招呼她。后车门打开了，任初静搀扶着杜晓霜从车上下来。

常带月走过去，奇怪地问：“爸爸妈妈，你们怎么来了，我没给你们打电话呀？”

杜晓霜用爱怜的目光看着常带月，埋怨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一个人在外面乱闯，不知道爸爸妈妈有多担心吗？”

“妈——妈，人家都已经二十多岁了，你们还把人家当成小孩子呀？”常带月的口气中饱含着不满。

“不管你长多大，父母都会惦记你。”常亭晚说：“妈妈并不是怪你，你说来劳军，军也劳了，仗也停了，你还不回家，为什么呀？”

在母亲面前，常带月总是使用撒娇、嗔怪、抱怨等手段，可是在父亲面前，这些手段她完全使不出来，因为父亲对她又是疼爱又是尊重，很少批评她。每次批评她，父亲都会先指出她的问题，让她心服口服，于情于理都说不出硬话来。

所以常亭晚这样一问她，常带月就低下头，红着脸，嗫嚅道：“我、我……我想下午还可能打仗，所以、所以……”

“是吗？”常亭晚盯着她，说：“可我怎么刚刚听说中日双方已经达成了撤兵的协议？”

“是吗？”虽然一直待在宛平城，可常带月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因为她一门心思放在成古今身上，街上的人在议论什么她根本就没听见。

不过常带月心思转得极快，马上就想出托辞：“咳，日本鬼子话你们也信呀，他们口头上说撤兵，实际上肯定不会撤，所以我估计双方会因为这件事再次发生冲突。”

“别管会不会再次发生冲突，你现在就跟我们回家。”杜晓霜用严厉的口吻说。

通常都说父严母慈，常带月的感觉却是恰恰相反，母亲对她管教得很严。

常带月有两个哥哥，都比她大不少，按说她应该是母亲的掌上明珠，可是印象中妈妈从来没对她有过特殊照顾。反倒是父亲对她呵护倍至，在她小的时候，父亲陪伴她的时间远比母亲陪伴她的时间多。

常带月还年轻，不懂得母亲的心。

杜晓霜是常亭晚的续妻，常带月的两个哥哥都是常亭晚前妻所生，杜晓霜深恐给两个孩子留下后母不爱他们的印象，所以每每表现得比亲娘还好。

生了常带月之后，杜晓霜担心两个儿子认为她更爱自己亲生的孩子，所以故意对女儿要求比较严，甚至于有点不公平。

常亭晚深知杜晓霜的心思，知道她表面上对女儿严厉，而心底里却为此非常难过、非常歉疚，所以在正常的父爱之外，对女儿加倍呵护、关心，一方面是补偿女儿应得的母爱，另一方面也是对妻子的安慰。

听母亲要求她回家，常带月把嘴一撅：“我就不。你们赶紧回去吧，要是不打仗我自己会回去的。”

常亭晚柔声地对常带月说：“月儿，听爸爸的话，先回家，如果再打仗的话，爸爸亲自送你回来。”

这话让常带月难以拒绝，她回头望望县政府大门，希望能在走之前再见成古今一面。

察颜观色，常亭晚看出点问题，问：“月儿，你不肯回家，是不是有什么牵挂？”

心事被父亲说中，常带月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马上说：“我能有什么牵挂呀，您别瞎猜。咱们走吧。”

常亭晚没再继续往下问，点点头说：“嗯，这才是我的乖女儿。去，扶你妈妈上车。”

常带月指路，汽车先来到旅店门口，常带月拉着任初静进旅店去结账、取自己的东西。

一进店门，常带月就掐了任初静一把，骂道：“你个小妮子，竟敢出卖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月儿姐，这可不能怪我。”任初静万分委曲地说：“叔叔阿姨听说你不想回来，急得什么似的，昨天就要来找你。还是我好一通劝，他们才同意今天再来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常带月盯着任初静的眼睛问。

任初静反过来直视常带月的眼睛，表情严肃地说：“全都是真的，我对天发誓。”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常带月又问。

任初静说：“在小小的宛平城，找你这个大美女，那还不简单，在路上随便拉个人一问就知道了。”

消除了对任初静的怀疑，常带月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我让你买的报纸你买了吗？你们一大早就出来了，是不是把买报纸的事给忘啦？”

“你交待的事我哪儿敢忘啊？”任初静说：“你放心，我告诉我们家司机了，不管大报小报，每样买两份。嘿嘿，月儿姐，你的成英雄跑不了。”

常带月赶紧说：“住口，这件事谁都不许告诉，不然我撕你的嘴。”

“不用你嘱咐，我懂的。”任初静笑道。

在营部一直等到中午，都没有上峰的消息，成古今和韩江雪只好先回营房吃饭，一吃完饭就又去营部打探消息。

欲知上峰有没有接受成古今的建议，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