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回 情真意切求接纳 虑重忧深费嘱托(3)

第20回 情真意切求接纳 虑重忧深费嘱托（3）

韩江雪走到常带月面前，她并没有注意到常带月的紧张情绪，因为她正在被失落情绪所笼罩。

沉默了片刻，韩江雪对常带月说：“常小姐，经过一翻考虑，看在你一片诚心的分儿上，我就同意带你去，不过你得信守你的承诺。”

从韩江雪的神情上，常带月已经预料到她不想得到的结果，所以心情非常紧张，也非常失望，心都要碎了。韩江雪的话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想错了，结果恰好相反。

常带月激动得一时失态，抱住韩江雪哭出声来，泪水打湿了韩江雪的衣服。

哭了好一阵子，常带月才放开韩江雪，接连给韩江雪鞠了三个躬，抽泣着说：“谢谢……谢谢……姐姐，姐姐，你放……放心，我……我决不……不会做……做对……对不起……你的事。”

常带月在院子里焦虑不安的样子，常亭晚和杜晓霜在堂屋里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既希望成古今拒绝女儿，又不忍心看见女儿伤心。

看见常带月与韩江雪拥抱在一起，他们意识到，成古今和韩江雪已经答应了常带月的请求。他们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滋味。

常亭晚冲杜晓霜使了个眼色，杜晓霜会意，跟在常亭晚后面走出堂屋。

走到韩江雪跟前，杜晓霜对常带月说：“月儿，你先回房去吧，我跟成夫人有几句话说。”

常带月走后，杜晓霜又对韩江雪说：“成夫人，请到内厅说话。”

杜晓霜请韩江雪走进堂屋，未曾说话，先深深地福了一福。

韩江雪赶紧照猫画虎地还礼，问：“常夫人，有什么话请直言不妨，无需如此。”

杜晓霜的眼圈儿有点发红，控制了一下情绪才说：“成夫人，我已经猜到你和成连长同意让月儿跟着你们了，说心里话，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该难过。

“月儿自然喜欢这个结果，女儿高兴，做母亲的也应该高兴。可是我也深知道，这个结果会给好几个人造成困扰，尤其是给你。

“这种困扰是月儿给你造成的，作为她的母亲，我在这里对你表示歉意，对不起成夫人。”

常带月跟自己争成古今，韩江雪当然非常不高兴，可是常带月说得那样楚楚可怜，杜晓霜又如此通情达理，让韩江雪无法把心中的不满表示出来，只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杜晓霜接着说：“母亲都是自私的，等成夫人将来有了孩子，就会深切地体会到这一点。我以一个母亲的自私，向成夫人提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成夫人能否答应。”

“夫人请讲。”

杜晓霜说：“我知道，月儿越满意，对成夫人造成的困扰甚至可以说是伤害就会越大。不过月儿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也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在保持理智的情况下，她不会做出不适当的行为。

“我只是担心她在感情压抑得太过时，偶尔会被感情所左右，一时冲动，做出不理智的事，毕竟她还只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孩子。

“我想请求成夫人，万一遇到这种情况，不要急于跟她争辩，等她稍微冷静下来之后，再跟她讲道理。

“我提这种请求当然是希望月儿少受伤害，不过对成夫人也有好处。如果在感情冲动的情况下发生争吵，对成夫人你，甚至对成连长，都没有好处。”

韩江雪说：“常夫人，您这些话都有道理，我会尽量按照您的请求去做，不过有一点也请夫人谅解。我其实比令嫒大不了几岁，有时候做事也会感情冲动，我无法保证绝对不跟令嫒吵架，但我会尽量忍耐。”

“那就多谢成夫人了。”杜晓霜说：“说心里话，在这件事情当中，成夫人你是最难做的，我非常理解这一点。

“你是很年轻，但我觉得，你在心理上比月儿成熟多了，而且你经历的事情也多，不像月儿那样除了家就是学校，社会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她基本上一无所知，满脑子都是理想主义。

“以后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多，如果可以的话，我拜托你多给她讲讲社会和人情世故。她越是成熟，对感情的处理就会越理智，说不定哪一天，她会意识到自己的这段感情很荒唐。”

在杜晓霜跟韩江雪谈话的同时，常亭晚也在跟成古今谈同一个话题：“成连长，实在对不起，我们家月儿给你和尊夫人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养不教，父之过，这件事的责任在我，我向你和尊夫人表示歉意。”

对这件事，成古今表现得比韩江雪大度得多：“常先生，您不必自责，月儿姑娘还年轻，正是对理想和爱情充满憧憬的时候，难免会有一些不理智的行为，这算不上什么，我们能够理解。”

成古今说“我们能够理解”，当然是指他和韩江雪。

常亭晚听后非常高兴：“那可就太好了，成连长，说心里话，我最担心的是尊夫人容不下月儿。我不是说尊夫人的不是，换了谁都接受不了。

“我是说，万一月儿惹尊夫人生了气，二人发生争执，还望成连长从中调停，尽可能地缓解矛盾。我的女儿我了解，她不会胡搅蛮缠的。

“但她的性格外柔内刚，认定了的事非常坚持，我是担心她感情冲动做出傻事。如果真碰到那种情况，还请成连长耐心地给她讲道理。”

成古今郑重地表示：“放心吧常先生，我跟月儿姑娘接触虽然不多，但能感觉得出来，她是一个善良、热情、明理的好姑娘。既然我答应带她走，就会对她负责到底，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

“太感谢了，那就太感谢了。”常亭晚确实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握着成古今的手用力晃了几下。

这时候，老刘在客厅外说：“先生，您要的东西拿来了。”

“拿过来吧。”常亭晚从老刘手上接过一个木匣，看样子挺重的，抱到成古今面前。

常亭晚说：“成连长，小女和小犬就托付给你了，你们这一走，无依无靠的，四人六马，花销少不了。我没办法帮你们太大的忙，这是十根金条，还能对付一阵子，请成连长收下。”

说着，常亭晚打开木匣的盖，里面果真是明晃晃的金条。原来，常亭晚进客厅前，先去了一趟前院，让老刘去账房拿了十根金条。

成古今赶紧推辞道：“常先生，您的心意我领了，这金条可绝对不能收。我们是去打鬼子的，又不是去做生意，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你们的吃穿用度总得花钱呀。”常亭晚说。

成古今半开玩笑式地说：“常先生，您不用担心那些。我们吃的、穿的和用的，都会从鬼子那里取，鬼子的仓库给我们留着后门儿呢。”

常亭晚被成古今的话逗乐了，不过他还是说：“你们打鬼子，不可能总是四个人，需要拉一支队伍，需要很多枪。这些金条虽然起不了太大作用，买几条枪还是可以的。”

“常先生，武器就更不用担心了，我们既然去杀鬼子，自然就会把鬼子的武器缴获过来。常先生，您不用多说了，这些金条我真的不能收。”成古今坚持不肯收。

常亭晚见成古今态度坚决，只得作罢，把金条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