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回 美貌当家生爱意 良心土匪改先锋(3)

第32回 美貌当家生爱意 良心土匪改先锋（3）

这一仗，黑虎寨的土匪损失惨重，死了六十多人，差不多占全部人数的三分之一，而且多是当土匪年头比较久、枪法比较好的人，黑虎寨可以说元气大伤。

祁黑虎、尤二豹、郑春风三人在聚义厅里商议将来的事。

尤二豹首先垂头丧气地说：“大哥，我说不要跟鬼子硬碰吧，你们不听我的，看看怎么样，差点全军覆没，伤的不算，损失了六十多号人。”

语气中充满了报怨。

郑春风也对今天的事感到痛心，不过她是不肯认错的脾气，强词夺理道：“损失是大了些，可是我们抢了那么物资，够我们用好几个月的了。”

“东西再多也是给人用的，人都没了，东西再多有什么用？”尤二豹终于忍耐不住，冲郑春风发了火。

“人没了还可以再招，黑虎寨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有这么多人的。”郑春风还是一步不让。

“好了、好了，你们都坐下，有话好好说嘛。今天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做事有点鲁莽，罪过全部由我承担。”祁黑虎把责任大包大揽下来。

“凭什么让大哥一个人承担？我也有责任，我承担一半。”郑春风虽然不肯轻易认错，可是也不会推卸责任。

“算了、算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尤二豹把自己的情绪压了压，说：“还是说说以后怎么办吧。”

“我已经想好了。”祁黑虎说：“我要请这位成壮士留下来，我情愿把大当家的位置让给他。”

“大哥，这可不是件小事，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尤二豹显然不愿意这样。

“在回来的路上，我就已经翻来覆去的想过好多遍了。”祁黑虎解释自己的理由：“先说第一层，这位成壮士救了我的命，救了许多弟兄的命，还帮咱们夺回来这么多东西，可以说救了全山寨人的命，这样的大恩大德如果不报，那还算是人吗？

“再说第二层，在咱们万分危急的时候，这位成壮士，还有他的老婆，两个人就敢出手相助，这得有多大的勇气？

“你们是没看见，有一阵子，二十多个鬼子、三挺机枪、三个小钢炮，一起对付他们两个人，那场面真是危险。

“要不是另外那个小伙子从侧面打了一下子，成壮士他们夫妻二人可就危险了，这是多么大仁大义呀！我是从里往外地佩服他们，我相信弟兄们也都服他们。

“还有第三层，成壮士他们三个人，打死的鬼子比我们好几十人打死的都多，那本事是没得说。撤退的时候，他安排那几件事，考虑得是滴水不漏，说得是清清楚楚。

“我是考虑不了那么细，就是想到了也说不了那么清楚，就是能说清楚也得啰嗦一大堆。成壮士绝对是个将才，他要是留下来主持山寨，黑虎寨肯定能越来越兴旺。”

“大哥，你说的这些都有道理。”尤二豹接着说：“虽说是有德者居之，可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我看咱们可以请他当山寨的军师，不一定非要让他坐头把交椅。”

祁黑虎说：“二弟，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放心，让成壮士坐头把交椅，你还坐第二，我在三妹后面，坐第四。”

听祁黑虎要让成古今当山寨的大当家，郑春风从心里愿意，可是她对祁黑虎也非常尊敬，不好表示支持，所以本来总是抢话说的她一直没开口。

听到这句话，郑春风当即表示：“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不管怎么样，小妹我都排在你后面。”

尤二豹被祁黑虎说中了心事，还不肯承认，脸一红，半羞半恼地说：“大哥，你说到哪儿去了，我可不是那么想的。咱们一个头磕在地上，你是我的大哥，我怎么能排在你前头？

“我可全是为了你，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分儿上了，我要是再不同意，就显得我有私心了。好吧，该怎么做由大哥决定，我听大哥的就是了。”

“我也听大哥的。”尤二豹都同意了，郑春风顺水推舟，表明自己的态度。

成古今接人回来，祁黑虎请他到聚义厅议事。所谓聚义厅，就是一间大木房子，面积足有两百平方米。

走进聚义厅，成古今看到类似于水泊梁山聚义厅的布局，猜到祁黑虎是在刻意模仿水泊梁山。

正中的交椅空着，那自然是祁黑虎的位置，令成古今不解的是，左手第一把椅子空着，尤二豹坐在右手第一把椅子上，郑春风坐在左手第二把椅子上。

“他们是什么意思？”成古今心中暗想：“难道他们想让我当黑虎寨的二当家？那我可不干。我是去东北打鬼子的，怎么能在河北，现在应该叫热河，当土匪呢？”

祁黑虎说话了：“成壮士，我们兄妹三个已经商量过了，想请你留在黑虎寨，我们尊你为大当家。”

成古今吃了一惊，赶紧使劲摆着手说：“大当家、二当家、郑姑娘，这可万万使不得。我们只是路过这里，还有事情要做，歇息一晚，明天就要启程，不可能留下。”

“成大哥，你是不是嫌我们是土匪，有辱你的身份？”郑春风说话直截了当，一点弯都不拐。

“哪里、哪里，郑姑娘说笑了。”成古今说：“三位当家的以及黑虎寨的弟兄们都是打鬼子的好汉，我成某人非常佩服。

“打家劫舍、欺压百姓的才叫匪，不管他是住在山林里还是住在官府里，杀富济贫的那叫绿林好汉。不管以前干过什么，只要现在不再欺负百姓，一心打鬼子，那就是英雄。”

成古今闹不清楚黑虎寨以前都干过什么事，干脆把各种可能性都说了一遍。

祁黑虎闻言大喜：“成壮士说得好，我坐山虎崇拜的就是梁山一百单八位好汉，杀富济贫、除暴安良，从来不欺负穷人，只抢财主和日本人。

“现在，黑虎寨已经跟鬼子干上了，鬼子杀了我六十多个弟兄，此仇不报，枉为男人。我坐山虎对天发誓，从今天起，跟小鬼子誓不两立，不杀光小鬼子，誓不罢休。”

郑春风很担心成古今因为她的土匪身份而看不上她，所以一开始就提出这个问题，听到成古今的回答也非常高兴。

她接着祁黑虎的话说：“成大哥，既然你不嫌我们是土匪，我们也想打鬼子，那你就留下来带着我们打鬼子吧。”

成古今解释说：“郑姑娘、大当家，不是我不想留下来跟你们一起打鬼子，我实在是有别的事。我是从北平来的，想去东北我的老家。”

“成大哥，你是要回家探亲吗？”郑春风问。

成古今说：“那倒不是，其实我是想去东北打鬼子。”

“成大哥，既然你也是要打鬼子，为什么非要去东北呢？”郑春风说：“你看咱黑虎山多好，四面都是高山，只有一个山口，易守难攻，小鬼子想打咱们没那么容易。

“从这里往北走三十里，就是咱们今天打仗的那条公路，守着公路，咱们专截鬼子的东西，既能消灭鬼子，咱们自己又能过上好日子，这有多好。

“你就留下来吧，我们都听你的，跟着你一块儿打鬼子。虽然我们没什么本事，帮你跑跑龙套还是可以的。”

郑春风说的确实是实情，一进山成古今就注意到，黑虎山的地势东高西低，黑虎寨位于一个山谷之中，这个山谷形状像个瓷瓶，只在西边开有一个山口。

更妙的是，山口里面正对着进山的大路有一个山包，大路在这里一分为二，形成字母Y的形状。要是在山包上修建一座碉堡，放上两挺机枪，就能把大路完全封锁。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成古今就是觉得这里不是他理想之中的抗日根据地。是因为这附近老百姓少，打游击战的条件不太好，还是因为他从内心里就不愿意以土匪为基础组建自己的队伍，成古今自己也说不清楚。

可是再一想，真到了东北又能怎么样，就一定能找到更理想的根据地吗？就一定能以质朴的农民为基础组建一支队伍吗？

事实上，到了东北以后能怎么样，成古今心里一点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