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回 滥施色诱遭欺骗 强赖罪行受处罚(2)

第37回 滥施色诱遭欺骗 强赖罪行受处罚（2）

外面传来尤二豹的叫声：“麻子，你磨蹭什么呢？该走了。”

麻四海依依不舍地松开小水仙，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小水仙的卧室。

小水仙扯了一块毛巾把自己的脸和胸使劲擦了几下，狠狠地吐了几下口水，急步走到桌子旁边，迫不及待地扯下盖在篮子上的抹布。

猛然一愣之后，小水仙放声哭叫起来：“你个天杀的土匪，挨千刀的畜牲，你把老娘骗得好苦哇——老娘管你要黄鱼，你却给老娘送来几条咸带鱼，还是臭的呀——

“老娘白让你占了便宜啦——你不得好死，生了儿子也没有**儿呀——我可怎么办呀，一块钱都没有哇，连我从窑子里带出来的首饰都被抢光啦——”

成古今和郑春风已经指挥战士们装好了车，准备撤离了，还不见尤二豹和一小队一班前来集合，郑春风就到杨万财家去催。刚走进大门，就听见院内传出女人的哭叫声。

见尤二豹迎面走来，郑春风阴沉着脸问：“二哥，你们是不是欺负女人了？”

“没、没有。”做贼心虚，自己感觉做了对不起郑春风的事，一看见她，尤二豹又羞又悔，借着夜色盖脸，硬着嘴说：“怎、怎么会呢，队长再三强调不能欺负女人，我哪儿敢违抗军令？”

郑春风问：“那个女人哭什么呢？”

“唉，咱们收缴了她的首饰，杀了她的老头子，她能不哭吗？”尤二豹的脑瓜儿就是好使，很快就想出了理由充分的托辞。

郑春风想想也对，就没再追究此事，问：“财宝找到了吗？”

“那还用问？”尤二豹得意洋洋地自吹自擂道：“不管多难的事，没有你二哥办不成的。队长那么厉害，拿姓杨的老滑头也没办法，可是你二哥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他开了口。三妹，这回咱们发财了，五十根金条，还有一批珠宝，二哥可一点都没私藏，不信你可以搜我。”

“算了，赶紧撤吧。”郑春风不想听尤二豹啰嗦，尤其不喜欢听他贬低成古今、抬高自己，沉着脸催促道。

见了成古今，尤二豹主动把起出来的金条和珠宝上缴，还让一小队一班的人把各个衣袋都翻过来给别人看了一遍，他自己也一样。

成古今点点头说：“尤小队长，你辛苦了，缴获这些财宝，你应该记首功。是这样，因为粮食太多，我命令回去的时候只有开汽车的司机才能坐车，其他人一律步行。尤小队长、郑小队长，你们去开车吧。”

成古今这样安排当然是照顾尤二豹和郑春风，可是郑春风想跟成古今在一起，立刻表示：“不，队长都走着，我怎么能坐车，我也走着。”

尤二豹也说：“当官儿的，不，当干部的要以身作则，我也走着，让特务班开车吧。”

尤二豹主动要求走路，根本不是为了以身作则，而是怕郑春风看不起他。

成古今点点头：“那好，尤小队长，你带人断后吧。”

汽车队和骡马大车队上路后，成古今和郑春风带领二小队走在前面，中间是机枪班和掷弹筒班，最后是尤二豹领着一小队。

郑春风把成古今拉到一边，小声说：“队长，刚才我去杨家大院找二哥，听见里面有女人的哭骂声，说是什么人骗了她，占了她的便宜。

“还说她要的是黄鱼，给她的却是咸带鱼。队长，咸带鱼是不是比黄鱼便宜呀？大半夜的，那个女人买鱼干什么？”

郑春风当土匪时间不长，黑风寨又从来没抢到过金条，所以她不知道黄鱼是金条的代称，以为小水仙真是买鱼呢。

成古今眉头一皱，问：“你听真切啦，没听错？”

郑春风点点头：“咳，那女的嗓门儿大得跟杀猪似的，我怎么会听错呢？”

成古今立刻猜到，是尤二豹骗奸了小水仙，得逞后又食言。

他第一眼看到小水仙时，就忍不住摇头叹息，产生了一股怜香惜玉的感情。

凭心而论，小水仙长得很漂亮，如果去掉眉梢眼角的那股风骚，会是个挺招人喜欢的姑娘。流落风尘不是她的错，成古今对她非常同情。

让尤二豹进去审杨万财的时候，成古今已经提防着尤二豹见色起意，所以特别强调不许动那些女人。现在看来，尤二豹还是没能管住自己。

论事实，尤二豹严重违犯了军纪，应该严惩。可现在已经不可能查证此事，尤二豹要是死不承认，这件事就会弄成夹生饭。

怎么办呢？

想了一会儿，成古今对郑春风说：“郑小队长，回山以后，你找个时间，把这件事单独跟祁副队长说一下。”

“噢？为什么要跟大哥说？买鱼的事有那么重要吗？”郑春风不解地问。

这种事没法跟一个大姑娘明说，成古今只得笑笑说：“我让你去说你就去说，别的你就不要问了。另外，这件事跟别的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特别是对尤小队长。”

既然成古今这么说了，郑春风没有不听的道理，不管理解不理解，成古今的话她都愿意听。

忙活了大半夜，再摸着黑走五十多里山路，不是件轻松的事。但战士们的情绪都非常高涨，走得两脚生风，因为这次行动一弹未发、一人未伤，收获却非常丰厚。

缴获了大量的财宝不说，各种日用品，包括布匹、油盐酱醋茶等等，数量都非常可观，而最令战士们高兴的，是缴获了三万来斤白面和麦子。

成古今那句“从今以后天天吃馒头烙饼”的话，已经在战士们中间传开了，深深地印在战士们心中。

对于这些以前很少能吃到白面的劳苦农民、一个月前还在为填饱肚子而发愁的穷酸土匪来说，天天吃馒头烙饼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将要过上天堂般的日子。

部队有纪律，行军时不许说话，可是战士们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不时地有人互相咬耳朵。

成古今传下命令，各班班长管好本班的行军纪律，纪律好的班一天三顿白面，纪律不好的班中午吃窝头。这个办法非常管用，战士们再也不交头接耳了，实在想说话时就挥几下拳头。

杨家的十几条狗也成了战利品，被拴在大车后面，它们的嘴仍然被绑着，想表示抗议又不能，想不跟着走也办不到，只能跟着跑。

看着那些狗跟着大车在前头走了，郑春风满怀期待地问成古今：“队长，回去以后是不是炖几只狗犒劳一下大家？”

“怎么，馋肉了？”成古今扭头看着郑春风，笑了笑，问：“咱们缴获的又有鸡又有猪又有羊，为什么非要吃狗哇？”

“狗肉香啊。”郑春风不假思索地说：“还有，我最恨地主家的狗了。狗眼看人低，狗仗人势，专门欺负穷人，我看着它们就生气，不如把它们吃掉。”

“地主家的枪你恨不恨？”成古今问。

郑春风说：“那我可不恨，夺过来就变成咱们的枪了。”

成古今说：“同样的道理，地主家的狗夺过来不也变成咱们的狗了吗？”

“那不一样。”郑春风认真地说：“枪是死的，谁使都一样，狗是活的，认主人，不听别人的话，说不定还会跑回杨万财家。”

“没那么严重。”成古今说：“狗虽然比别的动物更认主人，说到底它还是动物。只要拴着它们不让它们跑，对它们好一点，养它们一段时间它们就认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