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回 土匪离心生内哄 伪军叫阵受狙击(3)

第42回 土匪离心生内哄 伪军叫阵受狙击（3）

见阵地上的土匪全都缩进战壕里，头也不露、枪也不放，祁黑虎气得大骂：“这群贪生怕死的混蛋，竟然放弃了抵抗，大家注意，要是敌人冲过第一道防线，咱们就按原计划行动。”

被保安团的枪口逼着冲锋的土匪，见对面阵地上突然停止了射击，稍停了一会儿，就开始的冲锋。

快冲到对方阵地时，对面传来喊声：“下面是东高台子的弟兄吗？我是你们大当家的，我们已经投奔黑虎山啦。弟兄们，咱们才是好兄弟，别再给保安团卖命啦，快快投过来吧。”

进攻的土匪听到喊声，不知道真假，纷纷趴在地上。

一个土匪问：“真的是大当家的吗？”

刘大牙探出头说：“真的是我，你们听不出声音，还看不出我模样吗？”

进攻的土匪看清真的是刘大牙，有人喊道：“大当家的，我们后面有保安团的人用枪顶着，要是不打就没命了，我们应该怎么办？”

亲信喽啰说：“弟兄们，你们继续进攻，把枪口抬高两寸，边冲边打。冲上来以后就藏在战壕里，你们就安全啦。”

进攻的土匪按照亲信喽啰教的办法，边打边冲，很快就冲上了阵地。

祁黑虎刚要下令后撤，就见缩在战壕里的土匪站起身来向进攻的人打招呼。祁黑虎这时候才注意到，进攻的人穿的不是保安团的军装，说不定也是东高台子的人。

两股人已经面对面了，双方似乎并没有拼命的意思，这验证了祁黑虎的猜测。

现在更不能击毙刘大牙了，阵地上那么多人，要是从后面飞来一颗子弹打中刘大牙，别的土匪肯定能发现。

眼见着成古今的计策就要落空，祁黑虎懊恼地在碉堡的墙上捶了一拳。

就在这时，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刘大牙的亲信喽啰趁着双方刚见面时的混乱，从背后给了刘大牙一枪，正打在后心上。

可惜这一枪并没有如他所愿，直接把刘大牙打死。刘大牙转过身，瞪大眼睛看着他的亲信喽啰，费力地说：“你、你、你为什么……要杀、杀我？”

事出意外，亲信喽啰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阵地上又响了一枪，亲信喽啰倒在地上，这一枪是一个忠于刘大牙的土匪打的。

他也只打了一枪，就被早已经与亲信喽啰串通好的土匪打死。另外几个死心塌地效忠刘大牙的土匪还没反应过来，很快全被击毙。

其他土匪被惊呆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人发生内哄。

有人高喊：“东高台子被攻破，死了那么弟兄，全都是因为刘大牙不听良言相劝、不顾弟兄们的安危、一心想着给自己抢押寨夫人造成的。

“弟兄们落到这个地步，无处投奔，黑虎义勇军收留了咱们，待咱们不薄，可是刘大牙不懂得感恩戴德，总想着拉出去另立山头。要是被黑虎义勇军知道了，咱们都活不了。

“我们不愿意再跟着刘大牙胡闹了，我们已经商量过，除掉刘大牙，跟着黑虎义勇军干。愿意跟我们干的就留下，不愿意跟我们干的，就去投保安团吧。”

土匪们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投保安团显然没有出路，只能投黑虎义勇军了。

于是，剩下的三十来个土匪扑到战壕前，冲着已经冲上来的一个班的保安团开了火，一下子就消灭了一多半的人。

看到进攻的土匪快速冲向对方的阵地，杨俊峰心说：“这群亡命徒还真有两下子，这么快就把对方打得不敢抬头了。看起来我得改变策略，留下这些人，以后打仗就让他们当先锋。”

进攻的土匪冲上了对方的阵地，杨俊峰大喜。他也看到了对方在火并，心中更加高兴，以为对方的斗志被他的进攻所瓦解，发生内哄，要战场倒戈。可是令他奇怪的是，冲上阵地的土匪并没有趁机消灭对方，反而愣在那里不动。

“打呀，快打呀，发什么愣呢？”杨俊峰急得大喊。随即他又放了心，因为督战的那一个班的士兵也冲了上去，很快就会占领对方的阵地。

就在杨俊峰刚刚要高兴一下的时候，令他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进攻的土匪跳进战壕，调转枪口，把他那一个班的士兵打了个落水流水。

杨俊峰这才意识到，确实发生了战场倒戈的事，只不过是倒向了对方。杨俊峰没闹明白对方的人为什么会内哄、进攻的土匪为什么会倒戈，但现在没功夫搞清楚这些，他要炸死这些可恶的土匪。

“开炮，快给我开炮，炸死那些狗日的。重机枪，给我狠狠地打，把他们全都杀光。”顿时，一线阵地笼罩在弹雨和硝烟之中。

在经历了短暂的惊愕之后，祁黑虎意识到，刘大牙这个潜在的祸根已经除掉了，土匪们现在群龙无首，完全可以把他们分而制之。见保安团的火力集中打向一线阵地，祁黑虎传令，放弃一线阵地，撤进山口。

见对方撤进山口，杨俊峰以为对方被猛烈的炮火吓坏了，心中得意起来，命令二营正式发起进攻。他把前线指挥权交给二营长，自己返回设在杨家屯的团指挥部。

二营长派出一连为先锋，一连长派出一排为尖兵，一个排的保安团士兵端着枪，战战兢兢地走进山口。

“叭”，北山坡上传来清脆的枪声，走在最前面的保安团士兵应声倒在地上，脑袋被打了个窟窿，红的白的混合在一起往外流。

其他保安团士兵赶紧趴在地上，冲着响枪的山坡胡乱射击，其实他们根本就没看见枪是从哪儿打过来的。

山坡上，到处都是一堆堆的乱石和一丛丛的灌木杂草，任何一个地方都可能是枪手的藏身之地。

在后面负责火力掩护的轻重机枪也开了火，子弹像雨一样扫荡着山坡，打得树枝草叶乱飞。

打了两三分钟，山坡上一点动静都没有，一连长下令停止射击，催促一排继续前进。

一排的士兵乱哄哄地从地上爬起来，刚往前走了几步，山坡上又传来一声枪响，又一个保安团士兵被打倒。

一连长愤怒了：“土匪太可恶了，不敢正面交锋，就知道躲在暗处打冷枪。你以为躲在暗处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一连长再次传令，轻重机枪进行火力压制，一排改为向北山坡进攻。

密集的枪弹继续向北山坡泼洒，山坡上重新变得静悄悄毫无动静，一排大着胆子、猫着腰向山坡上爬。

这一段山坡比较陡，而且遍布乱石，保安团的士兵们必须手脚并用才能爬得上去。好在山坡上长满了灌木，他们的手和脚很容易找到着力的地方。

为了避免被枪手击中，他们尽量压低身体，几乎贴在山坡上，一不注意肚皮就会划在碎石上，虽然不至于流血，可也蛮疼的。

枪手大概是被打死了，或者被吓跑了，一排往山坡上爬了二十来分钟，前进了百十来米，没遭到一次打击。

有的保安团士兵开始大意起来，也是因为贴着地爬太不舒服，就抬起身子。令他们惊喜的是，抬起身子也没事。越来越多的人抬起身子，前进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然而好事总是不能长久，可以直着身子走路的时间持续了不到两分钟，山坡上接连响了三枪，走在前面的三个人同时中弹，从山坡上滚下来，连累到后面的几个人，也被砸到山坡下。

侥幸没中枪也没有挨砸保安团士兵，不敢在山坡上停留，俯下身子，慢慢往后蹭。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回他们充分体会到了这一点。上山的时候他们能看到前面的东西，能够控制前进的速度，下山的时候就不同了，一不留神整个身体就往下滑，碎石划得肚皮和手脚生疼。

幸亏山上没再放枪，保安团士兵们虽然吃了一些苦头，总算是安全地退了下来。

虽然这次进攻死了三个人，但总算发现了枪手的藏身之处，是在一大丛灌木后面。

从枪声判断，枪手至少有三个，因为三声枪响是接连发出的，中间根本没有退壳上膛的时间。

一连长命令轻重机枪集中火力向那丛灌木射击，又调来掷弹筒加强火力。

打了足足五分钟，并不知道打击效果如何，一连长命令一排向山坡发动第二次进攻，轻重机枪持续保持火力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