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回 深谋远虑图金矿 丧气灰心进县城(4)

第47回 深谋远虑图金矿 丧气灰心进县城（4）

史下来笑道：“小田，你是不是在做梦呀，莫非你还想再搞五十根金条？”

“你才做梦呢。大白天的，我做什么梦？”田家春说：“我刚才是打个比方，不是说真要搞金条。你这人连打比方都不懂，没文化真可怕。以后好好跟常教员学习，别在上文化课的时候净顾着抠臭脚丫子。”

“谁抠臭脚丫子了？”史下来气坏了，反驳道：“你的脚丫子才臭呢。”

“行行行，我脚丫子臭，你脚丫子香，行了吧？连打比方都不懂。”田家春还需要史下来跟他一起行动，不便跟他争执，接着前面的话题说：“就是搞不到金条，搞他几千大洋也不错呀。”

“那是，几千大洋能换十几根、二十几根金条了。”魏有期点着头说。

“好，我们俩帮你们看马，你们进去背几千大洋出来。要是搞不到大洋，每人背两只山羊出来也行。”向秋光跟田家春开着玩笑。

说话间就到了龙泉镇，因为是大白天，就算把马留在镇外，二人步行进镇，也会被人看到，所以他们决定干脆先骑着马穿镇而过，从杨家大院门前经过，先看一下虚实，等过镇之后再定行止。

令四人感到奇怪的是，杨家的大门开着一条缝。这是不应该的事，大户人家的大门总是关得紧紧的，大白天还经常插着，一来防贼，二来显示尊贵，访客得先敲门才会有人出来开门。

田家春灵机一动，说：“既然开着门，咱们就直接进去，假装说讨碗水喝。”

向秋光点点头：“行，你先进去吧，我们在外面等着。”

田家春跳下马，把缰绳扔给向秋光，迈步走上台阶，“啪啪啪”用力拍打门环。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动静，田家春又拍了几下，还是没有动静。

魏有期有点不耐烦了，冲田家春喊道：“拍什么拍，直接进去不就行了。”

田家春推门走进去，高声问：“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没听到回答，田家春走进前院。

前院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田家春感到很奇怪，一边问着“有人吗”，一边继续往里走。

二门虚掩着，田家春走进去，里面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内院、后院转了一大圈，一个人都没有。

田家春心想：“既然没人，肯定不会有大洋，屋里连看都不用看。杨家的人都哪儿去了，该不会是吓跑了吧？”

白来一趟，田家春感到很扫兴，垂头丧气地往外走，心里想着怎么应付向秋光的挖苦。

走到门房旁边，忽听门房里有人在哼哼，田家春一愣，推开门往里一看，见一个人躺在炕上。

阿牛一路上浑浑噩噩，也不知道怎么从县城回到的杨家大院，在哪儿睡的觉，吃没吃东西，都记不起来了。

走进杨家大院，阿牛想关大门，可是没有力气，进了门房一头倒在炕上就睡起来，睡到半夜就开始发烧，整整烧了一天一夜。

连续几天没睡好、没吃好，来回走了三百里路，这要是换作旁人，这一烧就能把人烧死。

阿牛身体素质特别好，虽然被烧得糊涂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可在短暂的清醒的时间内，他还记得要还小水仙钱的事：“水仙姐缺钱，五百大洋对她很重要，我必须还给她，我还不能死。”

阿牛此时觉得活着没意思，死了反倒省得烦心、难过，只是因为还钱这件事还没做，所以还挺着。

就这么一挺，阿牛的烧居然不药而退了。烧一退人就清醒了，不过太长时间没吃饭了，发烧又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阿牛根本起不来炕，躺着躺着就又昏睡过去。从晚上到白天，他时睡时醒、迷迷糊糊。

田家春进杨家大门的时候，阿牛刚好处于迷糊之中，听到田家春的喊声，以为是在做梦，也没答腔。后来清醒了一些，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这才鼓起力气哼哼了几声，引起了田家春的注意。

田家春一看就明白了，这个人是病了，看样子病得还不轻。

不能见死不救，田家春找了个碗，舀了碗水，扶起阿牛，喂他喝了下去。

喝完水后，阿牛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看了看田家春，有气无力地问：“你是谁呀？”

田家春说：“我是过路的，想去榆西县城找份工做，口渴了进来找碗水喝。你这是怎么了，生了病怎么没人管你？”

阿牛说：“这院里只有我一个人。你要是有吃的就给我点，我饿坏了。伙房里有粮食，你随便拿。”

“好，你等会儿。”田家春出去拿自己的干粮袋。

向秋光笑问道：“怎么样，找着大洋了吗？”

田家春叹口气：“唉，别开玩笑了，杨家的人全都不在了，里面只有一个看门人，病了，我给他拿点干粮。你们也进来吧，到里面歇会儿再走。”

魏有期不高兴了：“嘿，大洋没找着，倒赔进去一顿饭。”

田家春没理魏有期，解下干粮袋走进大门。

就着凉水吃了三个馒头，阿牛的体力恢复了一些，眼睛里也有了点神采。

向秋光三人把马拴在前院，喂上草，也走进门房。

阿牛看了他们一眼，问田家春：“你们都是去县城找工做的呀？”

“对。”田家春点点头。

“有一份工不知道你们愿意不愿意做。”阿牛感激田家春救了他，把元宝峪金矿招工的事告诉了田家春。

这真是无巧不成书，向秋光正想打听这方面的消息，阿牛就把招工的事仔细说了一遍，还按照自己记忆把招工地点怎么走告诉了向秋光。

向秋光四个人歇了一会儿，看阿牛没什么事了，就给他留下几个馒头，跟他告辞。

阿牛非要还田家春一些粮食，步履蹒跚地要带他们去伙房，田家春把他按回炕上，帮他关上屋门和院门。

根据阿牛提供的线索，向秋光和魏有期顺利地找到元宝峪金矿招工地点，报了名。

歇了两三天，阿牛自觉体力恢复了许多，把小水仙给他的大洋裹在褡包里，系在腰上，第二次去了县城。

这一回体力大不如上一回，又带着二十多斤大洋，阿牛整整走了两天才走县城，到县城时天已经黑了。

阿牛在破庙里睡了一夜，第二天太阳高升以后，他估计杨俊岩已经离开小水仙家，这才去敲小水仙家的门。

阿牛敲门的时候，小水仙刚从外面买菜回来不一会儿。

为了省钱，小水仙主动提出不用侍女伺候，所有的事都自己亲自动手做。杨俊岩也嫌有侍女不方便，痛快地同意了小水仙的意见，侍女的工钱照给。

大白天有人敲门，小水仙心里一咯噔，心说：“会不会又是杨俊峰那个色鬼？这一阵子他倒是没来纠缠，别是忍不住了吧？”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小水仙打开小门。

不是杨俊峰，是个陌生人，小水仙问：“你找谁呀？”

“才分开一个多月，她就不认识俺了？不，不会，她是假装不认识俺，她是不想认俺。不认俺没关系，可是俺得还她的钱。”想到这里，阿牛说：“姐，是俺呀，俺是阿牛呀。”

欲知小水仙会不会认阿牛，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