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方案与设计

程天问：“难道我们振兴乡村就没有别的路可走么？”

一个人回答说：“有，怎么没有？”

说这话的人竟然是一直都没有说话、很安静的邹志安的老爹邹庆春说的，邹庆春说着还将手里的一根筷子一截而断！

邹庆春说：“一根筷子，它就是根筷子，别无它用，两根筷子、三根筷子、四根筷子，一把筷子就不一样了，想用人力不借助工具说都截不断，人也是这样，一个人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很多人结合到一起就不一样了，什么人间奇迹都能创造！”

老人家不轻易开口，开口就很有哲理，而且思路清新，话语惊人，邹庆春接下来的话就接近了问题的本身，他说：“我是经过初级社、高级社，人民公社的全过程的人，尽管初级社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也能感受到那个时候的人很有激情，做什么事情都赶紧朝天，人心齐泰山移，夏收秋种，仿佛就在一夜之间就能做出很多意想不到的成绩，那个时候谁都把集体当成了自己的家，一个很明显的道理，集体好了，大家好，大河流水小河满就是这道理，那年秋天大旱，人力不够，为了不误农时，为了不使刚长出来的麦苗旱死，男女老少齐上阵，白天秋收，晚上打夜班抗旱救麦苗，因为缺少机械，男女劳力挑水灌溉，口号是千里百担一亩苗，抗旱保苗靠着肩膀挑水，第二年小麦有了一个好收成，一份汗水换来了一份丰收，这样的年份搁解放前又是颗粒无收，是饿死人的年头，我那时候还是一名三年级小学生，也跟着大人用脸盆端水浇麦苗，组织起来干劲大，一个人干事，和十个人干事不仅仅是事半功倍，有时候就是天壤之别！”

程天知道邹庆春说的这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事，在程天他们这些人听来就好像是一件很遥远的故事，但跟经历过这激情燃烧岁月的邹庆春来说，闭上眼睛就像在眼前一样，那个时候的付出现在想起来也是回味无穷，比如说平整土地，将一块块巴掌大的小块地练成一大片，不仅保持了水肥，也大大提高了产量，还有修路铺桥，建设一个个大型水库、以及相配套的水利工程，引水上山已经不是神话，邹庆春还说：“初级社之后就是高级社，那个时候我们中国人跟美国人打仗，很多青壮年都报名支援前线，有的进工厂造炮造子弹，有的直接参军上前线，种地的人一下子少了许多，春耕秋种人手不够，就是妇女孩子都下地干活，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的，粮食照样有一个好收成，各种社会事业蓬勃发展，那个时候都有心劲！”

邹庆春继续说：“我是初中一毕业就到生产队干活的，我干活的那个时候已经是人民公社了，人民公社的时候，因为机械化的使用，庄稼地里已经用不了那么多的人了，富余的劳动力就开始转为其他产业，那个时候叫做副业，比喻说青年人进社办企业，编筐编篓、青年妇女做绣花、织花边手工艺品，因为老百姓已经组织起来了，建了很多座水库，水渠都修到了山顶上，粮食产量翻着翻直往上涨，老百姓的生活得到了极大地改善，高级社的时候小麦产量四五百斤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人民公社以后小麦平均产量从四五百斤很快涨到了六七百斤，当然了这个时候也出现了浮夸风，就是那些混在人群里那些成了精的禽兽又出来作妖，他们见不得老百姓得好，总会找准机会出来搞破坏，妖魔鬼怪又出来了，他们故意将粮食产量吹上了天，什么亩产过万斤，十几万斤，还美其名曰放卫星，那就是胡诌八扯坏人信口开河了，后来这股歪风被批判，妖魔鬼怪被清除，生产生活又回归于正道，农业上追求的目标就是亩产过长江，那个时候长江以南地区都是双季稻，平均亩产八百多斤，北方的小麦单产要达到八百斤，不是不可能，上级号召科学种田，学习贯切执行土、水、密、保、管、工”八字宪法，粮食一跃就过了八百斤，人民公社的后期小麦产量过千斤已经就是很平常的事了，当时人民公社农技站试验田里一直都在育种搞实验，力争小麦单产产量过吨，也就是两千斤，因为试验田的小麦已经到了单产一千三四百斤是平常事了！”

邹庆春说得这都是上个世纪的事，年轻人都没有经历过，所以听起来很用心，王大江听的眼睛都发亮一个劲地追问：“后来呢小麦，两千斤产量达到了么？”

王大江的一个劲追问，邹庆春却忽然就不说话了，再追问邹庆春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后来的事你们不是都知道么，还用我去说么？”

王大江说：“你不说我们怎么能知道？”

邹志安老爹不说了，就是不说了，邹志安接着说，邹志安告诉王大江说：“来不就是分田单干么，那个年代留下来的机械化都被人卖了废铁，卖的钱到哪里去了只有天知道，大集体什么东西都被卖了，卖来个一干二净，再之后农业产量逐年下降，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看资料程天知道那个年代农业已经基本上是实现了机械化，机械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当时说得电气化，电气化不耗油，电闸一合水就流到了田间地头。电气化那是那个时代的叫法，如今应该改叫自动化，比喻说现在工业上的机械手，不用人操纵，电脑编程操控，其精确度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

如今工业现代化了，农业却落后了几条街，还在摸索探索的路上，农业后劲乏力这就是现在的短板，上级已经察觉到这个问题，所以一连多年的一号文件都是聚焦三农，关切乡村振兴这件事，这也正是眼下振兴乡村所要做的，什么时候农业上又实现了机械化、自动化，乡下也过上了像城里人的好生活，甚至是城里人都羡慕的好生活，那就是振兴了乡村圆梦的时刻！

不过，邹志安的老爹邹庆春话说到这个时候，还是没有说出他说有办法的办法来，而且又不再说话，就像憋宝似的，这也正是程天最想听到的方案，所以程天问：“老伯，我就想听听你说的办法来，说出来我们听听！”

邹庆春说：“我说你信么？”

程天说：“信，你说吧！”

邹庆春说：“我说了，你可别说我是老思想，更不能说我是走回头路，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有必要的一个过程！”

程天说：“路走进了死胡同，走一段回头路再找一条新路，目的是为了走出死胡同这很正常，不能头撞南墙不回头，如果不回头，这样的人不是傻就是倔，再不就是蠢，蠢得死、到死也不会走出死胡同的！”

程天又说：“古人云，百业农为先，纵观中国历史，中国的每一次崛起都是从农业开始的，改革用先辈人的话说就是摸着石头过河，石头摸不着了，不能就这样掉进河里淹死吧，我们不能半途而废，我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过河，这办法就是再次让我们农村兴旺发达起来！”

邹庆春对程天翘起大拇指说：“小伙子说得好，就是这么个理，我所说的办法很简单，其实就是一句话：集中与组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