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自己人

在农村吃请，如果都不计较，随便坐、随便吃，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一旦讲究其席位，座次，宴席马上就上档次，那就不能随便乱坐，邹炳贵是来合计新型集体经济的事，赶巧赶上了酒席，自然就走不了了，就坐下来话题自然说起来新型集体经济，关于新型集体经济谁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因为谁都想让这个新型集体经济红火起来，很快就说到所有人都关心的拖拉机的事，没有拖拉机就没有吸引力，也体现不到集体经济的优势和发展方向，拖拉机的事自然就成了一个过不去的坎，问题是这么多年分田单干谁都没有挣到什么钱，上手就让家家户户出钱买拖拉机，好多户主拿不出这个钱，邹炳贵提议说：“要不就以我们几个人的名义，用我们的房产作抵押，银行了贷款就解决拖拉机这个燃眉之急？”

程天说：“贷款的事不能做，尽管户主们拿不出这个钱，刚刚建立的新型集体经济开始就贷款，这会让原本就没钱的户主倍感压力，打击了他们加入集体经济的积极性和初衷！”

邹炳贵为难了，问：“咋整这事？”

程天说：“这事我已经说过了，拖拉机的事我来办，而且已经办好了，拖拉机已经买下了，我今天回来就是想找一位拖拉机驾驶员！”

本来程天不想说拖拉机这件事，想在秋分的那一天给所有人的一个惊喜，真正的一个闪亮登场，可拖拉机手这件事又不能不说，当然了拖拉机手王兆才种粮大户哪里有，合作社陈扁水哪里也不缺，到时候跟他们借用一下，这个方案程天也不是没有想过，再不行，退一万步可以让村支书李广庆来干协调这件事，李广庆没有参加集体经济，如果他不来，王兆才、陈扁水他们都不借用拖拉机，就想看刚刚成立的新型集体经济的笑话，谁都挡不住，不能叫他们那些人看了光景和笑话，驾驶员必须是自己的人！

程天这话说出口，所有的人都不相信程天说出这样的话，说程副镇长喝多了，喝醉了，肯定不是，程副镇长说他不会喝酒，酒就喝了一点点，也根本就不像喝多喝醉的样子，邹庆春说话了，他对程天说：“巧妇难做无米之炊，没钱你哪来拖拉机，那可是一笔不少的开支！”

程天看了所有人一眼，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脸上，程天说：“这件事大伙就不用管了，你们只需要协调好土地户主们的事情，提高所有人的积极性就可以了，不过，有一个问题非常紧急我得提出来，就是有了拖拉机没有会开拖拉机的驾驶员可不行，我们要尽快找出一个拖拉机驾驶员，而且还要在秋分这天开上我们的拖拉机开犁能耕地！”

原来忧愁拖拉机的事，程天一下跳到了找拖拉机驾驶员的事情上，说明这个程副镇长拖拉机事不成问题，有了着落，所有的人都在掂量这件事，还有拖拉机驾驶员人选这个问题，邹志安挑大梁事多不行，邹炳贵同样也不行，邹庆春那么大的年纪想都不用想，想来想去目光最后就落到了王大江的身上，所以邹炳贵说：“我看拖拉机驾驶员王大江行！”

王大江坚决反对，王大江说：“这事万万使不得，今天是我请程副镇长和大家的客，你们就这样把我安排成了拖拉机驾驶员，那么多的户主肯定会有想法，说我请客拿到了拖拉机驾驶员这样的好差事，会怀疑这件事有猫腻，对所有的人不公！，有的人肯定会产生不好的想法！”

邹炳贵摇手打断王大江的话说：“你想多了，人正不怕影子斜，我是这样考虑的，你家有十二马力的农用三轮车，而且开了好多年，会开三轮车，开拖拉机不是更容易么？”

王大江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事不是这么个事！”

忽然，王大江眼睛一亮说：“其实，我们集体经济里的户主有一个人根本就是一个拖拉机手，安排他开拖拉机所有的人都会心服口服！”

邹炳贵怀疑：“有这样的人，我怎么不知道哦？

邹炳贵看一眼邹志安，邹志安茫然地摇摇头，邹炳贵问：“别卖关子了，这个人到底是谁？”

王大江说：“邹大磊。邹大磊呗！”

王大江这样一说，邹志安和邹炳贵几乎同时想起来，听说这个邹大磊是在城里建筑工地上开过拖拉机，因为工头克扣工资干了一个半月，一分钱没有拿到手就回家不干了，邹炳贵说：“马上，你去把邹大磊找来！”

王大江这样一说，邹志安和邹炳贵几乎同时想起来，听说这个邹大磊是在城里建筑工地上开过拖拉机，因为工头克扣工资干了一个半月，一分钱没有拿到手就回家不干了，邹炳贵说：“马上，你去把邹大磊找来！”

王大江放下筷子说：“我马上去叫！”

王大江站起来一转身就消失在院门外，邹炳贵说：“邹大磊当拖拉机驾驶员好，这个小伙子实在，我就喜欢实在人！”

邹庆春说：“实在娃，也就是在我们农村还被看重，在城里那就吃大亏、吃老亏了，还有我家志安，两个实在娃都在城里打过工，都被人骗，连工钱都没有拿回来，说是长处，我倒觉得这好像是缺陷！”

程天说：“大伯说的是片面，这恰恰是我们农人的本分、忠厚，诚恳，因为我们农人的工作性质就决定了必须脚踏实地，弄不得半点虚假，就像庄稼里的杂草，你手不到不薅去这棵杂草，杂草绝不会自己消失！”

程副镇长这样说来，邹志安满肚子委屈，关于这件事，邹志安没有少挨老爹的臭骂，不能不被臭骂，打工一年多没挣回钱来，挣了一个寂寞，挣了一个家破了，老婆孩子都走了的结局！

这样的结局谁的心里都很难过。用邹炳贵的话说邹庆春这是老朽了，年轻的时候脾气大、劲头足，邹志安早就挨了揍，今天这件事被程天这样一说，邹志安终于有程天替他出头了，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邹志安自然就高兴了说：“就是这么回事嘛，我们不同那些人一样钻进钱眼里，吃相难还看不要脸！”

说话间王大江就带着邹大磊冲进了院子，邹大磊兴致勃勃地问：“拖拉机在哪呢，我能看看拖拉机什么样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