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干得漂亮

郑龙在武汉郊区一家破旧的农家小屋外和常远会了面。

“常老板，你可以啊，这才几个月不见，竟然成了军统了？!”寒暄过后，郑龙笑骂道。

“常老板”也笑着说：“工作需要嘛，只有这样的部门，才能知道更多的情况，不是吗？”

郑龙：“比如呢？”

“嘿嘿嘿嘿嘿……找女人千万别找军统的，基本上军统的女人都被‘验过货’了，军统要是有黄花大闺女，那绝对是他娘的恐龙复活了！”

“哈哈哈哈！”郑龙听罢，捧腹大笑，历来，男人们聊事情，只有关系好，才会聊到女人，彬彬有礼不是关系好，是——生分。

“最近……家里怎么样？”郑龙忽然关切的问道。

一向笑容满面的常远也不禁黯然：“唉……日本人打下了大半个中国，我们常家原本是做轮船航运的，这下生意大受损失，只有四川一带还能勉强维持，大不如前啦。”

“没事没事。”郑龙拍拍他的肩，鼓励道，“等抗战胜利了，咱们哥几个都到你的公司里帮衬，给你偷黄金、当打手，窃取对手情报，一准儿让你常老板称霸中国。”

“好啊你个郑屠夫，三句话不离杀人放火，你不当兵，那才真是屈才了呢！”常远哭笑不得，突然，他正色道，“对了，这次，‘老家’捎来了一样东西给你！”

“东西？什么东西？!”看着神色突然罕见地变得极为凝重的常远，郑龙突然警觉了起来。

常远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信封上没有任何地址和标识，只有斑驳的痕迹默默诉说着自己走过的旅程，他拆开信封，里面的文件被一张日本的《朝日新闻》细心地包住了，常远拆开《朝日新闻》，里面竟然还有一张发黄的1937年德国发行的《法兰克福报》，常远拆开了《法兰克福报》，里面出现了一张薄薄的信笺纸。

常远郑重地向信笺递给郑龙，郑龙一看，上面用、中文、日文、德文，写满了熟悉的字迹，一开始是郑龙写的，后来则是由其剑道老师德川光义所写：

“……1936年8月，因党员郑龙回国，党费35马克由党员德川光义代交，一次性上交4个月。”

“1937年1月，因党员郑龙回国，党费35马克由党员德川光义代交，一次性上交4个月。”

“1937年5月，因党员郑龙回国，党费40马克由党员德川光义代交，一次性上交4个月。”

接下来的字迹，郑龙就不认识了，只有德文，和他看不懂的俄文：

“1937年9月，党员郑龙的档案资料已转入日本，材料收讫，并已由专人送交延安，党费证明请派人寄给本人，党员德川光义已一次性上交1年党费。——德**员理查德·佐尔格”

“这！这是！”郑龙大惊，在德国学习期间，他想方设法阅览了马克思、恩格斯的共产主义著作，准根溯源，开始相信——只有共产主义，才能拯救中国。但是，那个时候，由于“国会纵火案”，希特勒早已取缔了德国**，德共被迫转入地下。后来，郑龙得知，与自己感情极深的剑道老师，旅居德国的90多岁的德川光义竟然是德国**员！

在他的考察、介绍下，郑龙加入了德国**。加入德共后，德川老师让他莫问未来，一心向学，之后效命疆场、杀敌报国。1936年，郑龙回国后，就与党组织失去了联系，但他一直铭记着自己的入党介绍人、剑道老师的嘱托，不遗余力为拯救祖国的危亡而浴血奋战。

“你的这个党费的账单，给我的人说，这个党费的证明，是你和介绍人德川光义的约定，只要出示这个，你将无条件信任来人！今天，郑龙同志，我常远，也将自己面具之下的‘庐山真面目’展示你——我是一名中国**党员，谨在这里，向你敬礼！”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郑龙大受震撼，这张纸，在德国、苏联、日本、中国**的努力下，辗转何止**？无数的**员，他们在明面上或许有的是纳粹党、国民党员、军统、有的是“狂热”的军国主义者。但为了将一名**员的材料送到他应该去的地方，这些人前赴后继，不遗余力，如今，他的老师德川光义履行了自己的诺言——郑龙的资料已经成功到了延安，关系转入**，而那个人精“常老板”，就是他的联络人。

郑龙还未完全从震惊、惊喜中清醒过来：“你……你真的是？”

常远笑着展开双手：“郑龙同志，欢迎回家！”

郑龙欣喜万分地紧紧抱住常远，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他这只断了线的风筝，终于找到了家！

“以后，只要有我常远在，你郑龙、001就在，无论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我们都是兄弟，我都和你在一起！”

两双手紧紧相握。

“那么……上级现在有什么指示？”郑龙问道。

“上级的意思是，001特别行动队是中国最精锐的特种部队，也是未来军事革命必须保留的种子。目前，还是继续留在国民党军队为妥，我们在国民党的内线也将全力支持001，你的代号是‘剑鱼’，我的代号是‘蝙蝠’。”

“蝙蝠？”郑龙盯着常远，忽然笑了，“似禽非禽，似兽非兽……果然非常适合你常老板。”

“哈哈！”常远也笑了。

“唉！可惜，我在德国，天天除了在军校学习，就是到德川老师家蹭饭，学了他一身的剑术，竟然还让他替我交党费，估计他是再也不愿意收我这样操心的徒弟了。”郑龙感叹道。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估计也只有咱们**，才能让无数的国际友人没有歧见、亲如一家了！”常远也感喟，“保密起见，目前这件事不要跟兄弟们说，军统的手段我是了解的，难免会节外生枝。”

“哼，老常，你要不是把这个不可能造假的证明拿出来，老子打死了也不可能认的！”郑龙哼哼道。

常远也换回了平时笑嘻嘻地态度：“小郑啊，以后我可是代表组织向你要党费，你可要咪西咪西地交上来滴干活，不要再找人代交了。”

“干……”

“你说什么？”

“……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