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窃听风云

“情况就是这样。”在从刘元参谋长那里得到所有资料的郑龙，立刻马不停蹄地回到001特别行动队的驻地，向政训主任兼副队长的常远，支队长赵德胜、刘振强、秦坤传达。

“妈的！小鬼子太猖狂了，天天在咱们头上扔炸弹，今天，终于轮到咱们干他一炮了！”赵德胜兴奋地大叫。

“可是……头儿。”刘振强不无疑惑地说，“咱们又不是情报部门，要咱们配合？咱们怎么配合？”

“锄奸！”郑龙说，“我在和刘元参谋长研究日本人轰炸的规律时，发现了一个重要情况——重庆是中国有名的‘山城’，一年之中有许多天都是云雾缭绕，可如今，几乎日本人都能抓住重庆放晴的日子突然袭击，而且炸的全部是我们重要的设施、机构，就仿佛我们的军警宪特全是摆设一样，我们分析——一定有‘鼹鼠’在给小鬼子通风报信！”

“可是如果调查起来，范围就太大了。”秦坤叹道，“军统、中统、防空司令部甚至高炮团都有嫌疑，要是按照常规方式逐一筛查、逐个过关，那要等到猴年马月？”

“军统那里，应该说嫌疑不大。”身为军统的常远接过话，“虽然不可否认，军统里有很多杀人狂和神经病，但是要说卖国求荣，估计早就被戴老板、毛先生剥皮拆骨了，而且，我们也以轮岗为名，把之前负责对空情报的人全部调到敌占区工作，新接手的哪怕真有间谍，熟悉情况还需要时日呢。至于中统也不太可能，因为军统和中统向来势同水火，对中统的监控级别，军统不下于监控**。要是中统真有人是间谍，这么一个在委员长面前打击政敌的机会，军统铁定是第一个知道，这也是委员长的驭人之道。”

“那么，就是防空司令部和高炮团了！”秦坤说道。

“头儿，有没有这种可能……给小鬼子通风报信的电台不在军队，在民间？”赵德胜问道。

“这个可能性很小。”常远替郑龙回答说，“战争时期，国府实行严格的无线电管制政策，别说平民百姓根本不可能被允许有电台，就连各大工厂、公司、商社的电台也都登记在册，并被24小时严密监控。政府控制的电报局、电信公司，只要通讯员、发报员发现可疑的内容，都必须在24小时内上报，不然将被军法处置。”

“那就先这么办，常远和阿胜一队，坤坤和强子一队，一个去防空司令部，一个去高炮团，和军统的监听人员一起，悄悄对它们的电台、电话实行不间断的监听，一旦有可疑的情况，立刻向我报告！”郑龙命令。

“是！”

三天之后，一脸倦容的常远、赵德胜、刘振强、秦坤回来报告了。

“头儿。”赵德胜哭丧着脸说，“没有，什么都没有，军统的人就差把窃听器安到防空司令部男女厕所的马桶上了，咱们把他们的电话、电报听了个遍，除了防空司令跟姨太太骚聊，军官之间说荤段子，一点可疑的内容都没有。”

“妈的，高炮团这里更恶心，军官们隔三差五去逛窑子，还有人倒腾黄金、烟土捞钱，一个团长养了四个姨太太，最小的只有十五岁！真他娘的是‘高炮团’啊！”刘振强骂道。

郑龙听罢，想了想：“也就是说，这几天的调查至少可以说明——防空司令部和高炮团和日谍并没有电讯上的直接联系，或者说，在涉及关键性的情报上，他们和日谍没有直接往来。”

“嗯，可以这么下结论。”常远答道。

“那么……我们不妨大胆设想一下，日本人的间谍就藏在重庆市内，藏在民间，他们以某种方式，突破了我们的层层盘查搞到了无线电台。”郑龙忽然灵光一闪，说道。

“老郑，我们之前不是说过嘛。”常远有点不耐烦，“如果重庆市内有可疑的无线电波，那么长时间，军统不可能抓不到尾巴的。”

“不，再严密的侦查都是有漏洞的！”郑龙笃定地说，“就比如，如果从电台开机到关机，只需要1—2分钟，而且时间、频率随时变更，这样你怎么侦查？频率就像道路一样，你要是和日本间谍的电台不在一条‘道’上，恐怕你连这个确定这个电波存不存在都无法确定，它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难道！”常远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