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黄埔出动

1939年12月8日，重庆政府作战室内，中华民国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面色铁青，坐在巨幅的西南地图前，一大群将领围成半圆，环绕在他的周围。冷汗不断从参谋**何应钦的额头渗出。

001特别行动队队长郑龙少将、副队长兼政训主任常远上校也列席参加。

“可以说，这次日军的来势极为凶猛。”何应钦介绍说，“11月的时候，根据军委会的命令，近60万大军在正面战场展开冬季攻势，各战区均有收获，尤其以第五战区、第九战区最为卓著。”

“好啦。”蒋介石不耐烦地打断说，“报喜不报忧的话就不要再说了，说重点！”

“是！但是，日军却似乎并不打算从正面战场予以回击，反而在11月将第5师团、台湾混成旅团、第5舰队等部隐蔽集结于海南岛南端的榆林，趁我军不备，闪电般出现在钦州湾，15日，日军在北海湾龙门港登陆，攻占钦州、防城后，以一个师团又一个旅团的兵力于24日沿邕钦公路北犯侵占南宁，12月4日进占昆仑关。”何应钦说道。

蒋介石怒道：“早在11月5日，军统便截获密电，日本有南犯企图。美、英军事情报机关也发出情报，说‘日本舰队目前在东京湾集结，它说明对南宁的作战已迫在眉睫！’当时，我正在衡山召开第二次南岳军事会议，闻讯后立刻从衡山直接飞桂林对第四战区做出了严密的部署，为什么依然是一触即溃，一溃千里？!”

何应钦小心地回答道：“守卫两广海防的是第16集团军，辖第46军，军长何宣，第31军，军长由集团军副总司令韦云淞兼任。”

“我知道，这支部队是李德邻（李宗仁）的班底嘛。”

“是的委座，因此，原集团军司令夏威对他调往第11集团军任总司令，由蔡廷锴接任第16集团军总司令极其不满，于是借母丧之机躲在容县老家闹别扭。而蔡廷锴是粤军出身，根本指挥不动第16集团军，所以根本不敢去赴任。”

“哼，说是国家的军队，其实都是这些实力派的私兵，各自为政！各行其道！”蒋介石的拐棍在地上狠狠跺了几下。

郑龙与常远互相看了一眼，意思是：“最大的实力派不就是你吗？”

“是是。”何应钦继续说，“当时，桂林行营主任白崇禧正在重庆开五届六中全会，行营群龙无首，行营、战区、集团军三级首脑机关形同虚设。而白崇禧的布置，完全是基于日军不敢冒险直取南宁，而是会从广州湾登陆北上夺取柳州的判断，从钦县到南宁基本上无防御兵力。可是，第五师团作为日军首屈一指的机械化重兵集团，根本不照白崇禧的判断走，而是偏偏直取南宁、昆仑关，这才导致局势急转直下！”

“这个白健生（白崇禧）不是号称‘小诸葛’吗？怎么竟然如此糊涂。”蒋介石痛心疾首地说，“我把广西的防务全部交给了他，他却让日寇攻城掠地如入无人之境，令人失望！”

郑龙与常远又互相看了一眼，意思是：“谁叫你把胡宗南兵团全派往西北封锁延安了？”

正好，胡宗南也从西北飞来旁听这次会议，他看到郑龙与常远互相挤眉弄眼，也回过头看了看，意思是：“你俩说啥那么起劲？”

郑龙与常远不耐烦地看着胡宗南，眨了眨眼，意思是：“雨女无瓜（与你无关），gui（滚）～”

何应钦接着说：“日军第五师团号称‘钢军’。参加过南口、忻口、平型关、太原、上海、台儿庄、广州等战役，屡次担任主攻任务。坂垣征四郎原为该师团长，他升任中国派遣军**谋长后，师团长由今村均中将接任。日本认定，只要切断我们的滇缅国际运输线，必然使我国丧失抵抗能力，从而可以立即结束在华战争。大本营陆军部作战部长富永恭次更宣布：‘这是中国事变的最后一战。’可见，日本人是何等重视此次战役！可以说，想出这招的日本人，能够从我们铺天盖地的冬季攻势中找到‘棋眼’，一击封喉，绝对是一个相当可怕的对手！”

“藤原龙之介，绝对是他！”郑龙在心里嘀咕道。

“郑龙。”看着和常远交头接耳的郑龙，蒋介石点名了。

“卑职在！”

蒋介石冷冷地笑道：“既然冬季攻势是你力主的，那么你说，现在这个局面，应该怎么办啊？!”

郑龙心里一惊：“卧槽，老头子这是要甩锅给我了！我要是回答不好，怕是要‘凉凉’啊！”他看了一眼常远，常远冲他眨眨眼，意思是：“兄弟加油，不然走好……”（郑龙：“常远，你他娘好样的！”）

但郑龙毕竟是百战沙场、文武双全的军中新锐，立刻坚定地回答道：“报告校长，学生认为，既然白长官应付不了当前的局势，唯有我黄埔精锐挺身而出，与日军最强悍的部队打一场狭路相逢的硬仗，方能力挽狂澜，向校长证明、天下人证明——您才是当之无愧的抗战领袖！”

常远看了一眼脸色“由阴转晴”的蒋介石，心里暗道：“嘿！不仅把锅甩了回去，还吹捧了一把蒋介石，搔到他的痒处，郑云桥，你也好样的！”

“说得好！”将领中，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家一看，正是中国第一支机械化军队的统帅——第5军军长杜聿明是也！

“校长，学生请缨，乘敌孤军深入后援未济之时，集结优势兵力，配合地方民众，迅速反攻，以击破侵敌而恢复国际之重要交通。夺回昆仑关，把小鬼子赶出南宁！”杜聿明大声说道。

“好！”蒋介石终于发话了，“我的学生众志成城，何愁日寇不灭？!既然他白健生无法胜任，光亭（杜聿明的字），你便率第五军火速驰援，我倒要看看，是我黄埔精神厉害，还是他们的武士道厉害！”

“校长，学生有一策！”郑龙又说话了。

“讲。”

“我建议，杜长官驰援可以从全州向南宁附近集中，在南宁以北的山地间隐蔽集结，突然出现在第五师团面前，必然出其不意！”

“这是什么话？”顾祝同提出了异议，“不走大路走山路，万一日军发现怎么办？”

“兵者，诡道也。”郑龙答道，“如今，白长官的部队既然给日军留下了混乱、笨拙的印象，我们不妨利用这一点，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出现，日军肯定发现不了！”

“校长！”说罢，郑龙慨然上前，“学生愿随杜长官一道奔赴南宁，为王前驱，不破日寇，绝不罢休！”

“好！不愧我黄埔弟子！”蒋介石一拍大腿，站起身来，扫视诸将，“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