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黎明之前

“你说说，蒋介石这个仗到底是怎么打的？!”

在新四军江北军区的作战会议上，司令员成城愤愤不平地骂道。

“如此，日军长期封锁中条山的三个师团也腾出手来，八万大军被转用于对付敌后根据地，使得我八路军的敌后根据地陷入最艰苦的时期！”政委罗长兴忧心忡忡地说。

“我说老郑。”成城不满地说，“你是军区具体管事儿的主儿，你倒是说说，在目前的局势下，我们应该怎么办？”

副司令郑龙看着会议上指战员们的一双双眼睛，正色地说：“准备打仗，而且我们要主动出击打大仗！”

半年以来，这是江北军区第一次集中开会，因为，“怀远之战”后，江北军区便将部队化整为零，开展广阔的敌后游击作战，军区以营、连为单位，在日军驻防相对空虚的江北平原、山东平原连续作战，天天有仗打，从来不间断，打得日军、伪军是叫苦不迭。听说这次要集中力量打大仗，指战员们无不面露喜色。

只见郑龙站起身来，指着地图说：“同志们，就在半个月前，美国宣布对日本全面制裁，其中，就包括对日本进行石油的全面禁运。大家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吗？这就意味着——日本要么撤出中国，吐出包括东北在内的全部土地；要么冒着输的底儿掉精光的巨大风险，和英美全面开战。大家觉得，小鬼子会偃旗息鼓，乖乖交出所有地盘吗？”

“不可能！”指战员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对！不可能，因此，日军势必会抽调国内和中国战场的大股兵力，悍然发动更大规模的侵略，不然，等到一年后小鬼子石油耗尽，所有的汽车、坦克、战舰都成了废铁，他们还打个头啊？苏联在张鼓峰、诺门坎打得日本人是满地找牙，以小鬼子欺软怕硬的性格，不太可能打苏联，那么对英美的作战就势在必行！”熟悉日本文化的郑龙笃定地说。

“但是，在这一年间，尤其是前半年，日军势必会对他们在中国的所谓‘占领区’内发动更加残酷的扫荡，以使他们所控制的地区真正成为能够‘以战养战’的后方。”郑龙接着说，“苏北是四战之地，利于进攻而不利于防守，当年，西楚霸王项羽之所以定都彭城，把首都定在我们这里，就是因为苏北的平原地带利于他的骑兵征战四方。但是，对于防守方来说，这个地方就太不友好了。试想，倘若日本人对我们苏北军区南北夹击，再从西边派一支部队沿江而下，那我们只能跳进海里喂鲨鱼了！”

此语一出，满座皆惊，大家充分意识到——危机已经迫在眉睫了！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主动出击，集中兵力打大仗！在中医里，趁疾病还处于萌芽状态‘治未病’远远比病发了再治疗效果要好得多。同样的道理，趁敌军还在制定作战计划之际，我们率先出击，狠狠揍小鬼子一顿后，再撤入沂蒙山区与敌长久周旋，必然能粉碎日军消灭我们的计划！”

郑龙总结道：“总之，大军交锋、你来我往、以血还血、以牙还牙，那是常规作战的思路，在我们与日军装备差距较大的前提下没多大意思。我们应当充分发挥自己‘快而灵’的优势，日军想要砍我们的脑袋，我们就先发制人，把鬼子的脑袋砍下来，这样日军就没办法砍我们的脑袋，因为只要日本人有这个念头——他就已经死了！”

郑龙的话，让苏北军分区的指战员们心潮澎湃、战意高昂。看着军心可用，郑龙笑道：“下面，请常远副参谋长布置作战任务。”

军区副参谋长兼001突击队队长常远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同志们，在所有军分区中，我们江北军分区是最特殊的，特殊在哪里呢？我们要同时应对华北、华南，甚至是华中的日军，这些日军平时互不统属，给了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军区计划——先集中力量，把华北方面军在山东的一部给予重大打击！”

常远一句话，让除了成城、罗长兴、郑龙以外的所有人大惊失色！因为，先打弱敌、再打强敌一向是新四军作战的方法，可郑龙却反其道而行之，卯足了劲，朝着“中条山战役”中大获全胜，实力仅次于日本关东军的华北方面军冲了过去，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