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医馆开张混混砸场

上回说到，王大峰和左云芳到金川的医馆去应聘，王大峰一个“是”字，和左云芳手指的不停颤动，让金川看出了破绽。

留不留下他们？金川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但是，如果不留下他们俩，以后再找这样的人可就没有机会了。既然这两个人的身份有些可疑，但终归不是“敌人”的那种可疑，索性先留下他们，今后或许从他们身上也能够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加以利用。

当然，金川也知道，自己的医馆绝对不能用一些来路不明、底细不清、喜欢耍心眼和手脚不干净的人，一旦选错了人，肯定会坏了自己的大事。而眼前的王大峰和左云芳，显然不是那种靠不住的人。

金川随后又随机问了王大峰和左云芳几个问题，他俩回答的都比较自然、贴切，这让金川放下心来。因为金川从他们的眼神中已经感觉到他们的内心是善良的，起码没有害人之心。尽管尚且不知他们的身份和底细，但绝不可能是日伪特务机关派来的密探或者江湖中人。

于是，金川决定将王大峰和左云芳俩人留下来，进一步观察他们的言行。

金川答应把王大峰和左云芳留下来，把俩人高兴坏了。

在回去的路上，王大峰和左云芳一商议，买了一瓶酒，还买了半只烧鸡和几个烧饼。晚上吃饭的时候，刘长山、王大峰和左云芳三个人还喝了两口，庆贺过了医馆应聘的第一关。

王大峰和左云芳应聘成功，让刘长山非常的高兴。王大峰和左云芳把应聘情况向刘长山做了汇报，还对金川留给他们的第一印象评价了一番。

“我觉得金川这个人，年轻，有学问、有正气、有良好的人品。他的身上透出了一股子可以接近和值得信赖的气息。”左云芳说了自己的看法。

“我也觉得金川这个人是个好人，将来有机会肯定能够争取过来。只不过……”王大峰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刘长山问道。

“是的。对于金川，仅仅是第一次接触，倒是他的一个徒弟，就是在门口张罗的人，似乎有些不一般，从他身边走过，觉得身上有杀气，不像一个普通的在医馆打工的人，倒像是个拿过枪的保镖。”王大峰解释道。

“那你们接下来的任务就很重了，不仅要了解这个金川，也得了解他这个徒弟。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不要轻举妄动，发现什么新情况及时汇报。”刘长山作了新的交待。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金川让许虎带着王大峰和左云芳打扫卫生，又购置了一些桌椅板凳，还订制了医馆的匾额，把医馆里里外外好好地布置了一番。

此时的金川也没闲着，他和许虎、王大峰、左云芳几个人一起，搬桌椅，抬床铺，挂匾额，着实忙活了好几天的时间，就等着选择吉日让这个“金氏正骨推拿医馆”开张了。

既然是开一个正规的正骨推拿医馆，那就要有个开医馆的样子，不能让老百姓认为是“挂羊头卖狗肉”，更不能没几天就把医馆的牌子和口碑给砸了。

这天晚上，金川把许虎、王大峰、左云芳三个人召集起来，提出了要求，也立了规矩。金川还表示愿意教他们一些推拿正骨的方法，希望他们珍惜机会，好好学习。

就这样，金川成为了师傅，许虎成了大徒弟，王大峰成了二徒弟，左云芳则负责里里外外的挂号、导医服务，晚上三个人则协助金川熬制金氏正骨药膏。

又过了几天，一切准备就绪，金川当众宣布，“金氏正骨推拿医馆”正式开张了。

这天上午，金川专门搞了一个隆重的开馆仪式，门楣上悬挂了医馆的匾额，门口两侧摆了几个花篮，许虎和王大峰还高举着竹竿，放了两挂鞭炮。

金氏正骨推拿医馆开张，吸引了附近的众多市民纷纷驻足看热闹。其中也有捂着腰、跛着脚、拄着拐杖、走路不利索的患者来看病的，一时间，医馆外面那是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很是热闹。

前面一直在说，上海是一座“消息灵通”的城市，社会上有个什么新鲜事，包括稀奇古怪的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上海，就连金川的医馆开张这种事，也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

在上海街面上开店，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上海各类大大小小的帮会很多，他们控制着码头、车站、商业街，以及拉黄包车、擦皮鞋、修车铺等行业，收取保护费那是惯例。

而街头上的地痞流氓、混混也不老少，充当着收取保护费的打手。尤其是一些街头混混，满大街吃拿卡要，敲诈勒索，早已习以为常。他们听说有家医馆新开张了，门脸整的还挺大，岂能错过发财的机会。果然，不一会儿，就有几个混混来砸场子了。

“这个牌子上都写了些什么？金氏正骨推拿医馆？这个广告上写的是啥？还什么拥有祖传的正骨推拿手艺？挺能吹的嘛！哪个是正骨推拿的大夫，走出来先给我们瞧瞧，是不是那块料！”一个剃着光头、一脸横肉的男子带着几个人闯了过来。

“是啊，这新医馆开张，怎么也不跟我们打个招呼？显然没有把我们弟兄们放在眼里啊！谁是管事的？赶紧滚出来！”另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矮个子高喊道。

“各位，各位，大家先别急，慢慢来，看病要先排队挂个号，按照顺序来。”许虎在门外一个劲地耐心疏导劝导。一些市民已经自觉地排起了队。

“排什么队？挂什么号？老子看病从来没有排过队挂过号，给我滚开！”那个一脸横肉的男子左一把右一把的推开了排队的市民，走到许虎跟前，用手一推许虎就要往屋里闯。

许虎岂是想推就能推得动的。他往门口一站，用手顺势一扒拉，把这个一脸横肉的男子给推着后退了好几步。

“嘿，力气还挺大，竟然敢跟老子动手动脚，活得不耐烦了你。你小子知道我是谁吗？你也不打问打问，这条街上有谁敢跟我叫板！”一脸横肉的男子指着许虎叫嚣道。

“对不起，这位大哥，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但是你这么硬闯医馆是不行的。咱们看病得讲规矩，先来后到，排队挂号。多谢你今天来捧场，刚才多有得罪，我给你赔礼了。”许虎暗压心中怒火，面上强露笑脸。他知道，今天开张，尽可能不要惹出什么麻烦。

“什么他妈的先来后到，老子从来都是随到随看。这样，看在你们今天刚开张的面子上，我也不为难你们，把你们的馆主叫出来让我们瞧瞧，是男的还是女的，是老的还是少的，不会是个干巴老头吧！”一脸横肉的男子继续挑衅，其他几个混混也在一旁起哄大笑。

金川听见门口吵吵闹闹的，知道“砸场子”的来了，就赶紧走了出来。他双手抱拳笑着说道：“各位大爷大妈、大叔大婶、大哥大姐，感谢光临我们医馆。我叫金川，是这家医馆的馆主。有什么做不到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这位先生，咱们有话好好说行吗？”

“难道我这不是在好好说话吗？我觉得我说得挺好的，倒是你们不太会说话，惹得大爷我很不高兴。另外，你就是那个号称有祖传手艺的正骨推拿师？怎么看着跟小白脸似的，不会是蒙骗人的吧。既然你出来了，那告诉你，这一片可是我管辖的地盘，你开医馆怎么也不来拜码头？信不信我一挥手，就能把你这个医馆给砸个稀巴烂！”这一脸横肉的男子明摆着是来敲诈钱财的。

“这位大爷，这不今天刚开张吗？还没有来得及拜访你们。要不这样，等过几天，我一定请你和你的弟兄们到对面的大酒楼好好喝一顿。来，这个先拿着，算作给兄弟们的一点茶钱。”金川面对这个男子的挑衅，没有发怒，而是上前塞给了这个男子十块大洋。

这个一脸横肉的男子，拿着十块大洋在手里掂了掂，冷笑道：“看来你是把我当成叫花子了，就这俩钱就想把大爷我给打发了？看来你是真的给脸不要脸，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我马三炮的厉害。弟兄们，给我使劲砸！要砸出响来！”

这个自称“马三炮”的男子一挥手，他身后的几个男子推开金川和许虎，冲进了医馆，叮当五四就把医馆里的桌椅板凳全都给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