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图谋不轨枪顶脑门

上回说到，华菱试探性地问了金川几个敏感性的问题，金川都搪塞了过去。

此时金川的心里非常清楚，华菱是来摸自己的“底”的，自己的“底”岂能轻易被她所摸透。

不过，金川和华菱自打那天夜里相识后，越走越近，在外人眼里，已经宛如“老朋友”一般。

几个月后，经过多次接触，金川已经看出，华菱不仅是一个颇有心计的女人，而且跟林殿雄的关系也很不一般，她们之间应该也有情报业务上的往来。如果他们之间有情报交易上的往来，那这个华菱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金川在分析猜测着华菱的背景，他甚至已经看出来，华菱应该是重庆方面的人，不排除就是军统潜伏在上海的一名高级特工。

一天下午，金川到林公馆例行为他做一些康复性的治疗。在上二楼的时候，却发现华菱从林殿雄二楼的书房里出来。

林殿雄和华菱二人边走边说笑，像是俩人在密会，却又并非那种男女之间的幽会，而且他们密谈时，其他人不能靠近，连老涂都躲在一边看着。

林殿雄和华菱的这一“亲密”举动，让金川更加坚信华菱和林殿雄之间，有利益关联，互视对方为自己手中的一枚重要的“棋子”。

三人在楼梯口碰面，免不了要寒暄几句。华菱知道林殿雄和金川之间有“要事”相谈，就借口有事先行告辞了。临走时，华菱还对金川说道：“金馆长，晚上见。”

“金老弟，你对这个上海滩当红的交际花有啥看法或者想法？想不想跟她有更深层次的接触和交往？”林殿雄用眼睛瞟了金川一眼，他想知道金川对华菱的态度。

“只怕我这等小医生高攀不上啊，她的身边可都是身份地位显赫的大人物，还有不少的公子哥，能够有幸结识华小姐，已经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金川笑着回应道。

“别这么小看自己，你现在也是上海滩的名人，多少人在求着你。哎，我说金老弟，这个姑娘真的很不错，除了招摇一些，人品还是没问题的，背景也很清白，有机会多接触接触，别整天一个人呆着，那多没意思。”林殿雄开导着金川。

“谢谢林老板的关心。至少目前，我还有往这方面想的打算。再说，现在的时局这么混乱，哪顾得上？走一步看一步吧。”金川很是委婉地谢绝了林殿雄的“美意”。

看着金川不接这个“话茬”，林殿雄转移了话题。他说道：“金老弟，今天请你来，有件小事想请你帮忙。”

“林老板别那么客气，您尽管吩咐，我能办到的一定照办。”金川不知道林殿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接回答道。

“听说你的医馆，昨天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是个日本人，叫什么景慕一郎，这个人是干什么的？有什么来头？还希望金老弟帮我打听一下。”林殿雄提出了要求。

金川暗自佩服这个林殿雄，对自己的医馆情况几乎了如指掌。他也知道，这或许是林殿雄在试探自己能不能从医馆搞到情报。

金川停顿了一下说：“本来，作为医生是不能透露病人隐私的。不过，林老板不是外人，您这也是为了多交结一些商界的朋友，等他再来看病时，我争取约他和您见个面。听说他是个商人，在上海有家商社，经营面纱、粮食、药品什么的。”

“那敢情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有财大家一起发，到时候少不了你的那一份。”林殿雄很满意金川的回答和安排。

林殿雄打问的这个景慕一郎究竟是干什么的？其实，他表面上是一家日本商社的会长，背后则是景尚特务机关的机关长，暗地里一直从事着情报搜集工作。

前不久，景慕一郎听说上海出现了一个正骨推拿的神医，就盘算着如何去接近这个神医。因为他知道，这种医馆可是个舞刀弄枪者聚集的地方。由于他之前受过伤，走路略微有些瘸，就亲自到医馆，让金川给做做推拿治疗，借机也观察一下医馆的人员往来。

景慕一郎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和金川交朋友，将来能够为伤筋动骨的日本人做治疗，如果能够说服和买通金川，利用这个医馆为大日本帝国收集和提供情报，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关于景慕一郎的“底”，金川通过各种途径也了解到了不少。他害怕被景慕一郎看出点什么，对许虎、王大峰和左云芳，一再提出要求，慎言慎行。

有关景慕一郎的故事，后面还会陆续讲到。回过头来，再来说说金川和华菱的事情。

金川内心当然希望结交这个大名鼎鼎的交际花，但是在林殿雄面前，他不能流露出来，因为他知道林殿雄和华菱之间的关系，不能让林殿雄产生一种不舒服感。

金川既要与华菱多接触，又要与华菱保持一定的“距离”，的确是比较难以拿捏的。金川为此琢磨了好几个版本的策略，但都有些不太满意，只好决定“顺其自然”。

不过，这华菱对金川似乎已经产生一种特殊的好感，她既欣赏他的医术和人品，又想将金川收入自己的帐下为自己所用。

华菱试探过金川几次，话里话外透着加深交情的意思，但都被金川巧妙地应付了过去。或许是金川在“欲擒故纵”，或许是金川在打磨华菱的“锐气”，反正，金川与华菱的关系从此不温不火，彼此相处时，既不尴尬，也不唐突。

只不过，华菱并未死心，她几乎每天都要抽空给金川打一个电话，东拉西扯，没话找话，最后希望金川来夜总会为自己捧捧场。

金川心想，只要是不去华菱的住处，一切皆可商量。于是乎，为了不让华菱感到失望，也为了有借口去接近华菱，金川隔三差五就会去夜总会，先是陪华菱喝酒跳舞，然后再以华菱朋友的身份去结交新的朋友。

一段时间过后，金川基本上摸清了华菱和林殿雄之间的关系。让金川没有想到的是，华菱接近林殿雄，既有为林殿雄提供情报之意，亦有在利用林殿雄为军统服务之谋。她更想借助林殿雄庞大的情报网，来获取更多有价值的情报。

但是，一个大老板总是跟一个夜总会的歌星舞女打得热乎，也容易引起外界的猜测。为了遮人耳目，林殿雄对外称华菱是自己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

由于华菱活跃于上海娱乐圈，接触的都是达官贵人，情报来源渠道较广，手里掌握着众多的情报资源，再加上林殿雄早已知道华菱的军统底细，既不敢做得过分，也不敢得罪她，互相间的合作还算愉快。

说起来，林殿雄当初的确曾打过华菱的主意，对华菱那可是情有独钟，除了天天晚上去夜总会为华菱捧场外，还连拉拢带诱惑地对华菱进行暗示。

林殿雄的这一套，华菱岂能看不出来。为了不得罪林殿雄，她想方设法回避和林殿雄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可这个林殿雄自持家大业大，在上海滩呼风唤雨，搞定一个歌女舞女，对他来说这有何难。他本想先把华菱弄到手，然后再送钱送房子送车子把她包养起来，小算盘打得很精明。

在一次喝酒后，林殿雄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他装作喝醉的样子，闯入了华菱的房间，开始对华菱拉拉扯扯，图谋不轨。

不过，让林殿雄没有想到的是，华菱左手一把抓住林殿雄的胳膊用力往外一拧，把林殿雄给控制住了，右手伸进旗袍开叉处的大腿内侧，掏出一把巴掌大的小手枪顶在他的太阳穴上。

“林老板，咱们平时不是处得挺好的吗？干嘛非得想入非非？逼我出手？想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想知道我的老板是谁吗？”华菱盯着林殿雄厉声问道。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有枪？华小姐，有话……好好说，能不能……先把枪……放下。”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林殿雄早已有些魂飞魄散，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

当林殿雄得知华菱的幕后老板是戴笠时，顿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酒也醒了，一口一个“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请求华菱放过自己，以后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了。

华菱没有和林殿雄一般见识，她收起了手枪，把林殿雄狠狠教训了一番。她希望林殿雄做好自己的事情，该干嘛干嘛，今后好好合作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