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推心置腹亮出底牌

上回说到，林殿雄把金川请来，诉说心中之苦。还说自己的右眼皮最近总是在跳，希望金川帮着找一找“求解”的办法。

坐定后，林殿雄试探地问金川：“金老弟，最近一段时间，我的感觉很不好，尤其是这右眼皮总是在嘣嘣直跳，这老话不是讲‘左眼跳财，右眼跳祸’吗？我嗅到了周围似乎有股子杀气。你用你神医的视角帮我看一看，分析分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用什么法子能够破解掉？”

林殿雄的话，引起了金川的注意。他知道林殿雄似乎已经察觉出了什么，正处于心事重重之中，内心充满了焦虑。但是此时此刻，自己也不能显得过于聪明，上来就插手林殿雄内部的事务。

于是，金川推脱说道：“我哪有这本事，弄弄骨、拨拨筋还可以，看面相、猜心理，这我可真不行。”

金川在推脱一番后接着说道：“你眼皮跳，那是最近用脑过度了，操心操多了。要我说，你手下的人，个个都是英雄好汉，对你绝对忠诚。”

“那可不一定。这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在上海滩这个乱世上，什么友情、恩情、亲情的，到了关键时刻，全都是他妈的无情，根本不管用，惟有钱这个东西才是最管用的。我就怕个别人经不住金钱美色诱惑，吃里扒外，把我给算计了！包括那个死鬼老涂，我对他一直都很信任，结果还不是背叛了我。”林殿雄忧心忡忡地说道。

“是啊，俗话说得好，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在金钱美色面前，有几个人能扛得住诱惑？绝对的忠诚是没有的，能够不加害于你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要我说，这信任是奢侈品，都是利益关系。包括我们之间，也存在着利益关系。但是，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对你起二心，更不会暗地里算计你。这一点请放心。其他人就不好说了。”金川有一搭无一搭地回应道。

“我对你老弟那是绝对信任的。你要想害我，在我的后腰上动动手指头就足够了，还不显山露水。这样，金老弟，我现在可信任的人越来越少，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而且最近一些生意做得也越来越不顺手，以后你可要帮衬我一把。”林殿雄的话让金川放下心来。他知道林殿雄将来很可能会利用自己继续做地下情报交易。

“只要你信得过我，我愿意随时随地为你分忧解难。”金川顺水推舟，答应了林殿雄的请求。

果然，没过多久，林殿雄经过再三考虑，决定向金川“交底”，拉他入“圈”。他打电话把金川叫到了林公馆，领他进了自己的书房，打开了隐藏在一排书柜后的密室。

林殿雄把金川领到密室，和盘托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希望金川今后多拿出点时间和精力，帮助自己经营这个地下情报网，还说这个密室就自己、金川和华菱三个人知道。

第一次进入到林殿雄的密室，让金川顿时感觉到这个林殿雄的确真的不一般。密室里有张大桌子，上面有电话、有地图、有画图板、有望眼镜、有发报机，还有两把手枪。

“不瞒你说，这些东西都是以前老涂置办的，用起来相当的顺手。老涂死后，我让‘李美兰’就是那个什么美惠子接手，没想到她竟然是个日本高级特工。美惠子死后就没人打理这些东西了。瞧，桌上都落灰了。”林殿雄指着桌上的东西说道。他似乎对老涂和美惠子的死颇有些遗憾。

“没想到林老板还有这么一个隐秘的地方，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老涂和美惠子的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那么多了。再者说，这两人如果不死，对你也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对了，你为啥不让华小姐接手情报交易呢？她那么聪明能干，一定能够成为你的左膀右臂。你看，她现在管理着大富豪夜总会不就挺好的吗？接手其他的事务也肯定没有问题。”金川一个劲地恭维着林殿雄，同时也试探他对华菱的看法。

林殿雄叹了一口说道：“实话跟你说吧，华菱的能力没得说，是干这个的一把好手。但是这个华菱也是个人精，她交际面太广，能力太强，背景太复杂，一旦被她掌握了我的所有秘密，以后我根本就控制不了她。”

林殿雄为何不让华菱接手地下情报交易？是因为他知道华菱军统的“底细”，他自然不敢让一个军统特工来掌管自己的情报交易。

“那，总得想个办法让这个密室运转起来，这长时间的闲置不用，岂不也是一种资源浪费？”金川说着话，走到靠墙的画图板前，观看着上面贴着的数十张人员的照片。

“咦，这些照片里怎么会有我的照片？”金川随手翻看了几张照片，发现其中还有一张自己的照片夹在其中，故作惊讶地问道。

“嗨，别提了。那个老涂整天疑神疑鬼的，连你都曾经怀疑过，私底下调查过你。包括那个美惠子也暗中调查过你。以前，我对你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是因为老涂怀疑你有可能是军统或者是地下党的人。”林殿雄说着话歪头看着金川，他想看看金川听到这话后会有何反应。

“老涂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你看我像那个什么军统或者地下党的人吗？对了，刚才说到哪了？好像说到可以接着做你的情报生意啊。”金川知道林殿雄还在试探自己，就把话题转移到情报交易上来。

“金老弟如此真诚坦荡，怎么会是军统、地下党的特工。我一直就这么认为，所以，今天把你领到我的密室来，够意思吧。另外，这情报生意，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特别是现在的情报生意越来越难做，弟兄们辛苦搞到的许多情报居然都是‘二手货’，这让我在一些老客户、老朋友那里很没面子。我想尽快扭转这种被动的局面，最主要的是目前缺一个最得力的助手。”林殿雄望着金川说道。

“你不是还有‘独眼龙’和‘七和尚’吗？他们可以帮你操持这一切的。”金川说得。

“他俩脸上都挂着相，不是搞地下情报交易的那块料。尤其是那个‘七和尚’，整天大大咧咧，嘴上没个把门的，我根本就不放心。‘独眼龙’跑跑颠颠传递个情报还可以，让他坐在这里分析情报也不灵。”看来，林殿雄也知道“七和尚”不是很靠谱。

“没想到你对你的手下看得这么清楚。特别是连华小姐也防着，看来现在值得你信任的人实在是不多了。对了，刚才说的什么‘二手货’情报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手下也搞不到一手情报了？”金川继续试探性地问道。

林殿雄气哼哼地说道：“是啊，已经赔了好几单生意了，再这样下去，我苦心经营的这个摊子就彻底散架了。我估计，百分之百是下面的人出问题了。如果没有内鬼作祟，我是不可能这么被动的。”

此时的林殿雄已经开始怀疑是内部出了问题。他寻思到，一个是手底下有人背叛了自己，充当他人的“眼线”，提前走漏了消息，让对手把自己的情报给“截胡”了。另一个是他觉得可能是情报交易点出了问题，被他人打了“埋伏”。

经过和金川一番推心置腹的交流，林殿雄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别的选择，要想把地下情报生意支撑下去，只能更加信任和倚重眼前这个金川。

于是，林殿雄向金川提出，以后会和他一起分析情报线索，希望他不要推辞。另外，林殿雄还想利用金川的医馆，作为今后情报交易的一个联络点。末了，他还让金川帮着暗中密查一下，谁最有可能是那双躲在自己背后并且出卖自己的“眼线”。

对于林殿雄提出的几个“请求”，金川早已心里有数，因为他知道林殿雄的身边已经没有“能人”可用，但是他又不想失去这个地下情报交易网，要想支撑下去，只有自己能帮助他。所以，当林殿雄提出来后，金川并没有回绝。

本来，金川想跟林殿雄说，林府里的“眼线”就是“七和尚”，一手情报早被他出卖给日本人了。但是由于手上暂时没有直接的证据，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金川没有向林殿雄透露“七和尚”就是“眼线”的事情，他想等证据确凿了再让林殿雄亲手处置这个“七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