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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学枪法小说:伍卒 作者:少风 更新时间:2023/3/31 11:25:48 党代表悻悻地走了。 剩下个杨森,独自在厅里烦躁地踱步。 吴佩孚刚把四川省**的这顶大官帽,从赖心辉头上揭下,戴在自己头上,知遇之恩深重!当下,他在湖北与北伐军决战,如果自己这时通电,无异于在他背后捅一刀,像袁祖铭那样,这事我无论如何不能做! 副官报告:有北京来客求见。 哦,快请!不,我亲自去迎。 公馆院子,三个长衫青年人,一个是自己派到北京的代表喻正衡,他亲自回来肯定有大事!另一个怎么是他?程坚? 投机、站队、两面骑墙,是军阀必备的本领,也是地方军阀生存的秘诀之一。杨森通过自己派到北京的代表喻正衡,联系上**在北方的领导人,含含糊糊地表示要参加革命。程坚是党派回川做杨森的工作。喻正衡是程坚留法勤工俭学的同学,借机陪着回来。 杨森请客人进了大厅,让座、请茶,一边看着他们带来的信函,一边笑容可掬地与客人应酬。 程坚边饮茶,边打量这位如在迷雾中的四川大军阀。 程坚和杨森这已是第三次打交道了。 1922年1月下旬,旅法归来的程坚,作为四川籍旅法勤工俭学的学生代表,和另三位代表黎纯一、周岳钦、喻正衡,回到重庆,求助省府,要求帮助生活费。 军阀连年混战的四川,军政巨头更迭频繁。当时,总揽四川军政事务的头儿是大军阀刘湘,和他的第二军军长杨森,都住在重庆。程坚等到达重庆后,设法见到了刘湘和杨森,陈述了困难,要求**解决川籍学生的学习和经费问题。大出程坚等意料,刘湘、杨森都表现得热情积极,胸脯拍得咚咚响,豪情满怀的表示,无论如何要为他们解决,决定从路款(即曾引起过四川“保路风潮”的那笔铁路款项)中拨出一部分来解决在法的川籍学生求学问题。 然而,只闻雷鸣,并无雨下。时间一天天过去,程坚等并没有得到一分钱。原来,刘湘、杨森等既想出面解决博个思想进步、慷慨大方的名声,又不愿自己出钱,而且,当时刘、杨的势力实际只控制川东一隅,统治不稳,军饷缺乏,就想借解决留学生生活费为名,把这笔集资的路款,骗出来用。掌握路款的人,当然知道他们的真实意图,于是双方推来推去,久拖不决。程坚等人,等不起了,杨森就聘请程坚等人到他的二军去当“秘书”。喻正衡去了,程坚断然谢绝,还想继续争取,军阀混战又开始了。刘湘战败下野,杨森被赶出重庆,成都的刘成勋宣布就任了四川**兼总司令。 为了要到学费,程坚等又赶到成都。成都的军阀们忙于打仗,程坚等在成都又奔走了几个月,只见过刘成勋一面,毫无结果。其他同学怅然别去,最后只剩下程坚一个。 一同回四川的同学周钦岳,当了重庆《新蜀报》总编辑,邀请程坚到《新蜀报》任主笔,解决生活问题。当了主笔的程坚难抑心中的愤怒,写了大量文章,抨击军阀政治。四川军阀的“光辉形象”美颜面膜,被陈编辑撕得稀烂。 混战中又打回重庆的杨森,第二次召见程坚,要他不再揭露,改唱军阀赞歌,程坚怎么会?结果是马上被杨森“礼送出境”。 往事历历在目,杨森见到故人,面子上也有些郝然,对程坚说,“你留过洋,我不敢让你屈就,暂时作为我的客人吧?你可以到我的各部队走动,上情下达,下情上达,军部任你出入,我的公馆你可以随时来,我愿意随时听到你的高见。” 这样的话,程坚有相当大的自由,能够更好的在杨森部,开展兵运工作。程坚立即同意了。 两人谈了一会时间。杨森道: “陈先生,广州国民政府派来我军的党代表洪道,也在万县,是否愿意见一面。” “是洪道将军吧?敬仰已久,当然。” “好。来人,去请洪代表来公馆。” 山里娃黑大汉胡洪疆最近承担买菜的任务,他没见过市场上那些长江捕上来的各种鱼类,稀罕,每次都是流连忘返,未归。 徐允士从兜里摸出一个硬核桃,递给坐在房间候命的吴焜,要他捏碎。 吴焜试了试,单独的一个核桃,借不了力,摇头,不行,如果同时捏两个,能行。 徐营长又从兜里掏出个生鸡蛋,要求只用一只手,和核桃一起捏,鸡蛋不能碎,核桃要碎。 吴焜猛摇头,双眼皮里是满满的不解。 “看好了!”徐营长把鸡蛋用小指、无名指、中指轻轻捏住,大拇指、食指把核桃夹在虎口上,猛吸一口气,牙齿轻咬,核桃应声而碎,鸡蛋完好无损。 双眼皮里的不解变成了惊奇,狭嘴咧到了耳边“咦……” “把你的家伙拿出来。再去厨房,把厨师筛米的那个细筛拿来。” 吴焜递过盒子枪。 “看好了!”徐营长坐在廊沿上,扯低军帽,遮住眼睛,“哐咔嚓啦”几下子,手枪解了体,零件和子弹散在筛里,把筛子端给吴焜看过,又闭着眼“哐咔嚓啦”,枪复了原形。 “明白了吗?不明白?再看!我只做一次。”卸下弹匣,仅用大拇指、食指,中指捏住枪,稳稳伸出,不抖不颤击发,“叮”撞针空响。 ——咦,有新大陆发现,求恳的眼神切切。 “练枪时要做到:眼到、心到、手到。你眼睛看到要射击的目标时,你的心思也要到哪里,不知不觉间,你的枪口也要瞄到那里。找到射击目标时,有一个瞄准区,在那个瞄准区内,要移动缓慢,这就需要强大的臂力、腕力、眼力。你的臂力勉强可以,眼力不够,要注意观察目标来提高,你的腕力也不够,早晚用十指撑地,各做三百个俯卧撑,练力量。刚才给你示范的捏碎蛋、折卸枪、瞄准三种方法,你在一个月内要学会,不会,老子打你军棍。练时子弹卸下,对着无人处瞄,防止走火,记住了?” 军部来了传令兵“军长请党代表到军部,见一位北平来的贵客。” 吴焜急忙整理军装械具,谁知徐营长道:“我和李处长去护卫,你和胡洪疆守家。” 在杨森公馆的客厅,程坚与洪道相见,他们是第一次相见。在杨森公馆豪华的客厅里,俩人畅谈各自的留学经历,均有一见如故之感。 程坚不知道洪道的真正身份,此时虽然是两党合作时期,但大多数**员的身份,还是秘密的。按组织活动纪律,俩人均要在到达工作岗位后,立即向当地党组织报到,需要才能公开。 所以两人的话题也仅仅是在留学方面。程坚对洪道弃高官厚禄参加革命的壮举,非常佩服。 洪道问清程坚来万县的意图后,告辞回了洋行。 为帮助吴焜练习射击,徐允士又出新招。 他用木板做了一个小枪靶,靶面上空着,令吴焜站在院坝边,注视全院子,他自己和胡军需、冉秘书、李处长几人在房里,不定时的把枪靶伸出来,要吴焜记住枪靶上画的什么,伸出来的时间。 第一次从窗口伸出来的是一个狗头,画得吡牙咧嘴,是徐大营长的大作。 第二次是在近晌午时,从楼道间伸出来的,上面有两个字“吴焜”。字方正清晰——李处长书法功底深厚。 第三次是开中饭前,从耳房里伸出来的,吴焜没看清。 吃中饭时,徐营长问,吴焜答:第一次是在您刚进去不久,画的是胡军需吃肉。众人大笑,党代表也笑。 第二次是个穷人的名字。最近从党代表的言谈中,大家都以穷人为荣,吴焜看在眼里,效仿之。 第三次没看清,我没想到会从耳房里伸出来。 徐营长脸面瞬时如凝冰霜,大手一晃就擒住了吴焜那对招风耳,低声吼道:下午再来,再敢走神,晚上不准吃饭。 下午的结果是吴焜的晚饭没了。 徐营长脸色严峻:要罚,现在你在周围找个地方隐蔽,要能观察到全院子而又不能被所有人发现,记住进出院子的所有人的外貌特征。被人发现一次,打十军棍,记不住人的特征,打五军棍。今晚夜半开始,明晚天黑后结束。 羞愧的吴焜独自在院坝里,想找到一个藏身的地方。在屋顶吧?天气太热,屋顶晒得象火红的铁板,打个鸡蛋上去,一会就熟了,如果隐蔽在上面,明天可能徐营长要吃烤吴焜了。在临街的房间里吧?又不能观察到院坝;在院坝边那个茂密的黄桷树上,倒是好,街上和院坝也能看见,但内急了怎么办?渴了怎么办? 天气热得喘不过气来,党代表吃完饭,背心后面汗湿了,吴焜打了盆凉水,让党代表擦汗。 “小吴,选好地方没有?” “没有!屋顶……,房里……,树上……” “徐营长要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可能是观察吧?” “傻孩子,这是在训练你潜伏呀!潜伏就是躲猫猫,战场上别人看不见你,你能看见别人,你说谁会赢?谁赢,谁就能活下来,谁输谁就会死!训练,关乎生死呀! 潜伏的要领是藏得要紧,观察要细。很少有天然的隐蔽点,没有你就要创造,创造出一个天然的点。你能选到树上,说明你是用了心的,这么炎热的天气,也只有树上的位置才适合。徐营长不准你吃晚饭就是要你空腹呀,在上树之前,你还要把大小便处理干净,水壶里带的水,只能在特别口渴时开始喝,每次喝一小口,多喝就要涨尿。要带个绳子,把自己绑在树上,以免睡着了,掉下来。除了这些,你还有一个最大的困难,想到没有?” “是饿肚子吗?我不怕,饿惯了。” “说你傻,硬是有点傻。饿不怕,揣几根生红薯,抵饿又解渴。最大的困难是蚊蝇叮咬!你要换套长衣长裤,把裤口扎紧,脸上搽点野大蒜汁、苦篙子水。去准备吧?准备好后,我来检查,再教你一点伪装方法。” 此时住在杨森公馆客房的程坚,从浴房沐浴后,回到房间换衣时,一张纸条,从门缝下塞了进来:“程坚同志,有一名党内的重要同志要见你,请你明天到南洋兄弟烟草公司万县分公司大厅接头。接头暗号是‘希尔顿和哈德门那个好抽些?答:我买包美国烟。’”纸条落款是**万县县委。 “我还未跟万县县委接头,县委的同志,是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我的身份呢?难道军部里有我们的同志?”程坚暗道。 午夜,吴焜爬到了树上,这个黄桷树,根部粗如桌,要三人才能合围,主枝垭也粗如水桶。找到一个树叶浓郁的树丫,把自己捆在了树上。他有些紧张,一夜不睡,真有点扛不住。但今晚明显异常,竟然还有人扒宝隆洋行的院墙,哨兵看到了也不叫,明显是徐营长派的人。这倒把吴焜警醒了,徐营长带兵,最注重军事技术,嘴上常咧咧:当兵吃粮嘛,能打仗是第一位的,一肥遮百丑,只要战术好,其他的都可以松点。 如果我这次失败了,军棍是免不掉的了。 天亮了,早饭后,徐营长、李处长、胡军需还有冉秘书,端着面碗,在院坝里东张西望了好大一会,硬是没有发现藏着的党代表高徒吴焜。 值班的上士,街道上补鞋子的便衣,眼睛好奇的四处睃巡,结果都是纳闷。 稀奇的事出现了,上午九时,党代表和冉秘书穿着便衣出了门。咦,昨回事?是不是我的眼睛花了……大约一小时后,他们又兴冲冲地回来了。 原来,洪道代表去办了一件机密事。 程坚来到接头地点——二马路南洋兄弟烟草公司,在大厅里,刚坐下,见香烟柜台旁,洪道正微笑着,“陈先生,希尔顿和哈德门,哪个好抽些?” “我买包法国烟。” 明白了,是党内同志,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洪道:“长话短说,我目标大,久待不得,你的任务是?” “我是奉命来促进杨森改换革命军的旗帜。” “哦,我的任务大致差不多,同时要改造杨森二十军的军官成分。这样的话,你想法住到宝隆洋行来,我们好商量事情,不久刘大传同志也要来。” “那太好了!我马上搬来。”?。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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