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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向往之路第14章 战火初淬小说:伍卒 作者:少风 更新时间:2023/4/18 22:57:29 18岁的杨革命,初出家门,说不出的活跃兴奋,在地上蹦跳前行,时不时到黑熊身边介绍地形,后来,吴焜瞧他比黑熊确实更熟悉地形,干脆合在了一起。 果然,刚出了一片老林,富有山林打猎经验的杨革命,跃上一块黑黝黝的巨石,往对面山梁一瞟,急忙蹲下身子,低声对吴焜:“队长,对面有人,还不少,有枪。” 吴焜急打手势,众人散开,他先挥手让黑熊和杨革命悄悄抵前观察,中军的人骡,藏在了一块巨石后,鼎罐不顾耧竹竿的眼神抗议,给它戴上了笼口。 很快,黑熊和杨革命低腰窜了回来,黑熊报:“队长,是敌人,看军装是刘瘟牛的人,一个班,向我们这边来了,速度不快。” 杨革命补充:“11个人,10支长枪,两支短枪,是刘瘟牛的正规军,不是团防兵。”唐元明听了,不禁仔细看了这个小猎人一眼。在他家时,他多次提出用快枪去打猎,被吴焜和唐元明坚决制止了,难怪! 唐元明:“荒山野岭……” 黑熊:“打龟儿子们的黑枪……” 两人说了,这才想起某队长尚未出声,自己有点…… 吴焜:“怕是大部队的前卫吧?后面……” 杨革命态度肯定:“后面不会有人,没动静。” 吴焜看周遭地势,内心思考:没见血的战士,不叫战士,只能叫兵!没经历铁血搏杀与死亡的队伍,谈不上战斗力!此去根据地,还要经过敌占区两个县十来个乡,战斗必多,不如把第一仗放在这里,敌明我暗,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打伤了送回杨家,嗯“那就打,指……导员?” 唐元明被几月来逃亡的猥琐日子折磨得够呛,嗓子里发出低沉的粗莽声:“打!” 吴焜检查枪支,先把手枪验了,再把步枪子弹压进弹仓,紧了紧挎包,把绑腿里的匕首按了按,最后系紧了草鞋的绳子,唐元明陈锐等人三两下早就检查完了,安守田和鼎罐,手颤抖着,在别人的帮助下,急忙学样。 “鼎罐,你和耧竹竿到后面树林子里面去;黑熊和安守田去右边那里,如敌人溃败,你俩要抢占巨石为制高点。指导员你和陈大汉、白冬瓜在坡中间,是主阵地。我和杨革命在这块左边的石头后面,以我的枪声为开始射击信号,其它行动以我的号声为信号。如果打散了,第一集结点在杨革命家,第二集结点在银厂坪。麻子,黑熊,这样打,可以不?” 首次单独指挥作战的吴焜,还是很谦逊的。唐元明和黑熊点头支持。 在黑老林顶,爱玩的杨革命怎么会放过军号这个大玩具?吴焜又怎不得瑟显摆?由此,小队对号声熟悉了,就连杨承兰、杨承志也听懂后,吃饭、睡觉、起床,也央吴焜吹,反正周围无人听见。 杨革命兴奋地把枪架上石头,第一次拥有一枝枪,他心里多了些踏实,多了些安全感,这会,他有些紧张,感觉这枪跟他的火铳相比,还多了点……杀气,嗯,就是杀气。 他把眼睛往准星上凑了凑,充满好奇心地瞄瞄这,又瞄瞄那……因为敌人还没有出现,所以他就把谷地下的树啊、石头啊、土堆啊当作一个个假想敌,嘴里发出轻轻的“啪啪……”声,想像着他们还不来及反应,就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我的枪口下,想像枪响后,他们会藏躲在那块地……过瘾啊!激动啊!威风啊! 但是……枪被吴焜扯下石头。 “咋啦!” “没打过枪啊,你这个莽娃儿。”说着拉开枪膛: “你不上子弹,放空枪么?往这压弹,五颗,然后这样这样……成了,试试……”五颗金灿灿寸来长的黄铜子弹,早被杨革命几天来擦拭得亮晶晶。 “哦,谢谢焜哥哥。” “叫队长。” 没等杨革命反应过来,头就被这吴焜重重的拍了一下,杨革命那服,嘴里嘟嚷着: “哼,你只比我大两岁……” “看好地形,瞄好角度,枪要隐蔽好,这不是打猎。战场上子弹不长眼睛,要注意打一两枪后,换个地方再打!” 吴焜望向其它点,只见黑熊攥着安守田的手,手把手在教,鼎罐不知何时,也挤在陈锐和唐麻子中间,两人也在当师傅。 道路是肉眼可见的蜿蜒山道,盘山而来,可视距离约两百米,埋伏了好一阵,仍没动静,吴焜征询的眼光望向杨革命,杨革命嘀咕:“应该是到了啊?难道……” “有岔路吗?” “没有吧……” 吴焜给黑熊做了个动作,黑熊跳跃着窜了出去,突然又飞快地跳了回来,没来得及回到原地,扑进一堆乱石中去了。 “准备!……战斗准备!” 再次从乱石中探出头的黑熊,头上戴了一个枯树枝速成的草帽,戴在他那缠了诸葛帕的头上,他遥对吴焜点点头,示意已经发现敌情了。 刹时,红军黑老林顶小队的人都收起了笑容,将头侧靠在自己的枪托上,全身贯注地透过准星瞄准着山坡下的路,等着敌人落入包围圈的那一刻。 一阵隐隐约约的争吵喝骂声传来,像是一个鼓在杨革命的心里不停地擂着。据说红军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赢就跑,可这是8个打11个,虽然有几个老兵作战勇猛,但刘存厚这条瘟牛,听说在日本军校受过训,跟王陵基、阎锡山等人都是同学,军队到底昨样? “……” 说话声越来越大了起来,一个大盖帽上缠着诸葛亮帕的兵出现在杨革命面前,他步枪横端,刺刀明晃晃,穿着灰黑色的刘存厚军队服装,薄棉袄,皮带上衣服内鼓鼓囊囊,估计是塞了稻草或树叶御寒,背上是被褥,脚上绑腿扎得紧密,与穿袜子的草鞋连在一起,这是个利落的老兵!可戒备之心不高,估计是这边根本没敌情,红军也从来没有到这边活动过。 十几米后,是这个班的白军主队,当先的是一个卫兵,个子较高,肩扛一支步枪,一支盒子枪掮在背,一付精明强干的样子。 他后面是一个中年军官,略胖,左边挎枪,右边挎着一个牛皮的公事包,也许是年岁较大,爬坡累,头上有汗,摘下军帽拿着,不断拭着汗。 第四名是一个普通的兵,牵着一匹马,马上驮着两个被褥卷,可能是军官和他的弁兵的,还有个小箱子。 马后面是一个戴礼帽的中山装,提着一个公事包,跟后面背上插着一把大刀、班长模样的兵,漫不经心说着话。 再后面是5个小兵,扛着木箱,包袱,个个大喘气,脏嘴上白气直冒。 这该是刘存厚的所谓国民革命军第23军的正规部队了,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些啥,可吴焜觉得他们的装备跟刘湘部队差得太多,就是比杨森的部队,也差了一大截,步枪似乎全是达县造,枪身细长,属达外合资的组装货吧? 刘存厚虽然在日本接受过近代先进的军事教育,可这人从不提高、提升自己,以至于两次主政成都的机会,都很快被政敌驱赶下台。他的迷信观念、荒淫秽乱奢侈的生活、对百姓恬不知耻的搜刮,任人唯亲、唯家乡人的政治生态,让他饱受世人的讥讽,就是在川军军阀中,大多数人也瞧不起他。田颂尧、邓锡侯等几个军阀,都曾是他的部下,忍受不了他的烂德行,纷纷出去单干,自立了门户。他的军队是没有多少凝聚力、战斗力,全靠对百姓狠毒压制,四县民众对他暗地里恨之如骨,叫他“刘瘟牛”。 此时,吴焜亲眼看到了这传说中一地鸡毛的刘存厚“瘟军”,看到了他们懒散的样子,悬着的心也不由放下了一些。 这些家伙虽说军服整齐,枪械完备,可应该不是我们红军小队的对手吧? 首战必胜,他心里暗想着,这可是红军黑老林顶游击小分队的第一仗啊,打的就是立威,力求打得漂亮,打得完美,打出这支小部队的精气神! 他蹲下身,看了手中的步枪,果断换成了短枪,从石头的侧下方观察敌人的下半截身子就行,用不着再观察分辨,敌人中的强手是那个弁兵、班长和前卫老兵,其它的不足论。 “呜……呜……” 一阵一阵的雪风从空中掠过,埋伏在石头后面的红军战士,没感觉到丝毫的凉意,只有紧张的热汗; “噗……噗……” 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象喝醉了酒的鼓手在敲击,混乱着红军战士的心,莫名其妙的恐惧在心里油然而生; “日他妈……钱……” 敌人的尖兵已经走进了百米内,后面人不断地往前走来,他们谈论的是他们生活乐趣中,永远经久不息的话题——赌博、捞钱,玩女人。 “唰……唰……” 吴焜突然注意到,所有的步枪手腰间都有一个刺刀套,而小队这边,仅自己交给唐麻子那枝枪有刺刀,其余皆无,麻烦,不宜近战。 附耳在杨革命边:“注意那个弁兵和那个背刀的班长,先打他俩。” 杨革命已是满头大汗,依样学样的蹲在石头后,正要回答,突然枪响了,来自旁边。 黑熊前出侦察,来不及退回原阵地,安守田独自在那里,紧张万分,可心中牢记着黑熊教导:“队长不打,不能开枪”。 随着敌人的接近,他的恐惧、慌乱,也在加倍增加。 走第二位的那个弁兵,突然停下,侧过身子,手指山顶,对后面说着什么。 安守田心中一急:“糟了,被发现了。” 他不管了,用力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子弹在猛烈燃烧的火药推动下,飞速出膛,消失在空旷无垠的雪山空中。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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