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第22章 谁张狂？谁先死！

2月上旬，是寒冬腊月，经过两个多月的激战后，敌人的第5路的各师旅团，都被红军歼灭了一些，四川人民反对内战，壮丁逃亡，敌人的兵员缺乏补充，普遍“减肥瘦身”。

战线拉长后，敌人的辎重运输线拉长，大量的夫子逃避，导致民夫奇缺，普遍供给困难．士气下降，攻势顿减。

红军在宣汉杨柳关、峰城、洲河、香炉山、马渡关一线阻击敌人，予敌以大量杀伤后，退守到万源方向的第三道防线。

敌人以为红军溃败，猖狂的全线追击。

阵地收缩，23支队也被调到马渡关一带的乐大湾而来。

随着战争时间延长，根据地内庄稼没人打理，也出现了供给困难。

马鞍山位于宣汉县沿山场、毛坝场之间，是一条海拔千米以上、南北长10余公里的山脉，杨寨山、黄古岭、马鞍山、观音岩、土凸寨、乐大湾等山峰叠嶂，相互呼应。

宣汉通往万源直达陕西的大道从马鞍山的山梁上穿过。这里是在两省的大道上，可以做些小生意，而且山顶上地势平坦，也利于农业生产，是个安家乐业的好地方。

毛支队长在介绍敌情：

刘存厚的弟弟刘邦俊，和第六路纵队在与红军激战数日，伤亡千余人后，往前又推进了几十里。

王陵基的三师师部和他的张邦本第九旅进驻了胡家场。

许绍宗第七旅驻鸣鼓场，

刘若弼第八旅驻马渡关。

第二路副司令郝耀庭最嚣张，得意忘形，命令所部猛烈推进，他六个团人马，来得最快，上了马鞍山，建立了阵地。

我军的态势：

红9集团军退至沿山、毛坝场、云蒙山等地，红4集团军已于马鞍山附近乐大湾、观音岩、茶园坪一带待命，我们红30集团军主力则驻守在马渡关、岩口场等地，防敌向通江进攻。

陈铁政委补充介绍：郝耀庭是川军中的年轻将领，很受刘湘器重，狂妄自大，骄横轻敌，对，就是年少轻狂。他看到红军节节退却，以为红军力弱，不把红军放在眼里，就发起凌厉攻势，进展迅速，下令部队“猛力推进，打到东林山过春节”。他的部下劝他“再等一等，与两翼部队配合行动，一同推进”。他热血上头，那里肯听，带着他的六个团，胆大得孤军冒进，从密林小路，向我们这里而来。

一个纵队部的通讯员如飞而来，余总指挥命令：部队撤离乐大湾、马渡关、岩口场，集结待命，作好战斗准备。

毛文春支队长笑道：“看来余总又要捕鱼了，编个口袋，准备瓮中捉鳖，走吧，同志们，到地头上睡觉去。”

1月28日，郝耀庭顺利占领乐大湾；马渡关、岩口场等要点也被敌人占领。

这时已到腊月末，春节将至，一天比一天年味重。农户家开始打“扬尘”，清洁卫生，磨汤圆粉，家境富裕家杀年猪、腌腊肉。

四川人最重过年，刘湘为“胜利”感染，下令部队停止进攻，全线休整，准备年货，待春节后再伺机进攻。

耽于享乐的川军各路将领，打仗也不影响过年，以各种理由“出公差”，或跑回成都、或跑回老家过年，吃请娱乐开了。

川军六路围攻主力、第5路司令王陵基，以挂念在万县的老母为名，悄悄地回到万县过年。

万县县委的同志，见王陵基回了万县，通过地下信息渠道，把情报送给在前线的王陵基部某团副官、地下党员李德彬。

李德彬冒着危险，偷偷越过战线，将情报及时送到了红军司令部。

这份情报，给红西方军创造了反击敌人大好时机。

余东决定：“消灭郝耀庭！”

谁张扬谁先死！古今同慨，绝无例外！

腊月二十七，余东、程益国在泥龙场主持召开了有各军纵队主要首长参加的高级军事会议，部署马鞍山反击战具体行动。

参谋详细介绍了马鞍山一带的地形地貌和敌人兵力部署情况。

余东坚定地说：“光是一个郝耀庭，我们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还要包括王陵基王牌3师的七、八、九三个旅。过春节嘛，不啃个大猪脑壳哪行啊？”

接着，他向各部队下达了具体作战任务。

30集团军副军长施才率熊发的8纵队全部用到了马鞍山战场上，担负歼灭郝耀庭这一主要任务。总指挥部命令8纵的25支队连夜从江口赶到马鞍山，攻占楼门口，切断敌人回逃道路。

一天一夜两百里。25支队接到命令后，支队长和政委只来得及对部队进行了简短的动员，指战员轻装得只剩下枪支弹药和干粮，便急速向马鞍山跑步前进。第二天傍晚到达沿山场附近漏米岩，侦察得知驻有敌军两个营，但防范松懈。

行动隐秘、动作神速的25支队的先头突击组。采用搭人梯、登木梯等办法，悄无声息摸到山上，占领了有利地形，掩护大部队用木梯和绳子攀援而上，将两个营守敌尽数歼灭，顺利到达楼门口，一举扫清马鞍山南侧外围敌人，截断敌南逃之路，形成关门打狗之势。

腊月二十八夜，蒙在鼓里的郝耀庭，以为平安无事，与旅部几个军官喝酒到深夜。

刚刚躺下一会儿，便从山后楼门口方向，传来密集的枪炮声，他吓得一屁股坐起来，光着身子，也来不及披件衣服，立即命令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守住楼门口的后退之路。

更使他想不到的是，旁边东林山一带也枪声大作，隐蔽在那里的红军部队从正面向驻守乐大湾的两个团发起了全线进攻，将其打得溃不成军，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红军如下山猛虎奋勇突击，很快就占领了马鞍山周围制高点，把郝耀庭牢牢压制在马鞍山狭小的地盘内。

施才和熊发司令员在山头上观察敌情后，施才对毛文春、陈铁和28支队的支队长、政委说：“余总的口袋装进了一条野猪，可这野猪有点多，成了野猪群，团在一起，不好啃，现在需要你们进去，直捣郝耀庭的司令部，把敌人砸开，大家好分开吃，怎么样？”

四人立正答：“坚决完成任务。”

23支队当先，三营在支队前，吴焜亲率七连为先锋，黑熊带尖兵排，代彪走在尖兵班的前列。

大队红军成锋矢尖锥形，锥形尖部的代彪、贵子，用隐蔽的动作，运动到敌预备团的驻地。

嚣张的敌人，过年期间，以为红军逃进了深山，即将被消灭。所以都在快乐的过年，司令部驻地，负责警卫的新兵满营的预备团，新兵们忙着进行春节的娱乐项目，连简易工事也没挖。

随着彪子的雁翎刀举起，尖兵班瞬间就冲进了敌驻地，枪打、刀砍，好一阵忙乱。

平时就没有多少人敢跟彪子对战，何况是这沉沉的夜晚！

黑熊一声吼，尖刀排如风一般，一涌而入，守住了突破口。

随着吴焜的嘶声令，七连递进，把突破口冲击得更大。

当唐元明和丁德山指挥全营杀进敌营地时，预备团的新兵们，毫无反抗，只干一件事，跑！可跑也没章法，不是成建制的逃跑，而是四散而逃。

“不要管散兵，继续冲锋！”吴焜在命令。

彪子和贵子飞快的跑了，七连在黑熊连长的带领下，马上跟进，生怕接了追散兵的活。

丁德山听了，马上对八、九连命令“跟上七连，鲜排长，派个通讯员，报告支队长。”

“不用了，你们快上去，六连长，你负责抓俘虏。”毛支队长上来了。

马鞍山山上，大多是茅草房，仅一个地主家，有几间瓦房，瓦房里，郝耀庭披着棉袄，在几间房里走来走去。

“给我向各团电话命令，构筑阵地，坚守待援。”

“向王师长发报，请他派援兵。”

“向刘总司令直接发报，请求急援”。

电话接线兵报告：“预备团失去联系。”

枪声越来越密，喊杀声越来越近。

叫不来传令兵，郝耀庭亲到外屋去，准备让几个传令兵，去联系预备团。当下身边只有预备团可来扑火。

他刚出屋，房内的几个电话兵互相交换了眼色，一齐扔下手中的机器，从后门就逃跑了。

郝耀庭没找到传令兵，连自己的马弁也不见了，再回到通讯室，电报机、电话还在吱吱叫，可人不见了。

他这才发现，整个司令部除了自己，所有人都不知跑哪里去了。

郝耀庭提起手枪冲出门外，不由得傻了眼，只见红军战士已将整栋房屋，围了一圈，后面还有人在不断的把圈子增厚，圈子严严实实，哪里还有逃窜的缝隙？

张扬的人，多少有些鲁莽劲，年轻的郝耀庭举枪要打，迎面一个老虎眉、鸷鹰眼的红军干部，手指对着他，大喝一声：“射击！”

“砰砰砰砰”“啪啪啪啪”！

“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川中小将”郝耀庭成了一团分不清面目的蜂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