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第56章 歼敌交响合奏曲

吃饱喝足后的三营，两百多平均年龄不到20岁的小青年，在胜利大反攻的鼓舞下疾速前进。

风一般涉过一条河，走不多远，担任前卫的特务排，忽然派人奔来报告说：“前边有一条岔道，路口躺着不少敌人的伤兵。”

吴焜和丁德山，给唐元明一个眼色，老规矩，唐元明坐阵中军，掌握严有福八连和警通排，王运东到后面掌握杨革命的九连去了。

两人赶到前边，果然有七、八个敌人的伤兵躺在公路边上。

吴焜和丁德山挨个地询问着他们，回答口径相同：敌人由这里向西逃了，扔下了他们。

“这是哪？”

“巴中县的**乡，是从东边的通江县的兰草坝、巩家沟到西边的大道上。”赵队长介绍地理情况。

“伤兵说的话，不能全信。丁副营长，你和黑熊带七连进**，询问群众，查看路上的痕迹，搞清敌人的走向。”

“是”七连拉开战斗队形，边搜索，边向北进**乡场。

目视七连安全进了**乡的小街，不一会，七连通信员飞奔来报告：“发现敌人向东逃跑的痕迹，请营长快去。”

鼎罐拿出营里的高科技装备——两个手电筒，带人在路上查看，不时发现敌人丢下的空烟盒、烂草鞋、破军衣和一些散落的银元，路两旁的草给踩倒了，几个被遗弃的伤兵，倒在草窝边**；由岔道口向北、向南去的大路上，干干净净。

“营长，所有迹象都说明，伤兵没说谎，大队敌人向东逃了，是从我们8纵队主力的身后，从通江逃过来，经过这里逃的。我们向东追击吧。”

“嗯，对向东，追击！”吴焜点头。

丁德山和黑熊带着七连的先头排，飞快走了。吴焜等来唐元明，简单商量后，指挥大队跟进。

刚走了不到两里路，突然，前面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在夜空中特别响亮。

“有埋伏？”

吴焜感觉今晚的情况有些诡异，此时，再不犹豫，压低身子，不断变换线路，一溜小跑，来到队伍最前边。

夜色中，他突然发现在右前方的小山梁上，有一个不同于农房的建筑。

“这是？”吴焜和丁德山、黑熊均懵圈，这埋伏不象埋伏？拦路抢劫也不象啊？

“”砰砰“砰砰”，山梁上又打来几枪。

成都产步枪，由于子弹发射药低劣，射击时枪口不断冒白烟，而且枪口发射的火光，很明亮。

借着枪口焰的刹那，大家这才看清，山梁上可能是那个文雅的财主们，修的别墅，或者庙。被川军利用来阻击我们。

“伍泽甫、赵仁山。”吴焜叫。“迅速查清情况，速报。有机会顺手拿下。”

“是，特务排，跟我来。”

看着装备短枪、大刀、手榴弹的特务排走了。何长牯拿的是那把伍泽甫缴获的手提式冲锋枪。

吴焜再令：“张纯德、马云，嗯柳雨点、平江”四小虎平时在马丹身边，可作战时要守纪律，在警卫排里。

“到！到！到！到！”

“你们到后面，分别通知八连和营部原地警戒，九连控制住**乡场。每连调两个号兵前来。”因为营长是号兵出身，三营能吹号的人才很多，号兵是满编的，一个连三人，营部也有三人，燕明兼司号长。

“是。”

“信送到后，你们留下保卫营部。”

“是。”四个小老虎兴冲沖的飞跑着去了。

不一会四个号兵跑来了。

“燕明统一指挥号兵，每人间隔十米，山梁上一打响，全体吹冲锋号。”

“是！”

“七连跟我来，静默前进！攻击队形。”

丁德山和黑熊、代彪带着先头排，悄悄向山梁接近。

伍泽甫和赵仁山，没从山当着三营的这一面上梁，而是绕到山梁的侧后，从一座陡崖上攀登，崖壁上布满了网形的葛藤，对特务排的战士来说，这点活，很轻松。

何长牯背着冲锋枪爬在前，静悄悄地握着葛藤爬上去后，发现下面是倾斜的山坡。这里就是小山梁的制高点，居高临下，十多米下，就是那幢房。

借着夜色仔细看，似乎是一个小庙，或者一个别墅，里面明显有敌人在嘈杂。

待特务排都上来后，一般身上不爱带手榴弹的伍泽甫，拿过何长牯腰间的一颗手榴弹，拧开盖子，向大家一示意，大家马上照办。

伍泽甫低喝一声：“拉！”和战士们一起拉了弦，

“投！”大家跟着排长，一齐向小庙里扔了下去。

“轰轰，隆隆”排子手榴弹的爆炸声，炸破了沉寂的黑夜，响声后，小庙里传来鬼哭狼嚎和慌乱的惊喊，也有人在噼噼啪啪胡乱放枪。

伍泽甫手往下一压：“冲进去。”

正在这时，几支军号一齐吹响了，嘹亮的号声，预示着红军大部队来了。

特务排趁势，呐喊着，一齐冲进小庙，突然出现在敌人面前。

院里的这些敌人，全部蒙圈，不，很聪明的呆呆地看着，肢体不动，也不打枪，也不逃跑。

等到战士们的枪逼到他们胸前，大喝一声：“缴枪不杀！”时，他们这才如似重负，有的丢下枪，扑通跪下来；有的枪从手中滑落，高举双手；也有真蒙圈的，如梦方醒，掉头就跑，嘴里还在喊“赤匪来了。”

这真是不知死活的蠢蛋，吃了嘴的亏，无疑的是背上多了几个窟窿。

特别是何长牯，他看情况估计，这院里会缴获充足的手枪弹补充，他那适用手枪弹的冲锋枪，“砰砰砰”直到点射完。因为吴营长说了，这枪打到最高境界，仅凭手指扣扳机的动作，能一颗一颗的单发射。此时不练，更待何时？

赵仁山有一副天生的诚恳忠厚象，最宜审俘虏，他连审几人，确定：这是敌人的一个排哨，向东的大路上，是敌人的一个整团，四川军阀田颂尧的部队。

一个团？吴焜、丁德山、黑熊兴奋得直搓手，彪子把腰带紧了又紧。

“通知八、九连火速前来，参加攻击。彪子、伍毛，你俩各带一个排，绕到敌人后面去，争取截住他的的去路。七连，准备冲锋！”

看到伍泽甫和代彪窜进了丛林，吴焜对丁德山说道：“可不能把我刚才叫绰号的事向老唐说。”原来，唐元明整肃军纪，多次批评吴焜——爱叫绰号，没有领导干部的严肃性，有土匪作风。

“我没听见。”丁德山面无表情，头不停的转动，一会在算计伍、代二人运行的速度和距离，一会在看七连准备冲锋的队伍，一会躬着腰在瞧大路上敌人乱哄哄的情况。

“轻装，除了枪弹！”黑熊嫌战士们身上太累赘，下了命令。

燕明把他的司号队，领到大路上来了，他打了个手势，司号兵逐渐凑在一块，悄悄从大路上向前走。店小二擅长吆喝，三营人少，他想用军号近距离，造成大的攻击声势。

听到了八、九连的脚步声了，吴焜给丁德山一挥手：“开始！”

丁德山，向黑熊一招，两人带着七连静默着大步前进，一直走到司号队位置，丁德山才大喊一声：“冲锋！”

嘹亮的冲锋号声再次震荡山谷，伴随着七连山崩地裂的喊杀声。

丁德山站在路边，观察指挥，他忽然看到，冲在最前的竟然是营长和七连长，不由得暗恨：我这营副在这指挥，你俩人一个营长、一个连长，却近水楼台先得月，利用职权，占了个冲锋的好位置。

义愤填膺的丁德山，对通讯员喊道：通知八、九连快速跟进。说完抽出刀，也追了上去。

敌人抵抗的枪声很杂乱，有几个机枪点，刚开始射击，就被红军的手榴弹淹没。试想，背后是同僚们逃命形成的人喊马嘶，前方是红军大部队冲锋的威势，川军们会有抵抗的劲头？再说，打狠了，红军杀红了眼？总之，太不划算！

这个川军团的团部里，军官们在为，是撤退？是阻击？开展**大讨论。

当三营攻击的阵势全部拉开，这个团，马上乱了套，漫坡遍野乱奔乱突，

唐元明和八、九连上来得飞快，东东和几个白杆枪手，在四小虎的簇拥下，杀进敌群，所向披靡、无人能挡，十荡十决。

川军们见这伙人的凶象，马上当了俊杰，枪扔得老远，跪了。东东跑了个寂寞，继续往人更多的地方撵。

沈红雨、刘瞎子，象吃了鸦片烟，指挥着后勤战士，挥舞着扁担、菜刀，漫山遍野抓俘虏。

燕明的司号队，吹一曲，又往前跑一段，边吹边走，伴随着喊杀声、枪声、爆炸声，哀嚎声、哭喊声，大家共同努力，合奏了一曲歼敌交响乐！

逃得快的敌人，刚跑出不到百米，这被一股红军拦住，好多的短枪大刀，还有象方天画戟一样的古代兵器。子弹打得那个密呀，那个准。最厌的是有个冲锋枪手，蹲在地上，一枪一个，不停歇。

算了，投降吧！红军不杀俘虏，还有两块大洋回家。

没有半个钟头，战斗结束了。战士们一个个都背着许多枪，押着一串串俘虏，集合到路上来。

这是田颂尧的一个千来人的团，在川军中算是满编团。被三营糟蹋了三百多人，还剩下六百多个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