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现代版失街亭

一匹军马得得地快速跑来，是吴焜的表弟张纯德来了。

“伍毛哥，你？”纯德见伍泽甫在拭泪，刹那间变了脸色。

“腊月风大，吹出了泪。营长没事，你进去吧。”

纯德进了草棚，垛垛脚“哥，怎么样？”

……

“支队长让我先来守着你，他把队伍安顿好后就来看你。”

棚子外，伍泽甫悄悄拭干了泪，在寒风中紧了紧衣衫，对柯明东和马云说道：“东东啊，你们看，这大冬天的，早晚都有霜，营长和鼎罐这个草棚子，怕是有些冷。”

东东和马云瞧了瞧伍泽甫红红的眼睛：“嗯。”

“我们来把它加固一下，用不了多大功夫。马云先去拢些草，塞住棚脚漏风处，用匕首在周围地里戳些土，捡些石头，压住棚脚，把棚子周围压严实，莫让雪风进棚就行，留下小沟，冬天没大雨，小沟就行。东东去找些硬木柴，弄成小节小块的，方便烧火。我到棚子里，在营长和鼎罐的床之间，砌个小地炉，晚上让他俩生个火，把寒气烤一烤。回去后，派人把铜鼎罐给他们送来，坐在炉子上，让他俩伤病员随时有热水喝。哦，我们还要编个竹芭蓠，给棚子做个门，晚上也挡个风。怎么样？”

两人猛点头，马上开了工。

病房升级工程完工，东东在小地炉生上了火，果然棚子里热火了一些。

将到中午，伍泽甫要离开了，给吴焜和鼎罐辞行：“我把马云给你俩留下，你俩就别推辞了，他姐姐在这里，方便。今晚我让人送点东西来，好好养伤吧！”

见俩人沉默不语，悲寂如旧，他低声道：“如果不是参加红军，他也是个炮灰命，不知给那个军阀反动派打仗，不知死在那里了，或者受伤后痛死、烂死在哪个旮旯。而今他是为我们穷人自己打仗牺牲的，是光荣的红军烈士，死了也跟战友们睡在一起，值了。就是明天我战死了，我也会笑的。”

未等那两人回答，伍泽甫和东东转身出了棚。

远处，熊发和毛文春、平江骑着马，来医院了。

为执行向川陕甘发展的战略方针，并策应华中红军渡江北上，红西方军决定收缩东线部队，集中主力强渡嘉陵江，向西发展进攻，扩大苏区。据此，红西方军一方面以红31军和总部工兵营搜集资材，隐蔽造船，积极进行渡江准备，并监视昭化、广元之敌。

为迷惑和调走嘉陵江边密集的敌人，造成在苍溪南北地区渡江西进的有利条件，同时，策应已长征到陕南商县一带的红25军的活动，西方军总部集中红4军6个支队、红30集团军4个支队、红9军2个支队共12个支队的兵力，发起陕南战役，另一方面以红9军第25纵队进至转斗铺地区，防范胡宗南第一军，保障进攻部队的右翼侧后安全。

陕南战役开始。

2月3日，也就是除夕晚上，陕西宁强县县长白城斋和驻军团长杨竹蓀等人吃过团年饭，喝过团年酒，剔着牙齿，开始了麻将大战。

突然，门房送进来一封信，说是一个过路人递来的，要求面交县长和杨团长。

两人扯开一看，顿时，如坠冰窟。

信是红军第10纵队司令写来的，要他们马上让出宁强县城，红军要进城过年。

众人慌了堂，几番争论，给驻在勉县的上司、陕军第一旅旅长刘文伯打电话求援；城内道口加哨戒严；城内增派兵力，不断巡逻。派一个营出城去守住城外的小山头，弄成个犄角之势，另两个营上城墙防备。

谁知红军侦察人员早就进了城。

子夜时分，一声枪响，宁强城内城外同时遭到攻击，守敌四面遇袭，宁强瞬间城破，杨团长被俘，县长和副团长等人在逃跑途中被打死，一个团只有城外的跑脱一百来人，其余被全歼。

同时，陕南阳平关、五顶关、铁锁关等要点全部被红军占领。

奉命在陕南防御红军的陕军第一旅旅长刘文伯，为彰显他的武功智略，恬不知耻地把他的旅部设在诸葛亮庙里，一听宁强失陷，眼珠一转，派身边的赵雨晴团去救援宁强，自己立即带着旅部一班人向汉中方向，狂奔而逃。

汉中的38军军长孙蔚如，知道红军厉害。接到宁强失守、勉县告急的报告，派手下有老虎之称，打仗勇猛的旅长王毅武去救援勉县，叮嘱他要固守勉县，千万不能出城。

汉中是当年诸葛亮伐魏的古战场，著名的街亭就在这里。

王毅武旅迅速出发，在路上，拦住撤退的刘文伯后，偏不按军长命令在勉县县城设防，而把阵地布置在宁强和勉县之间的新铺湾一带。

他这一手，在距马谡失去的街亭仅200公里处，再度上演了一出现代版的《失街亭》！

听说有任务，吴焜立即向医院请求出院归队。

马医生当场变脸变色的反对，声泪泣下的恳求。最低要求是：就不能在医院过个除夕，过完大年初一后再走？

无奈这个病人心念部队，出院心切，坚不配合，找了院长和杨言平医生通关系，得到不能劳累和跳跃的医嘱后，准备出院。

军骡耧竹竿，在战斗结束后，习惯性的找鼎罐。这次未找到，又不见马云、吴焜、闵学文、伍泽甫、东东等老友，唐元明、黑熊、代彪、杨革命又在忙碌，来不及安抚它，遂骡性大发，四处搜索，不但拒绝驮东西，还踢伤两人，用绝食威胁。

唐元明无奈，伍泽甫回营后，他和黑熊骑着耧竹竿到医院来看望。从此耧竹竿就不离开吴焜和鼎罐所在的草棚病房。晚上霜冻，它宁肯在棚边树林子里挨冻，也不远离。骡性一反平时的温顺驯服，突变得暴烈无比，只有马丹、马云能招呼住它，成了总医院的危险动物。

这次吴焜要骑他回营时，耧竹竿坚不动步，任众人如何恐吓、威胁、诱惑、启发，不但不起步，大头摆来摆去，反而朝后退。

鼎罐已确诊为较严重的脑振荡，需要卧床休息，不能大声说话。

吴焜无奈和马云步行回营。经理部沈红雨副经理派来照顾鼎罐的一个小战士，已经到位。

2月4日，正月初一，23支队3营，随着纵队、支队向铁锁关集结。

毛文春支队长和他的警卫员张纯德骑着马，纯德还拉着一匹马，来到3营。

毛文春道：“吴营长，你派一个班，向新铺岭一带侦察。哦，这是黄政委听说耧竹竿罢工，借给你骑的。这马温顺，不会摔着你。”

张纯德把吴焜扶上了马。马鞍上，纯德垫了褥子，软和。

唐元明高兴地摸摸马头：“营长，你可要骑慢点，别疯疯癲癲的，医生不是让你莫劳累和大的振荡吗？鲜春，找个人来给这个**营长牵马，不准跑快。”

“报告营长，通讯排二班请求去完成侦察任务。”马云抢在别人前争取任务。

吴焜眯起眼，唐元明昨晚给他说了，鉴于马云通讯二班的小老虎们，在广元战斗中的出色表现，唐元明把这次战利品中的两支美国冲锋枪和一些新式武器配属给了二班，同时还挑选了几名身材强壮、年龄较轻、自愿参加红军的俘虏，充实到二班，使通讯二班人数达到15人，成了加强班。除几条小老虎只用驳壳枪外，二班的人基本上都是长短武器齐全。

当然，3营的特务排和通讯排装备都很好。

“好吧，让你们的副排长东东带着去，去沈副经理那里带上几天的干粮。”

“好咧。”马云和小老虎们兴高采烈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