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挖窑洞

兴奋的16师干部们，这才注意到何总和关政委身后，有几个陌生的面孔，大约是从其它部队调来的吧。

果然新任政志部朱主任上台讲话，水平很高。讲了会师的重大意义，讲了总部对当前工作的安排；讲了干部交流的好处；最后讲要抽调大量的干部，到红军大学学习，凡是抽调的同志，要无条件的完成学习任务。

吴焜心中一颤，想起洪老总上次要他读书的事要来了。

会散后，何总一行和所有参会干部在院子里吃大锅饭。

饭后，何龙、关前应、白军、李震等首长，分别和调整了职务的干部单独谈话。

谈话第一位，是降职的吴焜。

关政委问吴焜：“对职务调整有什么意见？”

吴焜“没意见！我身上的毛病很多，在西方军时，我贪玩好耍，时常犯错，十处打锣九处有我，文化水平低，又不爱学习，当团长就能力不够。”

何总紧盯住吴焜的眼，严肃地道：“吴焜同志，你是党的一个好战士，好干部，在逆境中能顾全大局。

出包座后，德火和唐生给我说了你送牛给6师的事，做得好！体现了革命队伍团结协作的精神。

在西方军，你战功卓著，当了四年的营长，每次都能出色的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而且你能同贾恒剑的分裂主义作坚强的斗争。

说实话，你那些老战友，都是能胜任团长一级职务的好同志。

但目前编制压缩，6军只有四千多人，名为军，实际仅有一个小师的人马，必须取消师级编制。

本来我们准备给你加担子，但洪老总指示，你暂时担任52团的团长。”

关政委说：“让你担任52团团长，另一个原因是，17师在北上途中，战士成份有些变化，所以要你花大力气，迅速整编，形成战斗力。”

关政委继续：“过草地时，我当时在担架上，为贺德火和廖唐生的6师断粮着急，听说吴焜同志送牛的事后，也很感动，这体现了一个**员优秀的党性。”

何龙用马鞭敲打土墙：“在哈达铺，你派侦察员先期进入两当城，攻城时伤亡最小。一路上，你作为前卫团七天七战七捷，让50团和49团基本满编，部队在遭遇埋伏后勇挑重担，强渡渭河时，我就差点被飞机炸死了，你却四次往返渭河，流血又流泪，干得不错。”

李震叹道：“吴焜同志身上受的伤，已经数不清了。”

吴焜被首长们夸成了大红脸，说不出话来。

何龙又道：“六军四个师长，只有你降为团长，东方宏同志说，凡是到西北的红军，都是革命的宝贝，红军师长，更是难得的人才。他还专门提到了你呢。你晓得你们军那三个师长到哪里去了，知道么？”

吴焜蒙圈，正在纳闷，那三位师长可不是闲得住的人。

关前应道：“在正式通知没来前，你要迅速把你们团的架子搭起来，要搞五湖四海，不准拉山头。具体的工作由彭绍锋参谋长给你讲，他负责你们团的整编。”

何龙笑道：“你快去干活吧？吴同学。”

跟干部谈完话，何总一行参观苏家堡，盛赞苏家文风昌盛，和睦乡里。苏塾师恭请何大将军留下墨宝。

何龙，深深地被这一方厚重蕴藉的人文环境所折服，为百姓淳朴善良的本性所感染，挥笔写下了“路遇老君三点头，欣逢地虎一家亲”的对联。

在众部将景仰万分的眼神中，何龙、关政委要赶赴总部，他对刘节代交代：办好交接后，随李震政委速到53团报到。

首长们走了，现场留下一个呆瓜，在那里蒙圈“贺祝极师长他们到那里去了？正式通知？通知什么？何总叫我同学，啥意思？”

彭绍锋和肖友明拉着这呆瓜：“走哪，继续开会啦。”

这会彭绍锋参谋长成了主角，他指着那位大约36、37岁的干部说：“这就是你们新来的团政委刘先利同志。”

那刘先利“啪”地就是一个敬礼：“我叫刘先利，湖南省湘潭县人。1922年参加安源路矿工人大罢工，是工人代表。24年入党。27年参加秋收起义。当过连长、营长、副官主任，团政治委员，军卫生部政治委员，长征在西方军。”

“哇”随着惊呼声，热烈的掌声响起来了。这资历不一般呀，党成立的第二年就入党，还参加过大罢工，工人出身，秋收起义是东方宏同志亲自搞的吧，我天，这比李震政委还要资格老。

彭参谋长：“我们现在继续开会，研究整编工作，今天把盘子定下来，编组。明天送刘节代同志去新单位上任，三天后，部队向保安开拔。”

整编很顺利，无非是降级，师长降成了团长，还笑呵呵，还有什么说的。老红军的政治觉悟非同一般，很快整编就完成了。

告别了老君坡人，带着老君坡几十个新参军的子弟，52团换防了。

新驻地，是十多个相邻的自然村，驻地不但分散，条件非常简陋，开始部队分散安排在老乡家的窑洞里，住不下。住在被人遗弃的破窑洞，连牲口棚算上，也住不下，只有挤着睡，不能翻身。。

刘先利从军政志部开会回来，已是傍晚。当吴焜询问住房问题时，刘先利满口应承，上级答应解决了，马上开会我宣布。

军队开会说开就开，不耽搁！

吴焜闲得无聊，夺过司号员的号就吹上了。

几十号人挤在一个窑洞里，讲话的刘大政委在炕上胳膊也亮不开，可外面在下雪呃，好在热火，省柴了。

“上级要我们发扬自力更生的精神，说白了，就是自己挖窑洞做营房。大家也见到了，这窑洞好啊，冬暖夏凉，还不用下地基，省了檩角木料。”

有人咕哝：“用手挖么？打游击时我躲在洞里，好几天没吃没喝，差点把自己屙的大便也吃回去了。”

全场哄笑，差点闹塌了窑洞。

刘先利也笑，他听得出，虽然这是牢骚，可也是对安全现状的满足感体现。“工具没有找房东借，人可歇息，不准镢头停。”

“注意三点”他伸出三根手指，果然干部们望着他的手指，精力集中了“一，窑洞要挖在视线良好、射界开阔的地方。”干部们默然，立即体会到，这样的窑洞可作暗哨位，哨兵少受冻。有敌情时可做地堡防守。

“二，要请老农指导，严格按技术操作，不准乱挖。”见大家在点头“三，注意安全。另外，老乡家活多时，我们也要帮忙。”

52团的房地产工程项目开工了，没有预拔资金，没有开工仪式。边设计边施工，可进度很快。

众窑簇拥之中的荫地，是团部的窑洞。团长政委干劲大，带着干。直属连改编的警卫连长鲜春，和几个小战士，脱光了衣服，抡开膀子和团长、政委一齐干，几天就挖好了一个大窑洞。战士们推着两位团首长进去检查，鲜春在野地里搂来一些柴火，点上一堆火，说是烤窑。

窑里乌烟瘴气，怎么呆？这鲜春，把我们当野猫子熏么？两人只得骑上马，分头到各营连检查。

1937年的元旦，是吴焜一生中过得最幸福、最快乐的元旦。生死战友们欢聚一堂，吃着土豆和酸菜，唱着歌，听大家各自讲家乡好吃、有趣的故事，在窑洞前进行各种比赛。

好景不长，当吴焜和刘先利惊叹于窑洞的实用性，为能在窑洞里睡安稳觉沾沾自喜时，军部一个通讯员，给他们送来了通知：52团团长吴焜，政委刘先利，到中国人民抗日军事政治大学学习，学期六个月。

刘先利不解地问：“这个抗日大学是什么学校？原来不是红军大学么？”

通讯员微笑，心道：这两位首长真傻，红军大学改名也不知道，听说这个比我还矮瘦的团长杀人如麻。他整理出笑容：“两位首长，是原来的红军大学，现改名了，从保安这达达搬到城中去了。”

某首长喜不自胜：“太好了，能专心学习一段时间了。对，这快乐要与人分享，我要到各营连去转一圈。”

某首长痛苦莫名：“天爷爷，我认的字还没我身上的伤多，去上大学，怕是要出大丑呀，可要坐整整六个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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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卷完。上编完，欢迎大家阅读下编。下编比止编，可能更有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