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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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刘春玲不是那么怀疑九平了，但时常告诉他要以家为主，得到的答案依然是笑笑。特别是刘春玲怀胎之后，她的那个反应特别严重，看到饭就想吐，两个月后，连一口饭也吃不进去，整个身子都是瘫痪的，难受的要命，但谁又能理解呢？那个时候，正好等上五荒六月的天，去年存下来的吃得差不多了，今年的还没上来，刘春玲很可望拿鸡下的鸡蛋好好煮上一碗挂面，可她家的鸡还小，下不成蛋，家里早都没有挂面了，想着想着她就稀里糊涂地就睡过去了。

九平正在圪涝村说着书，他看到坐在前面的那个婆姨抱着几个月大娃娃正津津有味地坐在那里听着，当他说到伤心处，那个婆姨的眼泪滴滴地就掉了下来，这使得他的眼泪也跟着往下掉，大**比较胀吧，使得**外的衣服被浸的湿湿的，这大概是平日里伙食比较好吧。这也让九平想到春玲，因为，春玲也快生了家里的吃食不剩多少了，他要好好往回挣。

那天中正好村里有办喜事的酒席，上午十一点左右散伙后村里可热闹了，鞭炮声满天响，满地是被炮炸过的纸屑，红是红，绿是绿，一阵风刮来，先是被飞得飘起来，之后飞着飞着就落到地上，一群小孩子跑来跑去看热闹，纸屑也跟着一下一下地沾在衣服和鞋子上，两三秒的时间又落到了地上。那户办喜事的人家光景还可以，所以请九平在开席期间去说书，这也好办，因为那个时候都有一个习俗，参加喜事有事不能吃的，走的时候不管是白面馍头还是肉或者菜要给带一点，这让九平的心里也舒坦了不少——最起码这样可以光明正大地带到家里了。

开席期间，整个院子里有十大几桌，鱼肉、鸡肉还有各种小菜都上齐了，看着这种美食九平的胃也开始翻腾了，所以他赶紧把眼睛移开，正在说着丑女婿抢新娘的故事，这下把全场的人都逗得哈哈大笑，有的顾客笑到喷出了饭，有的顾客笑到捂住了嘴，甚至有的顾客笑到尿急去厕所，但在靠边坐着的那个女人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她很安静地看着九平，也听着他说书，这到让九平不好意思起来了，只是卖劲地唱着，因为这场书下来能赚八块钱，这好比一个男人出去打十天工的钱，这个钱拿到了要给家里买面粉和米。

这时，他在说书的时候听到有两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孩子一个给一个往身上扔菜叶子，相互抬起两个小拳头对打着，身边的两个妈妈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用身上带的布子擦了擦孩子手上的脏东西，也相互抱怨着对方，大概孩子的手被妈妈给抓疼了，孩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也许做妈妈的心疼了，把对面的小孩子也拍了一个巴掌，对面的小孩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妈妈也跟着“哇”的一声放声嚎了起来，对方的妈妈看见这样子，受不下去，就把打孩子的妈妈猛地推了一把，一个踉跄使得打孩子的妈妈差点摔倒，这个两个大人开始对骂了，使得酒席瞬间乱了起来。

九平看到这些，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但嘴干的让他在说之前用手擦了擦了嘴角的干皮皮，好像是有点着急，害怕影响张嘴说，一不小心擦破了一点嘴皮，马上就有血映出来，他没注意到这些，继续着他的说唱。这时候，坐在那边静静听他说书的女孩子这时给他递上来一杯水，他很感激地冲着她点点头，表示感谢。其实他早都把放在身边的水早都喝完了，因为是扯出噪子的说唱，嘴不能太干。

席中间的对骂还在进行着，这时走过来两个男人，他们分别抱起自己的娃，留着偏份的男人对打娃娃的女人说：因为个娃娃的打闹，你趁上这样不？丢不丢人？自家的娃娃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你则把娃娃留给我，赶紧回家捡猪草去。说完推了一把那个打娃娃的女人，那个女人为难地望了望自家的男人，掉过头走了；留着寸头的男人从推女人的女人手里接过娃娃，说：娃娃我抱上去吃，趁现在饭还热着呢，你赶紧吃去吧，说完抱起娃娃示意自家的女人坐下好好吃饭。

九平想到自己的老婆现在快要生了，还一天顾里又顾外的，不管他什么时候回去，家里都整整业业的，你说这样的女人能不让人心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