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十八

小杨听到派出所的人要来，一下子松了起来，保证地说，他以后再也不向丽丽动手了，再也不向丽丽动手了。见九平还看着他时，他叫把丽丽喊了回来，正准备说什么来着，见二虎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喊，他大妈让九平叔叔赶紧回家去，说家里出事了。

九平一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很不明白他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杨也问了，你大妈就没说什么事？

二虎摇了摇头，接着又说，他大妈把话喊完，就见几个婆姨往他家跑去。

老杨明白了，说，你老婆快生了，你赶紧回去吧，改天再叫你喝酒。

丽丽听到九平老婆快生了，就把柜子翻开，使劲地往下掏，终于拉出一个布包包，她一层一层翻开布包包，从里边掏出一件豆兜兜、一件上衣、一条裤裤，又翻出来一块红布子，然后重新把布包包裹住放在柜子里，之后又把那三件衣服包在红布子里，就说，九平，她现在有经验了，她去你家吧。

九平已经喝得差不多了，站在地下都有点站不住，于是，老杨让小杨扶着九平回家去，和他们在一起喝酒的继续说着话，村民A说，希望九平这次话都敲醒军军，军军什么都好，就是爱朝丽丽动手。村民B说，如果军军这次还醒的话，他就劝说丽丽让离婚去，等丽丽走了，把军军按住狠狠打上一回......

丽丽跑到九平硷畔低下时，把头发往里按了按，就跑着去九平家了，等九平来到院子时，就听到娃娃的哭声了。

九平按不住心中的喜悦，把小杨掏了一下，说，他也当爸爸了，他也当爸爸了。

这时跑出来一个婆姨是去扔血纸的，她看见九平回来了，就问，你又去哪里了，家里这么大的事都能不管？

九平就说，前庄老杨家和老李家山上地界有了矛盾，他以为春玲不是生今天的，没想到回来就生下了，麻烦你们了，麻烦你们了。

九平不想说小杨和老婆之间的事，是他知道婆姨们的嘴，一没事就坐在一起开始说张家长李家短，他不想让丽丽成了她们的话题。因为丽丽是外地人，一天家里的事多的没闲脚的功夫，平时，她根本就没时间和她们坐在一起拉话。

九平的这回答，让小杨不由地多看了他两眼，小杨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好像已经成了习惯，他内心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对丽丽好。

其实，倒是常有一句话，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那张嘴。

又有一个婆妻出来了，她说，现在还不是男人进去的时候了，你们先在柴堆处坐坐，等米汤煮好了，你们再回去吧。

九平连想都没想到，老婆生孩子不光有人接生，还有人给煮米汤，但现在他都不知道生的男娃娃还是女娃娃，于是，他站起来自言自语，等着下一个婆姨的出来问问男娃还是女娃。

小杨看着不由地笑了笑，说，这一点你不如他，丽丽生两个娃娃的时候，他都在身边。

九平这时好像记起什么似的，赶紧说，好像月婆都喝的是红糖米，他这就去小卖部买红糖去。说着就跑了出去，好像这时他的酒醒了，小杨也跟着跑了出去。

两人跌跌撞撞地就到路边的小卖部了，九平兴奋地喊着：他当爸了，他当爸了，听说月婆喝红糖水最补身体了，他就多买几包红糖。

小卖部的婆姨，给拿出两包红糖后，接着让他们等一下，又从厨房的靠低下移出来一盆鸡蛋，让小杨给端上，还说这是她攒了多长时间才专门给春玲攒下的，家里现在就她一个人，也走不开。

九平接过红糖，一摸自己的兜却掏不出钱来，有点窘迫地看了一下小卖部的婆姨，小卖部的婆姨拿出红糖递给九平，没事，先欠着，等你以后有了再还也不迟。

当九平和小杨往九平家走的时候，几只喜鹊围着他们一直在叫唤着，九平看了一眼，不由地挤兑一下小杨笑了起来，等他们回去的时候，丽丽已经把米汤端在春玲跟前了，小杨则站在院子里等着丽丽。

九平爬在娃娃跟前，轻轻地把被头翻起来，又轻轻地把尿布翻起来，因为，他就想知道是男娃还是女娃。春玲让他轻一点，他笑着点点头，一看，是女娃娃。这一看使她的表情更亮了，他又轻轻地把被头给盖好后，搓着双手，说女娃娃好，女娃娃好，女娃娃知道心疼娘老子。说完这话就出去了，他递给小杨一支烟，有些想不到地说，他家的是黄花大闺女，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