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二十二

九平则拉着婶子的手说，那还不是心疼你和他姐了，等着外人谁会为你干这些？

婶子的心态缓了缓，又说，可媳妇还背着她给钱，这谁能受得了，又不是一年一次，而是一年几次给。

九平又说，你媳妇一年兜里装多少钱？

婶子一下子难住了，说她也不知道，只是她没见媳妇给她花钱，而且四毛一直向着他媳妇，她就感到不公平。

九平笑了笑，说，你媳妇给自己也不怎么花钱，再说，你儿子和人家媳妇白头到老也还是和你白头到老也？媳妇本来就要老汉疼了，难道你媳妇你不想让你儿子疼，想让其他男人疼？

婶子瞪了九平一眼，有点生气地说，看你说的什么话。

这时九平没有再说话，他抬眼看着婶子，亮晶晶的眼睛里，有太阳扫进来的余光，正鲜鲜艳艳地燃烧着。

四毛过来了，他递给九平一支卷好的烟，让他抽。婶子把四毛美美地瞟了一眼。四毛看后笑着给九平把烟点着了。

九平指了一下四毛，四毛识趣地走开了。

九平说，婶子你看你三个女子就这一个儿子，你将来老了就靠媳妇了，你还是省省心吧。你说你现在和你媳妇因为娘家的事闹下了矛盾，将来人家会怎么看你的。

婶子白了一眼没说话。

这时，平子又回来了，他瞄了一眼婶子的屋里，见婶子还在时，不由卖似地笑了笑，说，婶子，他又来了。

婶子见他又来时，上前一把把门关住，也把窗帘拉住。

九平看着他们这一动作，不由地笑了笑，说，婶子你先坐，我去那边看看，我去那边看看，说完就出去了。

九平来到四毛家，见四毛老婆正在给平子递饭，平子接过饭狼吞虎咽地吃开始了。

四毛走上去拍拍九平，示意他那边怎么样了？

九平笑着推开四毛，望着丽娃笑着说，婶子老了以后就靠你了。

丽娃看了一眼四毛，说，就她现在那个态度，老了自故自去。

四毛瞪了一眼丽娃没说话，反而看了一眼平子，平子的第六反应与四毛四眼相撞后，慌忙移开，继续把米饭烩菜往嘴里塞着。

九平又说，这不平子正在吃着饭，人家又没怎么着你。然后把目光移向平子，随口问，平子，你说是不是？

平子把嘴搭在碗边，匆忙点着头。

九平笑着看了一眼丽娃，问，那平时你给的东西，婶子挡住了？

丽娃走向暖壶跟前，给九平倒了一杯水，说，见她把东西给了，脏话能骂一个星期，谁能受得了。

九平问，骂上疼吗？

丽娃看一眼九平，还是很不服气地说，听着难受。一下理又上来了，说，谁家没有老小？不就是欺负她家老人走得早吗？没有给她撑腰吗？她就受不下去。

九平说，你是受不下去，但你是不是要你两个娃娃和四毛受罪了？

丽娃看了一眼四毛，说，她又没和他们闹矛盾。

九平看了一眼平子，说，你是没和他们闹矛盾，但让他们夹在中间为难。

这时丽娃不说话了，平子把吃完饭的碗放在案板上，准备外出时，被九平喊住了，见平子回来后，九平示意他坐下。

九平接着说，你是娃娃的妈了，婶子是四毛的妈、娃娃的奶奶了，你让他们向着谁？再说少说一句话会死人吗？每次她骂她的，你干你的，能少了谁的什么了？婶子在了，最起码你们外出时，有人照门着了，如果婶子哪天被气死了，牛放回来了谁给你往家里赶？你们受苦去了，谁给你们往回来收鸡下的蛋？

见丽娃没有接话，九平又接着说，一个人不是十全十美的，最起码婶子现在不用你伺候，你说婶子就四毛一个儿子，将来不老在你们家，往哪里老？你的做法，还影响着你儿子的以后了，如果你精明一点的话，给儿子说媳妇的时候，人家娘家人来了一打问，才可能放心地把女子嫁到你家，如果你和婆婆一直闹下去的话，不用人家来打问了，谁还敢把女子嫁到你家来？

这句话说的丽娃没有往下接话，只是把头转了几下，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下九平向着平子说了一句话，平子，你老大不小了，你感觉你这样下去对得起谁？

平子接话了，说，他的手气不可能一直背下去呀，说不准哪天本就回来了，还可以翻几翻了。

九平听到这句话，起身伸起腿想踢平子一脚，却被四毛拉住了，摇了摇头，也摆了摆手，说，他因为这还和那个死不要脸的东西打地架了，可结果呢？下午刚打完架，晚上又跑到明宝场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