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

七十九

这时老板过来了，九平很有礼貌地站起来和他打招呼。因为两人之间的谈判是，老板提供吃住的地方，卖的磁带一人一半，所以他们之间老很尊重对方。

老板和九平客气之后，开始试着问着他有人托他来说媒，九平听后笑着回答，他已经成家了，而且女儿已经会跑了。因为，他意识到现在自己的责任了，他不能让两个娃娃走他走过的路，他要为他们提供好的条件。

了解完情况后，老板笑着从背的抽屈里拿出两瓶酒递给九平。这让九平很是不明白，抬起头有些诧异时，老板笑着说：“这是别人让转交给你的。”

九平还是不明白，老板便解释开始了，是他的一个亲戚因为打井队占庄稼地和核桃地的原因，都纠缠很长时间了还说不清楚，想让你帮帮忙。

九平这下明白了，笑着点点头算了答应帮这个忙了。再说这个忙是和他合作的老板找他的，能拒绝吗？但不管是什么事都要明事理，俗话说得好，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

于是，第二天，九平没怎么录磁带，就叫老板把亲戚喊过来说一下事。

老板告诉九平，仅过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便骑着摩托车带着九平去了东沟村，走着走着九平看到大部分都是沟沟畔畔，没些沟地，还说桥镇的土地差，这里的土地连桥镇的三分之一都顶不上，唉，要知足了。

正当九平还想继续往下想着时，老板的摩托车过了一条小河就从一条撒满羊粪蛋的路上上去，看到有羊粪蛋，九平就知道放羊的这家光景肯定不错，要不让农民吃什么去？

这时抽着旱烟的王毛娃老汉正蹲在门口，见有摩托车进了院子，站起来把旱烟袋子又往肩头上撸撸，有些难为情地让九平他们进土窑里坐坐，九平拉过一个木桩子坐在上面，说：“不管长短了，先倒上一口热水喝喝。”

王毛娃回窑里端起一个碗就给倒满了水后，给端了出来递给九平，九平端过碗一咕噜就喝完了，之后抹了抹嘴说：“咱们都是些忙人，就不兜圈子，直接说倒底怎么回事？”

王毛娃又有些失落地蹲下来，说：“长庆油田要在我的那块好地上打井，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庄稼地，我就那么一块好地，一年种的荞面够吃一年的饸络了，就不想让他们打。”

九平一听笑了笑，说：“那个国家的事，不是个人的事，你就是想挡也挡不住。”

王毛娃还是一脸不泄的态度，说：“我不管那么多，我们一大家子十来口人了，就是想占，也要问问愿不愿意让占。”

九平又问：“他们怎么知道你那块地里有油？”

王毛娃说：“以前他们来地里拉着长管子，不知道他们干什么了，反正对地的伤害也不是很大就没管，没想到年底了就想占地。”

九平听后，说：“国家占你的地不会白占的，肯定给你会给你一些钱的。”

王毛娃说：“钱能吃多长时间？总会有完的时候吧。”

九平说：“那可以把钱存起来呀，或者给别人放出来，光利息够你吃了。”

王毛娃说：“那也没有土管用，地你祖祖辈辈可以种，那钱你祖祖辈辈能花吗？”

九平点点头，说：“你说的也是。”

这下使得王毛娃开始倒苦水了，他说，他们一大家子都是横山逃荒逃下来的，他家老人那个时候吃的都是树皮，好不容易在这里安了家，地说不什么也不能让，即使给钱也不行。

九平知道他说的苦，因为自己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一旁的老板这时说话了，他说：“如果给钱的话，你可让几个娃娃出门学个手艺也不错呀。”

王毛娃这下急了，他说：“你说的倒好，手艺学不成，回家能干个什么？”

这句话说得让老板没话可说了，但九平知道不给让地是不行了，于是，他对老板低声说：“能不能让队里把这钱领了，再给他分一样的地，不知道可不可以？”

老板听后，点了点头，就出了院子。

九平看了一眼老板远去的背影，递给了王毛娃一支烟，并为他点上，看着他不耐烦的表情，九平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静一静。

这时几只喜鹊飞过来，落在旁边的树梢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就连地上跑过的猫也跟着叫着，这下使得王毛娃的心情更不好了，九平只是拍了拍他，示意要冷静，见他的一支烟收完了，则再点着一支烟后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