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九

一二九

小区里有没拴好绳子的宠物狗进来，老马出门吆喝了一声，见宠物狗跑开了，便劝说着马亮：“别喊了，和这号子人得过且过吧，趁我现在还能得动了，给你攒两个钱，等再过几年的话，我就回村里养老去了，以后，你就在这个小区住着了，抬头不见低头见，人家有靠山了，你有什么？小心到时候人家处处叨难你，那个时候，你找谁去？”说完拍了拍马亮，进房子去了，还喊着，“赶紧回来再吃上一点，不要剩下了，剩下就糟蹋了。”

马亮应了一声，回去了，他接过爸爸递过来的饭碗，继续开始吃了，还说：“爸，就这一点了，我实在是撑的不行了。”

老马笑着点点头，说：“吃饱就好，吃饱就好。”

马亮明白，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本质上就是利益的价值交换，当你对别人有用时，人性就是善良的，当你对别人没用的时候，人性就是自私的，当你触踫到别人利益的时候，人性就是恶毒的，永远记住：富在术数，不在力耕，你要抬头看路，而不是低头干活，所以，永远不要在人性上下赌注。马亮知道，继续让爸爸受这种窝囊气不是个事。

那天之后，马亮找了几个文化口熟悉的朋友开始打听马会芳的为人处事了。从和朋友的谈话中，他了解到，马会芳在单位任个副职，这个人在单位上也和同事之间的关系处得不好，事事要以她为中心，所以，只要发现谁有点事，就向领导告去了，领导看到她头都疼。

可恨之人也有可爱之处，每次单位有活动，马会芳都能以主持人的身份出现，还把活动举办的活灵活现的，但活动毕竟少，一年举办一两次到头了。

马亮了解到这些后，知道找领导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因为她老公在采油厂也当个官，一年劳保发的不少，所以，和别人交流的时候，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样子。马亮知道只靠自己的力量是不行的，只有借他人之力，成自己的事，要想把心中惦记的事办好，哪怕搭上所有都值。但他考虑到，真正历害的人从来不说难听的话，因为，人心不需要听真话，只需要听好听的话就行了。想到这里，马亮知道，只好再去找九平了，也许只有他才能把马会芳的软骨抓住。

那天下午，九平坐在法院的办公室，刚刚为调解过的一个民事纠纷松口气时，看到马亮又来找自己了，就知道那是个硬茬子的事，马亮是个孝顺的儿子，便直接说走，和马亮一起来到农业局家属院时，看到小区里的人正都出来散步或者趁凉，便和他们聊起天来，小区的人普遍认为老马一天把卫生搞的很好，哪怕下午他们把一些小吃都撒在院子里，第二天早上不管什么时候下来，院子里都干干净净的，还时常跑到家里给他们修修水路或电路，而且从来不收钱。

通过这次聊天，九平就知道这个错在马会芳，便和马亮坐在大门口等着马会芳的出现，马亮给九平递过一盒烟让他拿着，九平只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后，又把烟返手给了老马，老马试着拒绝时，被九平拉住手，硬是塞给了他，并示意他一起坐下来等。

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马会芳真的提着一个垃圾袋子出来了，她走着走着，顺手就把袋子丢在垃圾桶的旁边，而不是把它扔进垃圾桶，九平看了一下老马，老马无奈地摇摇头，说：“这是经常性的问题。”

九平又扫眼望着马会芳时，见她正不把老马放在眼里地看了一下这边，九平喊：“马会芳，你等一下。”便让老马他们在外面等着，马会芳站住了，她看着九平，其实也认识九平，便和九平一起进门房去了，九平示意她坐下，她却说：“想出去走走，有什么事赶紧说。”

九平先是夸了夸她在文化口的工作，然后询问了一下家庭情况，马会芳听到这些，没有直接回答九平，反而有些陌名其妙，当看到马会芳诧异的表情后，九平回转了话题，他说：“我今天来这里，是马亮请我过来的，你也知道，是你触踫到了人家的底线，人家实在无法忍受了，才会这样做的。”

马会芳看了九平一眼，说：“那是他们家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再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走了。”说着，就准备出去了。

九平说：“你等一下，你也知道我为什么单独把你叫你来。”

马会芳说：“那是他们家的事，和我没关系？再说，我和你之间又没什么事发生。”

九平说：“和你没关系，会叫你吗？”见马会芳看着他时，九平说，“这个小区是大家的小区，不是你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