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出动！太空鲁班

“有什么危险因素？”

老贺结结实实被“狗剩”的话给惊到了，如果让一个带有明显危险可能的方案付诸实施，那就是去救人，而是自寻死路。作为指令长，本次空间站远征小队指挥官，老贺是决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说清楚点，狗剩儿”

老贺加重语气。

“哦，哦，幽默程序，幽默程序”

狗剩的回答让老贺好气又好笑，他摇摇头，狗剩作为空间站的智脑，大家都把他当做普通同志，没想到机器还是机器，这些程序代码开起玩笑来根本不分场合。

“狗剩”不再说话，他的程序和自我意识之间发生了冲突，程序要求狗剩将一切可能的危险说出来，自我意识却认定这是小题大做，当前最重要的是协助小队完成任务，而不是把计算能力放在概率很低的事情上。

“狗剩”选择了沉默。

欧阳飞雪和小宇从维修中心舱进入对接状态的鲁班七号维修飞船。他们迅速按照程序检查飞船状态，然后将地面控制中心上传的轨道转移参数输入导航计算机。

“机械臂，移动”

“机械臂，握手”

“机械臂，快速上抛

工程师小宇检查了机械手臂，这种手臂和工厂使用的机器手飞船相似，但具有更多自由度，能够完成和医疗机器人相同精度的手部精明动作。

“机械臂状态完好，可以执行任务”

“鲁班七号飞行状态完好，可以执行任务”

欧阳飞雪和小宇各自报告状态，他们身穿舱内航天服，静静地等待着地面控制中心批准执行。

“欧阳同志，宇星同志，我是地面联合总指挥张北原，我代表上级告诉你们，你们这次营救，自己的生命安全是最重要的，一旦任务可能威胁自身安全，请立刻撤离。”

欧阳飞雪和小宇对视一眼，上级的这种决策，就是告诉他们以自己生命为第一，不要逞强。

“是，首长”

欧阳飞雪习惯性地举手，行了一个标准海军礼，小宇是民间工程师身份，他只是答了一声“明白”。

“鲁班七号，批准脱离神宫三号对接口”

过了片刻，完成一系列程序，指令长老贺的命令也下达了。

“鲁班七号，脱离对接状态”

欧阳飞雪深呼吸，在面前的屏幕上点击，她感觉一种轻柔的推离感传来，鲁班七号开始离开对接的神宫三号空间站。

太阳的光辉从鲁班七号悬窗外透入，这台轨道维修飞船的射击和用于返回的神州完全不一样。鲁班七号的外形前扁后圆，扁的是驾驶舱，巨大的特殊复合玻璃给了飞船极好视野，后面圆的则是货仓，圆柱形货仓内部是空的，机械手臂则安装在货仓外部的移动滑轨上。

鲁班号看上去和电影里的未来飞船有七分相似，但这种飞船不能返回大气层，否则会在几分钟内因为热量分崩离析。

不过，在太空里，鲁班是灵活的，是高效的，这就是他的设计环境。

“主发动机，点火”

欧阳飞雪最后检查数据，手指在屏幕上点击了两下。

鲁班七号后部对称安装了两台以液氧甲烷为能源的发动机，这是主转移轨道发动机，用于大航线飞行，在飞船上还另外安装了两台电离子发动机，这是为了小推力机动装备的，更多用于和故障卫星的靠近和回收操作。

两道蓝色火焰从喷口排出，鲁班七号进入设计好的转移轨道。

在太空飞行，从来不存在完全直线的航行，飞行永远是从一个圆形进入另一个圆形，进入的方式以相切为多，这就是轨道转移。

“鲁班七号状态正常，预计8分钟抵达第一接触点”

“狗剩”在报告状态，他的程序和自主意识还在碰撞，老贺没有注意到，狗剩的计算力处于矛盾上升之中，这种状态并不正常。

换句话说，作为智脑，狗剩有心事了。

“建立临时激光通信频道”

小宇调整鲁班七号，一道看不见的红外激光从通信模块发射，进入到国际一号空间站“量子”号科学试验舱通信终端。

北大西洋联盟不准国际一号和神宫空间站建立通信，所有设备的信号模式都进行了加密处理。不过，这件事在技术层面是荒唐的，国际一号通信系统被外包给了印度航天组织，印航天给这套系统的代号是“毗湿奴”。

不过，印航天没有能力完成这套系统，他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那就是把工程拆分，再包装好，承包给其他有实力的公司。

所以，这套系统的主要研制方，实际是一家位于鹏城深圳华强北的通信公司，而激光的硬件，则来自于湖北武汉的光谷公司。

虽然通信格式不同，但小宇尝试了几套国内通用方案，他立刻发现自己研究生阶段师兄开发的程序，竟然完美和国际一号通用。

于是，通信问题解决了。

“国际一号幸存者，你们状况怎么样？”

鲁班七号开始沟通联络

“我们都在量子号内，目前还安全，但量子号也初现了崩落迹象”

“我们三人，一个是北美人朱迪，一个是日人田中，还有泰国人宋猜”

“明白，保持好你们的位置，我们把营救方案发给你们，你们有问题请立刻提出来”

说完，小宇将鲁班七号机械臂转移的方案传送了过去。

“鲁班七号，距离目标还有27千米，相对国际一号，速度每秒325.7米”

“速度太高，需要减少相对速度”

欧阳飞雪检查了鲁班七号和国际一号轨道，她的手放在左侧驾驶杆上，全身心投入飞行。

“提高推力？”

小宇问飞雪

“不行，如果提高主发动机推力，我们会错过轨道交汇点”

“那怎么办？”

“国际一号需要自主减速”

327米的相对速度，这和手枪子弹差不多，虽然在太空里不算高速度，但进行机械臂操作是做不到的。

“国际一号，你们需要刹车”

欧阳飞雪说

“明白，我们可以刹车”

国际一号那个叫朱迪的女宇航员回答，她的回答让人吃惊不已。

“你们怎么刹车？”

“实际上，我们还有一位幸存者，他是俄罗斯的连科维奇，现在正处在核心控制仓，他要进行最后一次点火制动”

欧阳飞雪仔细倾听，这时候控制制动，就等于自己放弃逃生，这是一种为了别人的自我牺牲操作。

“我宣布，我要和萨沙结婚，我现在是联科维奇夫人了”

朱迪的话更是离谱，离大谱！

欧阳飞雪意识到了什么，这两人在国际一号待了一年多，但因为大西洋联盟不准自己的宇航员和俄国人接触，虽然两人在一个空间站内，但无法把恋情公布于众。

现在，联科维奇为了心爱的朱迪，决定冒死，最后调整空间站状态。

“哈哈哈，可惜不能带你去圣彼得堡看极光了”

通信频道传来一阵很粗野的声音。

“来吧，我来完成最后制动，我的曾曾祖父从莫斯科一直打到柏林，我们可不是孬种”

“国际一号，请在三分钟后制动”

欧阳飞雪有点被感动了，她克制情绪，小心调整轨道。

三分钟后，一股巨大烟尘猛地喷发出来，国际一号随之和鲁班号的相对速度，减少到了22米每秒。

“机械臂，准备”

小宇开始释放机械臂锁紧开关。

“主发动机关闭”

欧阳飞雪切断甲烷发动机动力，随后，从两台电离子发动机喷口出现迷人的蓝色光晕。

“离子发动机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