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相亲

谭奶奶却盯紧了她的被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谭天越心漏跳一拍，笑容都僵硬了，“哪能呢……”

谭奶奶见谭天越把被子捂得更紧了，越发狐疑，拉着被子的手不肯放。

就在这时，谭天越的手机响了，是林若若打过来的。

谭天越拿过手机，不小心点了免提，就听到林若若甜美的声音：“天天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不在我可无聊了，我想你了！”

谭天越赶紧拿起电话，“我今天晚上就回来了……”

谭奶奶两眼一亮，露出了八卦的神情，支起耳朵听谭天越打电话，等谭天越挂了电话后问道：“这是谁啊？”

“我，我同学。”谭天越差点脱口说出是舍友。

“同学？同学这么亲密吗？”谭奶奶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她叫什么名字啊？学什么专业的？是哪里人啊？”

谭天越无语，“奶奶，你想到哪里去了啊？”

“奶奶是过来人，你别害羞。”谭奶奶笑眯眯地说道，“哪天把她带回家，让奶奶看看。”

谭天越扶额，“奶奶，她真的只是我的同学而已！”

谭奶奶压根没听进她的话，“奶奶等这一天等好久了，过几年我要抱重孙子！”

谭天越差点晕过去，“奶奶，你别瞎想了，我是不会娶老婆的！”

“你们年轻人就知道瞎说！”谭奶奶瞪了谭天越一眼，“天下哪有人不结婚生孩子的？”

谭天越见谭奶奶越说越离谱，沉默地坐在床上。

让她娶老婆？这不是荒唐吗？

原本她的一生就已经够荒唐了，女扮男装过了这么多年，要隐瞒身边人真的很不容易。

她知道自己这个谎越来越大，但是她没办法，只能继续硬着头皮撒下去。

可是如果再牵扯一个人进来，那不仅是对不住自己，还对不住别人。

她必须扛下去，而且只能一个人死扛下去。

谭奶奶又说了半天才离开了谭天越的房间，谭天越紧闭房门，站在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长着英气的脸，胸前鼓鼓囊囊。

谭天越叹了口气，拿过束胸将胸勒平，再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吃完早饭谭天越就想回学校，但是谭奶奶却叫住了她：“你这么着急走干嘛？”

“我有点事。”谭天越含糊地说道。

“才回来就着急回去，哼，孩子大了翅膀硬了，奶奶就忘记了。”谭奶奶埋怨道，“没良心。”

谭天越赶紧哄她，“奶奶，我要去学校排练，曲不离口拳不离手，我这是按照您老人家吩咐做，争取早日像爷爷一样厉害。”

谭奶奶看了她一眼说：“那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的，一会你去个地方再走。”

“去哪里？”谭天越很诧异。

“就到小区花园去。”谭奶奶说。

谭天越满脑子问号，“去那干什么？给大爷们唱一段？”

“叫你去你就去。”谭奶奶瞪了她一眼，“你今天话真多。”

谭天越满腹狐疑，还是遵照谭奶奶的吩咐去了小区的花园。

说是小区花园，其实就是众多楼房当中一点绿化带，中间有个小亭子，日常大爷大妈喜欢在这里聊天，也有戏曲爱好者在这里练习。

谭天越一走过去就遇见了几个大爷在那票戏，唱的是《捉放曹》。

这也是京剧的一段传统剧目，也是余派的经典戏，讲述的是曹操刺杀董卓未遂， 改装逃走，至中牟县被陈宫擒。后曹用言语打动陈宫，使陈弃官一同逃走。行至成皋，遇见曹父故友吕伯奢，吕杀猪款待。自己亲自去庄外买酒以招待贵客。曹闻得磨刀霍霍，误以为吕欲加害，便杀死吕氏全家，焚庄逃走。出庄遇吕沽酒而回，曹又杀之。陈宫见曹心毒手狠，枉杀无辜，十分懊悔；宿店时；趁曹熟睡时欲刺杀曹，但又觉不妥便独自离去。

一位大爷正在唱曹操的词：“你将我解进京献与董卓，那时节见太师自有话说：刺董卓是陈宫修书与我，管叫你遍体排牙难以分说！”

这边音刚落，另外一位大爷就接着唱着唱陈宫的词，“听他言吓得我双眉皱锁，这件事好叫我无可奈何……”

唱陈宫的大爷起了个头，唱了两句，就唱不下去了，老脸憋得通红。

谭天越一时兴起，跟着唱了下去：“若放他只恐怕罪归于我，若不放又恐怕惹出风波。思一思想一想无计安妥，我就是放也说个言投意合。”

一段唱完，立即赢了满堂彩，大爷们眉开眼笑，拉胡琴的大爷琴弓拉得更紧。

谭天越和大爷你一句我一句，演完了整段戏。

“哎呀，谭家小子真不错！这段陈宫的戏没个十几年的功夫真唱不好！”

“别看人家孩子年轻，也是打小的童子功，比你强多了！”

“我一个票友能和他比吗？他可是谭念的孙子！”

“我觉得他将来肯定比谭念强！”

……

几位大爷轮番把谭天越夸了个遍，谭天越谦虚了几句。

大爷们又虚心向她求教如何唱，谭天越正待要详细讲时，身后传来了谭奶奶的声音，“我让你来这里是唱戏的吗？”

谭天越一脸茫然，“奶奶你不是让我看到人就和人说话吗？”

“我让你看人，你看了吗？”谭奶奶白了谭天越一眼。

大爷们不乐意了，“这是什么话说的？我们就不是人啊？”

“你们别在这里瞎掺和了！”谭奶奶扫了众人一眼，“今天我孙子有大事！”

谭奶奶的目光扫过大爷们，大爷们识趣地收拾东西离开了，临走前还和谭天越打招呼，“回头有空教教我们啊。”

大爷们走之后，谭天越一脸茫然地问谭奶奶：“奶奶，你让我看的人在哪啊？”

“在那呢！”谭奶奶指着不远处的椅子。

谭天越这才发现那里坐着一个女孩，女孩约莫十七八岁，长相算不上特别出众，穿着一身名牌。

“她是谁啊？”谭天越觉得眼生。

“她叫小莫，是刘奶奶的外孙女。”谭奶奶赶紧介绍，“也是和你一样刚上大学，在外国语学院。”

谭天越愣了半天，“奶奶，你不会真让我相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