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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开始学中医

小说:情系获麓山 作者:达庸 更新时间:2023/7/14 20:46:34

吃过饭,我怀里抱着暖暖和昝老先生坐在客厅里谈话。

昝老先生说:“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

我想了想说:“我想跟老师学习中医,学习核雕。”

昝老先生说:“你现在先不要想那么多,最近一段时间,你要先安心地读书,要多读书,多学习,这屋里的书你都可以读,有不认识的字可以问我。但最要紧的是安心陪暖暖,有些事,等她好点再说。”

我点点头。

在那一刻,我知道,我已经放弃了状告何家兄弟的念头。

因素很多。

首先,基本可以断定,何老大和何老三会放赖,我可能赢了官司输了钱。

再说,我目前也拿不出一万元的律师代理费,我不能再拖累昝老先生。

最主要的,暖暖需要我的照顾,她内心的创伤需要我的安抚来愈合。

如果我忙于官司,就有可能疏忽了对她的照顾,而现在她还离不开我,那天晚上我和刘坤子凌晨赶回村子时,暖暖已经哭哑了嗓子。

这样的情况绝对不能再发生。

我再一次开始每天熬药,这次是为了暖暖。

我一边读书,一边看着火炉里橘红色的火苗,想象着将来的生活前景,却总是找不到明确的方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劝自己,且行且珍惜。

两个月的时间,在昝老先生的指导下,我读完了《了凡四训》,读完了《大学》《中庸》和《道德经》,我发现我还保留着少年时过目不忘的本领,读了几遍,就已经记住了全文,虽然意思不一定懂。

簪老先生特意嘱咐我说:“圣贤书要多读,先不要着急弄明白什么含义,书读千遍其义自见,这一点,你一定要牢记。”

头疼病消失了,已经有一段时间感觉不到了这种疾病的困扰。

现在镜中的我已经让我自己也感到陌生,那份宁静和安然,与往日的我,尤其是与那个在何**坟头上疯疯癫癫的我判若两人,让我怀疑是否古代宫廷的公主倩影穿越进入了我的躯体。。

两个月后,暖暖的脸色终于变得白里透红。

她终于不再粘人,不再哭个不停,不再半夜醒来打颤并且尿床。

笑容又如花朵绽放在她的小脸上,原来的暖暖回来了!

昝老先生已经于一周前给她停药, 但他再三嘱咐我,还是注意让暖暖平静,不要大声呵斥她。

我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我觉得,昝老先生说得有道理。

我想起了七岁之前的遭遇,每一次被大声呵斥,对我都是一次地震,都会带来强烈的生理反应。

对于我的七岁之前,除了福利院的生活,其它我茫然无知。我现在开始怀疑,进福利院之前,我一定有一个复杂而可怕的经历。

我现在可以断定,梦中的那个黑大汉肯定与我有过交集,但我实在说不出他是谁,他在哪里,又曾经为什么那么对我。

八个月过去,我已经将《论语》和《太上感应篇》等名篇倒背如流,一些语义在我数百遍的背诵中渐渐显现。

当又一个阴历年关渐渐临近时,伴着远处传来的爆竹声,我沉浸于黄帝内经的诵读声越来越接近昝老先生的音调。

为了更好地理解古中医书籍的深刻含义,我在昝老先生的引导下,又特地选读了《易经》、《素经》、《本草纲目》等古典名著和医书,通过精读我深深体会到了中华文化意境的模糊之美,但恰恰是这种模糊,反而充满了玄妙而淳朴的哲理。

这时候,我已经对昝老先生有了更多的了解,知道他是唐代大医昝阴的后代。

一年多的时间,我在昝家小院度过了过去二十多年未曾度过的美好和平静。

唯这份岁月静美,让我内心越来越平和,感恩之心如村子上空冉冉升起的庆祝年关的礼花,照亮了曾经荒芜的内心途径。

三岁半的暖暖已经能够背诵数十首唐诗宋词,能够背诵《弟子规》,她对昝爷爷频繁称呼里有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掺杂进昝爸爸的误称。

每当她这种误称出现,我内心却没有生出丝毫对她纠正的念头。

我现在有了一个想法,但我无法确定和谁商量。

最终我打定主意,我要去一次何**的坟头,有些事,我要和他说。

我没有拒绝刘婶的建议,让刘坤子陪着我去北坟地。

我理解她的心情,一年前的那些疯狂场景让他们记忆犹新,他们害怕我会再度触景生情。

其实,唯独我自己知道,那份疯狂,虽然起源于对何**惨烈之死的无法接受,但更多是我的内心在作祟;那个时刻,我除了疯狂似乎别无选择。

唯有那份疯狂,才让我度过了最初那段最残酷的煎熬。

而现在我知道,何**的另一种活法是不存在的,他并没有住在我的大脑里,那只是另一个我在和本我说话,那另一个我平时藏得很深,一旦放出来,就是一只小老虎。

它咬伤别人,更咬伤自己。

而现在那另一个我已经越来越小,在昝老先生的中药和语境疗愈下,她如坚冰在慢慢消融,已经和本我融为一体。

但依旧有一部分顽固地存活下来,深深地潜藏到我的内心深处,或者是骨髓里,我无法预见它何时再跳出来给我致命一击,但我已经确凿无疑地相信,即使他再跳出来,也已经和何**无关。

何**只是一个借口,他代表着我内心深处的亏欠,至于谁亏钱了我,我该如何去讨要这份公平,我现在一无所知。

我拿起墙角竖着的铁锨。

刘坤子很默契地把它接了过去,扛在自己肩头。

我挎着篮子,里面是纸钱和何**爱吃的东西。

即使在疯狂的时候,我的记忆仍然是有效的。

一年多来,昝老先生对我的中医熏陶,已经让我知晓了很多病理知识,尤其是对精神病病理更是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和实践求证。

我清楚地记得,当我衣不蔽体在何**坟头与虚幻的何**缠绵沉醉时,对坟头的践踏是肆意而鲁莽的。

那时的坟头是我和何**的庭院,是我们肆意玩耍嘻嘻的地方。

我恍惚记得它成了什么样子,带上铁锨非常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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