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菊池看到了铁矿矿场

却说菊池重朝想好了在大明广东长住的计划，于是开始构想下一步的工作。这一天，菊池重朝把五爷和喆老七叫来，对二人说：

“大王，军师，你们二位也来几天了，你们作为山寨头人，每天坐在这里也难于安心，今天我们还是到外面去走走？”

“到外面去走走好，像我们这些在山上过惯了的人，不到外面去走走还真的憋得慌。我们也知道菊池朋友急于想看到一座矿场，今天我们就满足菊池朋友这个愿望，到一个矿场去看看。”

“好啊，说实在话，我菊池从日本肥后国来到大明，也不是来观光旅游的，目的还是要发点财，让老婆孩子过得好一点。既然二位朋友有门路，我菊池怎么会偷懒呢？好吧，一寸光阴一寸金，现在就走吧。”

于是菊池与五爷和喆老七三人走出房间，菊池带着12个贴身侍卫一同前行。为了保持秘密，菊池与12个侍卫都穿了跟五爷和喆老七一样的衣服，背着篾箩，拿着小锄头，跟着五爷和喆老七向一座山上走去。

俗话说，一方山水养一方人，一方水土有一方病。广东这地方，天气炎热，蚊子毒虫就多，被蚊子毒虫咬了，就需要药物治疗。好在广东一带生长着大量的阳春砂、巴戟天、广佛手、五指毛桃、何首乌、南肉桂、青蒿、山银花、黄桔子、化橘红、广藿香、白木香、穿心莲、鸡血藤、青天葵、南板蓝根、岗梅根等植物，明朝大医学家李时珍写了一部《本草纲目》，把普天下的草药都记载在书上，这样以来，广东境内的以上植物都被记载在书上。于是这些草药就被老百姓认识了，还知道这些草药能够治疗什么病，怎么用。于是人们常常看到成群结队的人背着篾箩上山采草药。

由于菊池也会说中国话，一路上，菊池与二位明人说说笑笑。五爷和喆老七常常向菊池介绍一些草药，还不时挖出一两株药材放在菊池背着的篾箩里，那气氛还真的像一群乡下人去山上挖药材。到了中午时分，五爷指着一个地方说：“菊池朋友你看，你知道那个地方那么多人在忙着做什么吗？”

“是不是矿场到了？”

“不是矿场我要你看什么？那么多人在这山上，没有矿场能够做什么？”

菊池重朝听说那个地方就是矿场，眼睛有点发呆，眼睛直瞪着那个地方，眼珠子几乎要爆出来了，五爷看到菊池看得这么呆，说：“菊池朋友，你在日本一辈子还没有见过矿场吧？”

菊池听五爷这样说，自觉有点失态，急忙说：“你看我这人，到了新地方就容易分心，你们大明的山上也很美啊。”

“是啊，那是因为这里有矿场，菊池朋友就感觉到美，要是没有矿场，恐怕菊池朋友看不出有什么美。”

“五爷很会说笑话，美就美，没有矿场也是美的。”

“不要总说笑话，赶快去矿场看看吧。”喆老七催促道。

一行人来到矿场，这是韩江三角洲南端的莲花山矿场，这里属于盐灶里地界，处在潮州、澄海、饶平三地的交界地带。这里背靠莲花山，前面四五里就是大海。从莲花山到樟林的象鼻山，再到溪南、苏南的南峙山，再到上华的十八峰山，再到桑浦山，一座一座的山峰连绵延伸，构成广东南部的地貌。

却说菊池重朝跟着五爷和喆老七走到矿场，菊池注意到，这里有一座连着一座的岩壁，岩壁看起来都很陡峭，许许多多的人在那岩壁上敲打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不时有巨大的岩石从岩壁上滚落到平地，发出“轰隆隆”的声响，离岩壁数百步外的平地上是鳞次栉比的茅棚子，茅棚子附近磊有比人高的炉子，从炉子的门口可以看到炉子里是红彤彤的，火炉旁边有两三个人在挥汗如雨地忙碌着。喆老七不断地介绍着：

“岩壁上的人都是在采矿，菊池朋友知道那些人怎么样称呼吗？”

“不知道，应该是叫着采矿人吧。”

“没有文采，‘采矿人’，虽然说出了是采矿的人，但是没有礼貌，没有体现出对采矿人的尊敬。”

“采矿人还值得尊敬？”

“菊池朋友啊，不是我说你，你们日本人就是不懂得尊敬劳动者，我们中国人就不一样，懂得尊敬劳动者。就像这采石人，我们中国称为‘采石匠’，‘采石人’和‘采石匠’有什么不同？菊池朋友你好好琢磨一下，这两个称呼到底有什么不同。”

菊池琢磨一阵，脸上露出了笑容：“啊，原来是这样。称呼‘采石人’和称呼‘采石匠’果然大不一样！亚希！亚希！中国人就是懂得使用礼貌称呼。”

“对了，称呼也要有礼貌，我们中国人对各方面的劳动者都有礼貌称呼，‘采石匠’、‘木匠’、‘铁匠’、‘篾匠’……呼唤的时候都还要在后面加上‘师傅’。注意啊，待会儿我们去跟采石人和炼铁的人交谈，都要称呼‘采石匠师傅’、‘铁匠师傅’，如果你不加‘师傅’二字，别人会不理睬你呢，要注意啊。”

菊池连说“是”、“是”。

喆老七又问：“菊池朋友，知道采石匠是用什么工具采石吗？”

菊池有点不好意思说出“不知道”三字，用手摸着脑袋：“这个……这个问题……应该是用……锄头？”

五爷和喆老七同时笑起来，喆老七说：“锄头只能挖土，不能挖石头。采石用的工具主要是钢钎和铁锤，还有錾子。菊池朋友你看，上面那两个人，一个拿钢钎，一个铁锤锤打钢钎，就是要把一块大石头分成小块，菊池朋友想去试试吗？”

“哎呦呦我不行，我不行，我就不去试了。”

五爷和喆老七都笑了。喆老七说：“菊池朋友在日本也是上等人，别说日本没有铁矿，就是有铁矿，菊池朋友也不会去矿场做苦工的。”

喆老七继续给菊池介绍着：“菊池朋友，这些茅棚子都是矿工们住的屋子，棚子附近那些丈七八、直径近一丈的圆筒式建筑就是炼铁炉，菊池朋友想走近看看吗？”

听说是炼铁炉，菊池来了兴趣，在日本根本看不到炼铁炉，现在炼铁炉就在面前，何不去看过清楚呢？于是回答说：“去看看，好好看看。”

菊池跟着五爷和喆老七来到一座炼铁炉的前面，喆老七把菊池带到炼铁炉的门口，菊池立刻感到一股强烈的热气冲着自己，脑门上立刻冒出豆粒般的汗珠，菊池忙说：“太热，太热，几乎让人受不了。”

炼铁炉门口正有一个人向炼铁炉里添煤炭，说：“你们还隔那么远就热得受不了，我在这炉子门口还要用力呢。”

菊池怕热，但是他还是注意观察着炼铁炉，炉高一丈八尺左右，滚圆型炉底直径九尺左右，中间部位较粗，据炼铁工说，炼铁炉炉壁厚1尺2寸到2尺四寸，高炉外皮用砾石砌墙，内用沙质耐火土砌成。

喆老七补充说：“菊池朋友，你能猜猜出这个矿场有多久历史了吗？”

菊池重朝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半响，以猜测的语气说：“估计应该在元朝末年吧。”

喆老七笑着说：“菊池朋友，你说凭着什么猜测是元朝末年？”

“估计这个矿场应该有近百年历史，所以我猜测元朝末年。”

菊池朋友，你这猜测没根没据，实际上，从宋朝开始，这里就开始采矿，算起来应该有三四百年了吧。”

“有了，有了。”菊池随口附和说。

离开炼铁炉，三人看到有三个人围着一个火炉，一个人伸手拉着什么前进两三步又后退两三步。一个人伸手拿着铁架在炉火里烧着什么，一个人站着不动。忽然，拿着铁架的人取好架势，从火炉里架出一团绯红的东西放在铁砧上，另一个人立即高举起铁锤砸向绯红的东西，同时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菊池瞪着眼睛看呆了。喆老七说：“菊池朋友，这三个人就是在炼铁，把从炼铁炉炼出的生铁再练成熟铁，熟铁就可以打制铁质工具了，包括刀枪剑戟等武器。如果菊池朋友想得到熟铁，就可以在这里直接得到。请菊池朋友做好计划。”

五爷和喆老七又把菊池带到铁矿矿场的一个区域，这里堆放着一堆堆的碎铁矿。菊池重朝心想，这些碎铁矿可以直接装运到肥后国，略加锤炼就是熟铁，于是菊池心中有了计划。

菊池重朝已经知道了一个铁矿矿场，但是菊池还想知道更多的矿场。第二天早上，菊池重朝有把五爷和喆老七请到住处吃早饭。菊池特意准备了蜜煎和腌制的海虾招待二位。五爷看着喆老七笑笑，喆老七知道五爷那笑声中有个意思，心想，五爷也知道菊池热情招待他们是有目的的，虽然跟菊池一边吃蜜煎一边说话，但是喆老七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看到二位明人不首先提起今天的行动计划，菊池首先发问了：“二位明人朋友，你们不是说有金矿和银矿吗？”

“金矿和银矿是有，但是今天我跟五爷商量过，今天我们就到盐场去看看。”

“盐场？这里也有盐场？”

“有啊，而且很近。我们知道你们日本没有盐，一定很想找到盐场。虽然金银贵重，但是要说对人类生活的重要性，金银还不如盐。菊池朋友你说呢？”

“是这样，是这样，我们日本被盐困死了。既然这里有盐场，那我们去看看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