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倭寇在龙泉窑和溪口窑抢掠瓷器

却说大内义隆在明人师爷王老五的带领下，率领大队人马向一个地方急奔。现在到了一个地方，看起来是一个很大的村子，大内义隆急忙问：“是不是就是这个村子？”

“别急，这个地方虽然也很值得去，但是还不是最有价值的地方。告诉你吧，这个村子叫着‘铁场村’，为什么叫着‘铁场村’呢？大内将军你应该想得出？”

“是不是村子里有个打铁铺？”

“算你说对了一半，不是村子里有一家打铁铺，而是这个村子就是一个大型炼铁场，村子里有3座炼铁炉呢。村子里五六百人都是炼铁师傅，官府还专门在这里设置有收税的机构，叫着什么……我这鬼记性就是不行，到嘴皮的名称又记不清楚了。大内将军，你们日本不是很需要铁吗？等把那个青花瓷场端了以后，再来这里弄铁也不迟吧？”

“听你王师爷的。”于是王老五带着大内义隆继续前行。

王老五带着大内义隆经过岙里坑、安王山、马岙村、鲶鱼坑口、棺田山和开井村后山等地，王老五向大内义隆介绍说，这些地方都有青花瓷窑，不过最有名的是龙泉窑和溪口窑。王老五带着大内义隆向龙泉窑走来。

转过一个小山坡，面前出现了一个山间盆地，盆地里显得很热闹，隐隐约约听到嘈杂的人声，几条大路上有来来往往的人和马车。王老五告诉大内义隆，这个地方就是大明全国有名的青花瓷窑龙泉窑。王老五介绍说：

“龙泉窑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名窑，因产区在浙江龙泉而得名。从三国时候开始，经过两晋南**，隋唐宋元明历朝历代，生产瓷器的历史长达一千多年，是中国制瓷历史上最长的一个瓷窑区，它的产品畅销于东西方各国，是大中华与东西方贸易的主要项目。”

大内义隆对大明的瓷器生产也有所研究，在大明与日本关系正常的时候，瓷器器皿是日本向大明进口的重要商品之一。日本上层人物家中使用的瓷碗、瓷杯、瓷缸、瓷壶、瓷钵、瓷盆、瓷瓶、瓷香炉等瓷器器皿都是从大明进口的。

大内义隆知道，日本自己能够生产青花瓷器皿是最近二十多年内的事情。大明正德年间，日本伊藤五郎太夫随日本和尚了庵桂悟来到中国，在明州的四明登陆，溯长江而上，进江西，经鄱阳湖入昌江，最后到达饶州府浮梁县的景德镇学习陶瓷制作技术。为了和当地人融为一体，他取了一个中文名“吴祥瑞”。在亲手烧制了上万件瓷器后，正德八年六月跟随日本使节回国。回国后，他把日本名“伊藤五郎太夫”与中国名“吴祥瑞”结合，改名伊“藤五郎太夫祥瑞”，同时带回了大量中国瓷土和釉料，在日本伊**筑窑，开创了日本青花瓷器制作的先河。从此日本才开始有了青花瓷生产。但是由于产量极为有限，跟大明景德镇瓷器产品的质量也还有较大距离，所以日本上层社会所使用的瓷器产品仍然主要靠从大明买进。

由于发生了宁波爭贡事件，大明断绝了与日本的贸易关系，青花瓷产品断绝了来路，所以如果能够弄回一批青花瓷产品，将在日本有巨大的赚头。现在大内义隆率领大军来到了大明沿海的一个巨大的青花瓷窑所在地，大内义隆高兴得几乎要发狂。

此时龙泉青花瓷窑的工人、管理人员和外地来瓷窑采购瓷器的商人们看到突然来了这么多带武器的人，怀疑是倭寇到了，消息传开，由于倭寇在栅浦大肆烧杀抢掠的消息已经传到这里，所以人们对倭寇深感恐惧，现在倭寇果然杀来了，谁还敢呆在瓷窑呢？于是瓷窑顿时大乱，人们都纷纷丢下买卖四散逃跑。大内义隆命令不要追赶他们，让大明人自己逃跑，以便顺利抢掠瓷器产品。

王老五把大内义隆带到一座建筑物里面，啊，好大的一个特殊建筑物啊，一个巨大的穹窿型屋顶，屋顶下面是一个很大的市场，市场分着无数互相隔开的摊位，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青花瓷器皿。大内义隆注意到，这些瓷器器皿包括碗、盘、盆、碟、盏、壶、罐、渣斗、水注、水盂、笔筒、炉、琮、投壶、瓶等等器皿，还有各种人物、花鸟、菩萨等青花瓷产品。

大内义隆命令

王老五一边介绍着瓷器产品，一边介绍一些有关龙泉窑青花瓷的历史。此时王老五指着一件青花瓷碗说：“大内将军，你能看出这些瓷器产品出自中国哪个朝代吗？”

“我虽然喜欢青花瓷，但是鄙人对中国青花瓷的历史不太懂，要说出这些青花瓷产品出自什么朝代，鄙人深感愧疚。”

王老五指着一个青花瓷盘说：“大内将军，中国北宋时候的釉色多粉青色，南宋时的釉色呈葱青色，这个青花瓷碗应该是南宋时期的产品。你看啊，这个青花瓷碗的釉色呈葱青色，没有开片在器皿转折处，往往露胎呈现胎色，瓷釉厚润，装饰上很少刻花、划花，而流行用贴花、浮雕，例如在盘中常堆贴出双鱼图案，你再看看那个青花瓷瓶，瓶身上贴出缠枝牡丹图案。这些特点都说明，这些青花瓷产品是中国南宋时候的产品。三百多年以前的存货，价值连城啊。”

“啊，这种青花瓷器还有这样深厚的历史沉淀？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啊。”

王老五继续介绍说：“中国宋朝时候青花瓷烧制已经到达鼎盛，除汝窑、官窑、哥窑、钧窑、定窑五大名窑外，山西省平阳的平阳窑、陕西省耀州的耀州窑，福建省建安的建窑，江西省吉州的吉州窑，也都烧制出相当好的瓷器。”

“这些烧制青花瓷的瓷窑都在什么地方？”大内义隆问。

“磁州窑在古邯郸磁州，是北方最大的窑业中心，据历史记载，自宋朝时候开始，瓷州窑烧制的青花瓷和白瓷都远销你们日本和东南亚各国，这些历史你大内将军也不知道？”

“啊，我倒记起来了，在我们日本上层社会的许多家庭，都还有中国宋代磁州窑的产品，如瓷碗、瓷杯、瓷缸、瓷壶、瓷钵、瓷盆、瓷瓶、瓷香炉等。我曾经到过我们丰前国的许多地方和备后国、相模国、平安京、近江国、丰前国、肥后国等许多国家和地区，都可以看到那里的主人家摆设着中国宋代磁州窑的各种产品。可见中国瓷州窑的产品在日本是非常受欢迎的，可惜的是……”

“可惜什么？”王老五问。

“可惜现在大明跟我们日本断绝了贸易关系，许多日本人想得到大明的瓷器产品都想不到了。所以我们日本现在只好搞抢掠了，王师爷你说呢？”

“这个……这个……我作为大明的人，有些话也不好说呀。不过我既然受五峰船主所托，我王老五也只得给你大内将军效力了。”

大内义隆又指着一个地方说：“王师爷，这几件青花瓷产品我在日本都看到过，那个瓶子上有彩绘梅花，它不是被称为‘梅瓶’吗？那个枕头不是被称着‘瓷枕’吗？还有那一对瓷坛不是称着‘龙凤坛’吗？还有那个绘饰着红绿相间图案的彩色瓷碗，还有那个绘饰着红黄绿三彩花瓶不是属于唐三彩的著名艺术品吗？还有那个叫着什么……”

“大内将军说的是那个‘天目’吧？”

“对了，它在我们日本就是叫着‘天目’，在我们日本文字中的‘茶陶’，指的是传统茶道中使用并鉴赏的陶瓷茶道具，包括茶碗、水指（盛水的器具）、花瓶等器物。包括唐中国的物、日本的和物、**的高丽物、东南亚的南蛮岛物、荷兰的阿兰陀等等。其中茶碗是茶道中最重要的器具，在茶道中一直最受推崇的茶器是“唐物天目”。2016年12月，保利国际拍卖有限公司编辑的《三叠五缾》专场图录，其中收录了拙文《从中国陶瓷看日本文化》，谈及日本鉴赏龙泉窑青瓷的来龙去脉，介绍了传世并秘藏于日本的‘唐物天目’。”

大内义隆说的“唐物天目”是有典故的，“天目”一词源自镰仓时代日本和尚渡海赴宋求法，在浙江天目山把建窑茶碗带回国的事迹，以后就作为特指束口造型的茶碗被沿用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目”的概念不断扩大，后来索性把所有施黑釉的陶瓷统称“天目”，而狭义的“天目”依然在茶道系统中传承使用，意思是仅限定为束口形状的茶碗。

作为中国著名的民间窑场，宋金元时期的磁州窑产品系列已形成了化妆白瓷、白地黑花、黑釉瓷及红绿彩瓷等众多陶瓷品种。磁州窑的白化妆技术不局限于生产素白瓷器，而是以白化妆为基础，赋予刻划花、剔花、珍珠地、梳篦、跳刀、白地黑剔、黑地白剔等多种装饰技法，利用胎、土不同的色彩制出各种纹样，推出一大批富有民间艺术特点的装饰纹样群，为陶瓷产品赋予更多的美学含量。除化妆白瓷系列外，磁州窑还拥有白地黑花、黑釉、三彩、红绿彩等众多装饰方法。

日本居民喜欢喝茶，从中国进口各类茶具，包括盘、碟、茶盏、茶碗、茶瓶、花插、茶盒、茶杯及茶壶等陶瓷产品，加上碗、盘、瓶、罐、盆、坛、枕、灯、炉等瓷器产品。这些瓷器产品在龙泉窑都可以看到

王老五还带着大内义隆看了龙泉窑的贡品瓷器，王老五介绍说，当时江南一带属于吴越国的钱氏王朝统治，钱氏王朝一直奉行与中原保持修好，于是瓷器成了重要的贡品。王老五把一件瓷器拿给大内义隆看，只见这件瓷器釉色淡青，它的外壁釉下写着“天福元年，重修窑炉，试烧官物，大吉”。天福是后晋高祖石敬瑭年号，天福元年就是公元936年，据此推测，当时所烧的青花瓷产品除了吴越国宫廷自用以外，还向后晋皇帝石敬瑭进贡。

王老五还带着大内义隆观看了离龙泉窑十多里的溪口窑，大内义隆发现，这溪口窑的瓷器产品跟龙泉窑也差不多，碗、盘、盆、碟、盏、壶、罐、渣斗、水注、水盂、笔筒、炉、琮、投壶、瓶等应有尽有。装饰方面，大多纹饰以云龙、飞凰、双鱼、八仙、八卦、牡丹、荷叶等。

大内义隆命令松浦丸、大友义长、坂本伊文、伊东、近藤加、武藤源六郎、织田信义等头领带领属下人马用马车把各种青花瓷产品搬运到船上，自己与王老五负责监督搬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