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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长安

小说:灰色无悔 作者:六元堂主 更新时间:2023/7/13 16:43:05

这一行四人之中,以王枫的年龄最大,此时也不过才十七八岁,在这个年龄段,若是在江南之地,可能还不能独自操持理家,但处在西北陕地秦河这个民风彪悍的流域,十七八岁的少年发威一振,就或许是豪杰出世。

王枫他这一次是奉景岚先生之命,去投奔的陕秦名将十七路军总指挥虎帅杨将军,这个虎帅杨将军非同小可,当年出道时也只有一十三岁,便敢单刀闯江湖除恶霸,今时已是控制了陕秦三分之一的地域。但是他在景岚先生的部下举旗**时,由于双方联络沟通之间出了纰漏,致使虎帅怪杨将军未能率部挥师东援。加之十七路军和西北军内部的争议不休,致使南华风暴失败的过于快速。所以未能让陕秦流域之地改变颜色,这也是历史的憾事,否则哪还有几年后的折腾?十几年后全家遇难的惨事?

唯一让司马瑞觉得的憾事,是在举旗的当夜,当纷乱的枪声响起时,他也不过是举起驳壳枪对空鸣放壮胆。未曾斩敌于枪下,这让他心里总是觉得不能亲手杀敌,怎么称得上是少年英雄?他哪里想得到十年后,在陕北延安一地清除内奸亲手处置了敌特奸细数十人,此后又在十几年间,死于他一个白面书生手下的歹徒恶人何止数千上万?

夜色临近,离南城州不远了。王枫提议说:“此去长安城,必经南城州。我觉得咱们要小心谨慎一点,不能穿城而过。如果我们冒然的穿城而过,那样做将会是十分的危险,记得老一辈人讲过,十年前陕豫之战时,南城州捕匪,天天在闹市街头砍人。有一些行商小贩几句说不清的话语,便无辜的遭受下狱斩决。我们激人虽然是年纪小,但南城州这边也必是知道景岚先生的旗下有少年营数百人出逃四方,你们看咱从华州到南城州不过百里,这一路设有了多少的关卡?多少缉捕兵卒?幸亏是我们打着到长安府城求学的幌子,又都是身材矮瘦年龄少幼,不然的话,咱们很可能难逃罗网啊!这样吧,咱们四个人干脆在半夜间从城外溜边悄然过城,你们觉得可行否?”

不管怎么说,我‘大’(陕人对父亲的称谓)是一个武举出身,按过去说法是功名在身,虽说南城州团练使的官身丢了,可是他在南城州经营了多年,也勉强算是一个地头蛇。现今毕竟又在南城州西关镇团练所当武尉,正好分管西门去往潼关和高陵方向的道路,在西关镇也没人敢上门扰事,反正咱们就算是从城外绕行,怎么也绕不过西关镇这条路,待咱们一起到我家,起一辆驴车,再让我‘大’写几张路条,押上团练所的大印,咱们明晨向西,不走潼关,而是绕道高陵城南的官道去长安府。这一路必是安全,到了长安城再把驴车一卖,四个人把钱一分,又是一笔资款不是?”

当天夜里四个少年娃娃就宿在了南城州西关镇司马瑞的家里,次日的凌晨在司马渊的安排下,一辆毛驴车载着四个少年娃一路向西往高陵而去。

数日后,省城长安府朱雀门内的大井台,一群打水送水的汉子正在忙碌,见一辆驴车进城停下不走,从车上下来个半大小子,白白净净的却是机灵。他先是请了一瓢水喝,又说路上被毛贼劫路洗劫了盘缠钱,好歹苦求,才把驴车给他们留下了,现在想请问一下,这附近里哪有过往行旅歇脚的大车店,想变卖这个驴车,换成钱,他们好在省府求学。

大井台卖水送水的汉子们也是穷苦人家,听闻几个读书娃娃遭劫,又是气愤又是同情,这陕地虽连年战乱,却是最敬书人,见四个乡下娃儿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们,众人皆是心有不忍,其中一人向不远处的席棚跑去,片刻后里面走出一个魁梧大汉,到了驴车前不看驴车,反而一把提溜起年纪最幼的司马瑞,沉下脸来一声喝问:心里却并不惧怕,他**从怀中内小卦兜里掏出油纸包叠的路条,对着这个魁梧大汉说道:“乡叔您先别发火生气,您请看一下这一张路卡通行的凭证条,家父是南城州西关镇的团练所武尉,这是他给我们开的行路官单。”

魁梧大汉接过了司马瑞递来的路条,边看边念叨着:“南城州南城州,这是个好地方啊!哎呀,这签押路条好奇怪,原南城州团练防守使风渊,今南城西关镇武尉司马渊。这个西关镇武尉司马渊也是怪了,写个行路官单,咋的还要写上他自己的履历不成?”

少年司马瑞听到面前这个粗壮魁梧的大汉竟能说出文皱皱的履历二字,便知他或许是个有点来历的人物,连忙做出一副恭敬的表情在一旁解说道:“家父司马所以开具路条时详细写明,为的是沿途一路熟人好友见到了,会有所照应。”

听到司马瑞这一番的说明,魁梧大汉听了直点头,心说,这个司马渊是护儿心切啊,他这是老脸都不要了。唉,为人父不易啊!遂开口说道:“你们的这辆驴车我收了,你们若到大车店挂标出售,恐怕也卖不出好价钱,还会被人诬你等是偷来的驴车。这样吧,我就伸把手帮衬你们一下,你们这驴车撑足了也就八块银元大洋,我今天竟当年我也读过书啊!”

几个少年娃卖掉了驴车,每人分到手四块银元大洋,这一笔钱节俭一点的花费,再稍做一点佣工,一块银元大洋能坚持一个月的生活。这四人在街上溜达的行走,正美的找不到北,后面一阵急促的跑步声传来,四人中的李壁扭过脸来一看,低声呼道:“不好,那个傻黑大叔追上来了,莫非是后悔刚才买他们的驴车了?要追索回他的银元大洋?”

这句话惊住了几个少年娃,司马瑞几人停下了脚步,等着那个大汉过来。司马瑞人虽年纪小,却是待人做事沉稳。他安抚大家:“勿慌,我们不偷不抢,怕他做甚?他如果是不买咱的驴车,咱们也不与他争辩,把银元退他就是。咱们可以把这头青驴卖到汤锅上去,车架拉到学校当柴烧,还能没个办法?无非得钱少一点而已!”

说话间,那一位魁梧大汉来到四个少年的面前,急切的问司马瑞:“乡娃,你刚才说你父亲原姓风,祖父在华州城里教书?你祖父的名讳能否告知与我?”

司马瑞也不在意,随口答道:“我父亲的名讳就不用说了,刚才你也仔细的查看路条了。我祖父在生前一辈子教书授业,还当过华州教谕,他老人家生前的原名讳是风元,现供奉在南城州西关镇司马祠堂里的名字是司马天元。这位乡叔,您急促促的来问这事,难道是我的家族有何不妥?还是刚才那辆驴车不买了?您若是不买,我们退钱便是,此事不敢违了乡叔!”

师啊!我的名字叫跎,这才领着一帮弟兄占住了南门里这个吃水的大井台,靠着卖水这才有了一些来钱的活路。刚才你们刚刚离开,我突然就想起了整个的华州城里也就只有一户姓风的人家!那岂不就是我恩师一家吗?想起了这事,我这才追上来一问,果然如我所料。这样吧,你们几个乡娃孤苦伶仃的远涉奔途,必是有了难言之隐,我也不打听内情。你们不要慌忙投店徒费银钱,我家离此不远,有一个土房小院,内里有四间旧房。你们可以挤住在一间,不会妨我的事。我平日里把井台上的事整处完了,晚上回去也可以和你们热闹一下。咱们可是说好哇,大叔我那里好饭好菜没有,填饱你们几个乡娃的肚子,还是可以做到的!这也算我报恩师的情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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