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统一战线

程老爷呵斥雷森别多管闲事，更不能在外面乱说今天的事。

潘先生倒是停住了脚步，他紧盯着雷森道：“雷森，你能从院墙进来而不惊动哨兵，看来还有点身手。我可以告诉你，那两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他们现在也在对付日本人，遇上了一些麻烦。我白天去鹅山小学看望一个逃难至此的教授，意外遇上了他们。他们曾经是我的故友，所以求我帮帮他们。我答应了，让他们夜里到程老爷府上细谈的。”

“潘先生，管他什么好人还是坏人？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只要是打日本人的，在我眼里都是英雄。潘先生，他们的麻烦解决了吗？”

雷森这话让潘先生眉毛一动，他沉默了一会问雷森道：“雷森，你听过我的演讲，你觉得怎么样？”

“潘先生，您的演讲真的让我听了热血沸腾。只是上次没什么机会向潘先生私下再请教，真是遗憾。”

“雷森，你要是真的愿意听，那今夜咱们就借程老爷府上给你好好说说？”

雷森惊喜极了，心想反正现在也接不到王处长的指令，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听听潘先生的高论。

他说自己还带了个同伴，得回去告诉他一下，免得他担心。

潘先生只是微笑了一下，也不问雷森带的是什么人。

雷森火速赶回了化城禅寺，刚见到钱立章，就见他一脸紧张。

“老钱，咋了？”

“雷森，我发现中统的人了。他们估计也是不敢去鹅山小学，就想到化城寺来借宿。幸好，他们不认识我。”

“老钱，你怎么了？中统的人又怎么了？他们来这儿也是为了抗日吧？”

“我不知道，只是听说这阵子中统的人在各地，尤其是上海和小鬼子闹得很凶。”

“那两人长得什么样？”

没想到钱立章脱口而出道：“我见过那两个人，他们叫胡鹤年和李士民，听说是中统苏州站的高级特工。”

钱立章把胡鹤年与李士民的相貌描述了一下，雷森心中惊讶极了，他没想到在程府遇上的两个人就是中统的高级特工。

见雷森一直不吭声，钱立章疑惑地道：“雷森，你不会是想去见他们吧？你可记得军统的规矩？咱们与中统的人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呵呵，老钱，你不能见他们，我能啊！你忘了，我的名字并不在军统的编制内，甚至连国民党员都不是。”

“雷森，你别忘了，虽然你的名字查不到，可你已经是军统真正的战士了。不把你名字放军统名册上，王处长说过，那是对你最高级别的保护。”

“那行吧，我就不见他们了。老钱，你在这儿盯着他们的举动，今夜我就不回来了，程老爷要和我说说话。”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钱立章只得点点头，毕竟现在雷森反过来是他的长官了。

雷森重回程家，这次得了程老爷的吩咐，门口放哨的一见他，立即把他带进了院中。

程老爷身子骨吃不消，吩咐下人给潘先生和雷森安排了一只房间他就回房休息了。

雷森对着潘先生说道：“潘先生，你是中统的人？可是我怎么觉得不像？听你演讲，我感觉你应该是延安那边的人。”

潘先生淡淡地道：“雷森，我听程老爷说过你的事，觉得你应该是一个有正义感的爱国热血青年。你是上海人吧？咱们的家园现在让小鬼子侵占了，你是怎么想的？”

“潘先生，还能想什么？揍他娘的小鬼子呗！”

“好，我相信你。雷森，今天我就违反一下组织的纪律告诉你个秘密，没错，我正是延安的人。”

“潘先生，你胆子真大，就不怕我去告发？”

“怕，当然怕！只是国家有难，需要更多的热血青年抗日救国。听说过抗日统一战线吗？”

雷森当然不知道，潘先生很耐心地告诉了他统一战线是怎么一回事，而且这是延安的领袖说的。

延安的一号人物，雷森在淞沪会战前参加了几次由大学教授组织的进步思想交流会，对延安很是向往，对一号领袖更是崇拜。

“潘先生，我明白了。虽然中统的人在抗战前杀害了你们不少的同志，可现在是国难当头，所以你不计较以前的事，当中统特工有难时，你也会帮助他们。”

潘先生惊奇地道：“雷森，你我才在程家相遇，也没见过什么人，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我与中统的人来往？”

雷森得意地道：“潘先生，刚才从程府离开的两个人，不正是中统苏州站的高级特工胡鹤年与李士民吗？我进程府前，你们正在商谈着什么，应该就是他俩在求你帮助吧？”

“你怎么会认识他们？”

潘先生一下子警觉了起来，他的神色也严峻了起来。

生怕潘先生误会，雷森赶紧说道：“今天是入夜了才来，他俩一见我就离开了。开始还真没认出他俩，是我带来的一个朋友说起他俩我才想起来的。胡鹤年我不认识，不过那个李士民，我与他可有一面之交。”

潘先生似乎一下子来了兴趣，让雷森说说是怎么认识李士民的。

雷森回忆了一下道：“潘先生，淞沪会战前几年，那时，我还是学生，参加过一个进步青年演讲会。在那个秘密会议上，给我们讲共产主义的正是那个李士民。”

“前几年的事？”，潘先生一脸疑惑，追问雷森那次会议的具体情况。

雷森遗憾地说道：“潘先生，李士民的演讲鼓动了我们。当时我还正准备跟着他去苏区闹革命的，没想到说好的出发日子，我突然发了高烧没能去成。唉，那次我是幸运逃过了一劫，听说当时集中了准备去苏区的进步学生，全让中统的特工发现并残忍地杀害了。”

“这就对了！”

潘先生自言自语了一句。

雷森好奇地追问道：“潘先生，李士民不是你们延安的人吗？可我那同伴告诉我的是他竟然是中统苏州站的高级特工，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