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借刀杀人

雷森要送给潘先生的大礼，竟然是要借中统徐局长之手干掉顾文章。

这个想法听起来很疯狂，可潘先生略一思索，竟然同意了雷森的想法。

中统军统是死对头，两家头儿都严禁手下与对方接触。顾文章自恃能力出众，身上还拥有延安方面的秘密，所以他以此为筹码，竟然不理中统的禁令而私下与军统的戴老板接触。

这下可犯了大忌，要不是顾还有价值而且蒋公也对顾比较重视，徐局长早就杀了顾。杀顾得有理由，而且徐局长还没下最终决心。

雷森想让被中统追杀的胡鹤年与李士民把杀死苏州站杨站长的事说成是顾指使的，再放出谣言说顾与日本人有勾结，那顾就离死期不远了。

雷森回到了化城寺，后半夜的时候，胡李二人悄悄敲响了雷森的房间。钱立章提着张板凳机警地开了门。当他认出二人正是胡李时，钱立章不禁愣住了。

雷森抢先说道：“两位是中统上海站的贵客，前来与我有事相商。老钱，你到门口看着点。”

钱立章把雷森拉到一边，小声说道：“雷森，你疯了？军统的人是不允许私下与中统有接触的。”

雷森沉着脸道：“老钱，你是组长还是我是组长？这事你不要参与，我已经把行动直接给王处长汇报了。”

钱立章怎么也不相信，王崇武能这么快到了鹅洲？何况王崇武就算来了，也只会先找自己，不可能跳过他与雷森直接联系。

“老钱，这事由我负责，王处长真的批准了我的行动方案。忘了告诉你，我是通过电台与王处长联系的。”

“怎么可能？你哪来的电台？何况就算有了电台，我兼职报务员，你又没密码本。”

“闭嘴！这是机密，你一个副组长无须知晓。”

钱立章没办法了，只得悻悻然地站到门口去放哨。

雷森没有哄他，他确实是通过电台与王崇武取得了联系。虽然他没有密码本，可王崇武的联络频率他还是知道的。

电台的事，潘先生在鹅洲居然有办法，这不禁让雷森更为佩服延安方面的人。

潘先生用电台联络了青帮的人，再通过青帮人的让他们转而联系上了王崇武。

虽然不得不用明码，可青帮的电台王崇武还是不得不信。因为，雷森调用的资源是上海滩三大亨之一的杜先生。

上海沦陷前，杜先生知道自己在上海滩的分量，生怕日本人逼着他出山，因此，杜先生转到了香港避难。

杜先生人在香港，可上海有很多门徒。这些门徒得了杜先生的吩咐，暗中都在帮着蒋公与戴老板做事，因此，杜先生深得他俩的信任。

电报中，雷森先向王崇武保证完成他的任务，但他必须以青帮的身份出现，不想给军统带来任何麻烦。

电报转到了王崇武手中，他向戴老板亲自汇报后，戴老板立即同意了雷森的方案。可他们哪知道，这个法子还是潘先生悄悄给雷森出的。

香港的杜先生在接到戴老板的电报后，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他从没见过的雷森为自己的关门弟子。

这个点子虽然是潘先生出的，可联系军统却是雷森坚持的。

潘先生利用青帮的关系，动用了鹅洲镇上青帮许老大贩鸦片时用的私人电台，同时想让雷森去给许老大拜码头。

雷森可不愿意了，因为他来鹅洲镇上避难前，许老大就早已经臭名昭著。虽然这货能把电台借给潘先生使用，可他并不是真心抗日的，而且还帮着日本人做事。

这种投机的渣，雷森早就想杀了他。

潘先生也没坚持，在得到电台回复，杜先生答应收雷森为关门弟子时，潘先生惊讶了，也不得不佩服军统的神通广大。

胡鹤年与李士民见过礼后，李士民疑惑地问道：“雷森，你是潘先生介绍给我们的，莫非你也是他们的人？只是我想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我俩是中统的人？”

雷森淡定地道：“你们是什么人很难查吗？这儿虽然不是上海，可青帮的弟子遍天下，要查得你俩身份易如反掌。”

“啊？你不是延安的人？你是青帮的？”

李士民的语气有点惊喜，他最怕延安锄奸了，因此当雷森说他不是延安的人，李士民就放下了半条心。

“你是李先生吧？你们去借用一下电台问问徐局长，就知道我是不是青帮的人了。”

“哦，雷森，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信任你？证实你是青帮的人有的是机会，这个不着急。我俩听潘先生说，你有办法帮我俩逃过中统的追杀？”

“这是生意……”

雷森故意住口不说，摊开了掌心。

李士民为难地道：“雷森兄弟，我俩是化妆成逃难的才来到了鹅洲，身上哪敢带贵重的财物？小兄弟要是肯帮我们，日后我李士民自当知恩图报。”

雷森装作不悦的样子道：“唉，本以为可以发一笔财，没想到你俩是穷光蛋。也罢，看在同是中国人的份上，我就帮你们这次吧！”

一番密谋后，李士民将信将疑地与雷森告别。

雷森向他和胡鹤年推荐了程家小少爷，因为程家小少爷仗义豪气，而且与日本人势不两立。

胡李二人悄悄地潜回了程家，他俩竟然趁着程老爷不防备，一下子制住了程老爷。

程老爷有一**县沦陷前唐县长开给他的空白委任状，这是当初程老爷花了大价钱给程家小少爷买的。程老爷本想让程小少爷在鹅洲镇上做个保长之类的小官，没想到日本人打了进来，唐县长的空白委任状还没用上。

这个秘密，是程家老爷有次心中郁闷，在喝酒时无意中透露给雷森的。胡李二人果然在程老爷的箱子中翻到了这张委任状。

他俩也没伤害程老爷，在抢了空白委任状后就匆匆回到了化城寺。程老爷呢也没把这事告诉日本的宪兵司令部，因为他知道中统的特工正在和日本人干，只要对国家和民族有利的事，程老爷是绝不含糊地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