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鬼神：宣室篇（一）终结王的男人

题记：在那个男人以前，人们都认为——天下的道路，有且只有一条。

金秋十月，政务院的大楼灯火璀璨，无数西装革履的公职人员在马不停蹄地忙碌着。

“我说……你带我来首都干什么？而且还玩儿这么大，直接去政务院？!”作为一个省会城市的记者，我从没有直接进入到国家的最高行政机构来采访，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狂跳、染色体在呼啸、肾上腺素在狂飙。

“带你挖掘点猛料啊。”李商开着路虎，大马金刀地就往架着路障、戒备森严的政务院大门驶去。

“停下！快停下！”看着门外荷枪实弹，一下子警觉起来，满眼杀气的警卫，我小手乱摆，吓得心脏都要骤停了，“我跟你说，我只是个《南都日报》的小记者，虽然有采访证，但直接冲进去是不管用的！未经预约直接闯进这里，会被当成**分子乱枪击毙的!!!”

李商置若罔闻，快到门口，一个急刹车，路虎发出一声尖利的啸叫。

李商按下窗玻璃，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

“最高级别的特别通行证？!”警卫大惊，“首长，您稍等。”他回到岗亭，用红色的座机打了一个密线电话。

不多时，一个扛着少将肩章的军人走了过来，以警惕而狐疑的目光反复看着李商的证件。

“真的，是真的！”少将大惊，“用这个通行证，不要说政务院，任何最高机关都必须无条件放行！哪怕去任何首长的家里都可以！”

在少将的亲自命令下，门禁被打开，少将敬了一礼，把证件还给李商。

“首长请！”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商，仿佛他是一个外星人。

“呵呵，这个架势，真像当年的细柳营……”李商看着这些英武的军人，若无其事地笑道。

“你说啥？”

“没说啥，我啥也没说。”李商嘿嘿一笑。

此时，政务院第一副**正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批阅着如小山似整齐堆砌的文件，他看着教育部送来的削减985大学特招名额的计划书时，他皱了皱眉头，一通电话打了过去。

“喂？张部长吗？我要你做的，不是削减名额，而是怎样在全国范围内仔细寻找那些拥有特殊天赋及才华的俊杰和遗珠，不拘一格，弥补考试制度的不足，尽量做到人尽其才。你做得好，我就能进一步扩大特招的范围，并逐渐实现我去年制定的改革计划，国家才能发展，如果你做不到，下一次给你电话，你就回家抱孩子，懂？还有，为什么财政给这些大学的拨款还是占了那么大的比重？职业教育呢？专科教育呢？解决各地实际的专技教育和继续教育呢？你知不知道各地的专业技术人才都匮乏到了什么程度了？!方案重做!!!”

“是……**……”电话那头声音有些颤抖。

他拿起下一份文件，看见汉东省今年居然还要国家补贴他钱，不由得眉头一皱，又是一通电话。

“喂？刘**吗？你们这里怎么又要国家给钱？把你们景区里面那些关系户违规建的房子都给我拆了，开放景区，还怕赚不到钱？给你们省的国企下指标，要是还指望着故步自封、不思进取，不要以为我不敢让他们破产，要是它们没有生命力，怎么指望它们吸纳社会风险，保证经济软着陆？你知不知道，那些国家每年有多少人带着资本进入中国，想要做空我们？国企看似是企业，担着的政治干系可是比天还要大！看看隔壁的汉西省，去年我重组了一半的国企，今年它们创造的效益是之前的三倍！你要是下半年还给我这份令人沮丧的报告，你不是喜欢念稿子吗？我让你去国家电视台当着全国人民念稿子、做检讨！”

“是是……**……”电话那头都快哭了。

这个时候，传来一阵敲门声。

“门没锁，请进。”副**忙得头也不抬，直接说。

一直在奋笔疾书的副**听到进门的脚步声，却一直没听见进来的人说话，一时有些生气，他无法容忍那些在工作时间不为百姓干实事，不向上级汇报要务、急务浪费时间的人，抬起头来就要骂人。

结果一看！副**愣住了！立马站了起来！

“我说，你这家伙到现在还是这副臭脾气，还好当初没提拔你，不然那些列侯非把你弄死不可。”李商头一偏，哼哼唧唧，又亲切热情地笑道。

“您怎么来了？”副**又惊又喜，正要行礼。

“得得得，免礼免礼免礼。”李商赶紧制止他，一脸高深莫测的微笑，“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套，小心纪律检查委员会的那帮人剋你，意识形态、意识形态懂不懂？这玩意儿你当年玩得可是贼溜啊！”

“是是，见到您太高兴，忘了这茬儿了。”副**看到李商，一向冷面的他，眼眶居然红了，他忽然看见了李商旁边的我。

“这位是？”

我早已出离了震惊，我一直以为李商不过是一个隐居避世的浪客，至多认识一些同样奇奇怪怪的人，可没想到，竟然连国家最高的领导都对它毕恭毕敬！

这位副**在国内外的政坛都可谓声名远播，三年前他突然上台，随即不知疲倦地刮起廉政旋风、改革旋风、文化建设旋风，在他的铁腕治理下，无数冗余的**、事业编哭爹喊娘地下岗，大批的机构精简化、高效化，无数本来沉沦底层、毫无希望的学子、人才，被他拍着桌子提拔了上来，他很少出访，也几乎从不参加任何外事活动，就是因为不善交际，讨厌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所以他才坚持当副的，不当面面俱到、什么都要管的“**”。

全国人民几乎都知道他是个“直男**”“工作狂**”，为了应对国内外各种风险、危机，他一方面大力整顿各类机关，另一方面又大力强化他们的职能效力，我们单位的好多领导是哭着骂他，又哭着夸他。说有他主政，咱们国家至少兴旺三十年（当然政府、国企也要多受三十年罪）。

“别担心，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喜欢采访一些光怪陆离的事情，我保证他出去知道怎么报道，不会乱说的。”李商慵懒地笑道，不经意地指了指我脖子上挂的玉观音项坠。

“啊这……他……”**吃了一惊，不过看了看李商的眼神，把话又咽了回去，只有我自己一头雾水。

“唉，也只有您，可以无条件占用我的时间。”副**苦笑道，他拿了块“勿扰”的牌子，正要挂在门口，李商不满地说：“我说，你现在好歹也是副**了，怎么为人做事还这么粗旷？副**是啥？啊？御史大夫啊！你都当上‘三公’了，今非昔比了，怎么不请我吃顿好的？”李商一脸坏笑地数落，“别看现在首都那么牛逼，还是我当初先开发的！”

“行，一日是老大，终身是老大，更别说您还当了我二十年的老大。”副**哭笑不得地说，“今晚七点，全聚德，包厢。”

“行，准奏，起驾。”李商满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