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胡彪之死水落石出

上回说到，罗子雄经过跟踪和调查，这天晚上，发现了鲁三和一名神秘男子在一家酒馆疑似“接头”，他立刻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了古耀鹤。

古耀鹤想到齐大威、冷雨菲、陆道江那边不会很快有结果，就离开办公室赶到了鲁三喝酒的小酒馆。他到达现场后，亲眼看到鲁三和那个男子有些鬼鬼祟祟，担心时间长了会出什么意外，就下令让罗子雄抓捕了鲁三及和他交易的那个男子。

在76号的刑讯室里，罗子雄对鲁三进行了审讯。起初，鲁三还抱有侥幸心理，拒不承认和那个男子有什么交易，东拉西扯，还和罗子雄套近乎，古耀鹤不想再拖延时间，就拿那个被抓的贾老板已经交代了来说事，迫使鲁三的心理防线崩溃，交代了所有的问题。

实际上，古耀鹤当时就是在“诈”这个鲁三。尤其是他这么猛地一拍桌子和大声呵斥，可把鲁三给吓坏了。

“古处长，饶命啊，都是我财迷心窍、鬼迷心窍，我该死，我该死，求古处长绕我一命，我全说，我全说。”鲁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五一十交代了所有的问题，包括胡彪之死也终于水落石出，他说出了是有人花钱让他干的真相。

“处座，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向军统卖什么情报，我这次收的钱，那是除掉胡彪的辛苦费和封口费。”鲁三心想，如果跟军统挂上钩那可是死罪，立马就会被拉到后院枪毙。只能把替人杀胡彪的事交代了，反正那个胡彪有K爷的嫌疑，杀了也就杀了，说不定还能重新得到古耀鹤的信任。

鲁三跪在地上，连说带用手比划着，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地把如何收钱替人杀胡彪的事全都交代了。随后，那个贾老板在古耀鹤的威逼下，也把自己和鲁三交易的过程全都给说了出来。

原来，这个姓贾的小商人，是个经营日常生活用品的小老板，他的这个杂货铺距离鲁三的家不远，鲁三晚上下班后，经常在他的店铺买点烟酒什么的，两人算是认识但并不熟悉。

一天晚上，一个戴着礼帽和墨镜的黑衣男人来的了杂货铺，在买了两包烟后，装作有意无意的样子问贾老板：“老板，生意不错啊。对了，请问你认不认识76号里的鲁三？”

贾老板随口说道：“认识认识，他就住后边那排房子，经常来我的小店买烟酒，但我们之间不是很熟悉。”

来人看店铺没有其他人，就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放在柜台上，说这是一半的定金，让贾老板去请鲁三喝酒，顺便请他帮忙，把那个叫胡彪的人给处理掉。事成之后，奖金加倍。

贾老板交代时说道：“起初，我根本不敢答应，那可是杀人啊。另外，我也知道76号不好惹，怕引火烧身。但是看到那厚厚的一叠钱，来人说其中有我的一半，我又有些动心了。再加上看到来人的右手一直揣在怀里，像是怀里别着一把枪，心想，如果我不干，来人说不定就会砸了烧了我这个辛辛苦苦经营十几年的杂货铺。”

“那你认识这个给你钱的男人吗？”古耀鹤继续问道。

“不认识，但是看着他的打扮和听他的口气，感觉像是吃官饭的人，不像是道上的人。”贾老板说道。

“那你还记不记得他有什么特征？比如说，个头、胖瘦、说话声音，包括脸上、手上有什么特征等等，你好好想一想。”古耀鹤引导性地问道。

“个头嘛，和这位长官差不多高，不是很胖，说话口音不像是上海本地人。对了，他的右手腕上有一个刀疤，他拿出信封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的。”贾老板指了指罗子雄，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右手腕说道。

听到这里，古耀鹤一下子愣了数十秒钟。心想，贾老板说的这个人，不就是行动组组长齐大威吗？齐大威的右手腕的确有道很长的伤疤，那是当年打仗时被炮弹皮给划掉了一个大口子。可齐大威发誓说这事跟自己无关，看来，是齐大威说谎了。

“既然你和鲁三并不是很熟悉，那你找鲁三让他干掉胡彪，他为何会那么痛快的就答应了？”古耀鹤盯着贾老板问道。

“没有，那鲁三一开始也是坚决不答应，说这钱烫手，不能拿。但是他有把柄被人抓在手上了，不干不行。那个男子说了，如果鲁三不干，就把他过去私通军统的事告诉丁主任和古处长。所以，他也就无奈地答应了。”贾老板说道。

审完了贾老板，事情的经过基本上搞清楚了。古耀鹤和罗子雄又继续提审了鲁三，当鲁三听了古耀鹤审贾老板的话后，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为了免受皮肉之苦，他交代了之前私通军统出卖情报并且参与勒死胡彪的过程。

鲁三一脸的沮丧，小声说道：“我该死，都是我鬼迷心窍、财迷心窍，辜负了丁主任和古处长的栽培和信任。之前，我确实卖过一些情报，可是，那些情报基本上都是有人出大价钱来打问被抓人员情况的，不涉及日本人和特工总部行动的情报。而且来的人我也不认识，他们给了钱后就消失了。后来，出钱的人拿这件事要挟我，让我去杀了胡彪，我不敢不做。不做的话，他就会把我过去私通军统的事通报给丁主任和古处长。”

“私通军统的人，那可是死罪。不过，你还有立功赎罪的机会。说说吧，你是怎么杀了那个胡彪的？”古耀鹤既威胁了鲁三，又给了他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同时，他也想证实一下冷雨菲、陆道江他们对胡彪之死的分析和判断。

“谢谢处座，我说、我说。那天夜里，我值班。我到各监室转了转了，看守是我之前的一个手下，是我把他招进来的，所以他对我言听计从。我给了他不少的钱和一根细钢丝，让他帮着我把胡彪给做掉。我这个手下一开始也不敢做，我就拿如果不干就让他滚蛋来相要挟，他只好答应了。”鲁三说到这停顿了一下。

“说具体的，你们是怎么把胡彪勒死的？他难道不会反抗？”古耀鹤问道。

“是是是。那天晚上，我进监室后，和胡彪聊了聊，主意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这个看守在背后突然用钢丝勒住了他的脖子。但是胡彪的劲很大，拼命反抗，他双手乱抓，双腿拼命乱踢，眼看着那个看守控制不住了他了，我只好亲自上手用身子压住他的双脚，那个看守也使劲勒紧了钢丝，直到他咽了气。胡彪死后，我想这一看就是他杀，必须把他弄成自杀的样子。于是，我就和看守一起把他的裤子脱下来撕成布条，搓成一根绳子，绕在他的脖子上，然后挂到窗户的栅栏上，伪装成了自杀的样子。”鲁三一五一十交代了勒死胡彪的过程。

“鲁三啊鲁三，你就是个棒槌，我真想现在就一枪毙了你。”古耀鹤冲着鲁三骂了一句。

查出鲁三私底下贩卖情报和杀了胡彪的事，这让古耀鹤既高兴也有些郁闷。高兴的是鲁三私通军统和谋杀胡彪一事证据确凿，揪出鲁三也算是清除了系统内的一个“鼹鼠”，堵上了刑讯室的漏洞。

古耀鹤感到郁闷的是，线索到此又断了，因为不知道以前向鲁三买情报的人到底是军统上海区的人，还是地下党的人，抑或是K爷派来的人。特别是还牵涉上了那个齐大威，这事可咋整？古耀鹤面对错综复杂的情况，着实有些犯了难。

实际上，前去威胁杂货铺的贾老板，并且给他钱让他去买通鲁三杀了被关押起来的胡彪，正是齐大威化妆后干的。

之前韩冬跟齐大威说的话，让齐大威已经猜到胡彪很可能知道自己和军统的那个发小有过交往的事情，也不排除将来胡彪会拿这件事来要挟自己，他感到了害怕，就想找机会做掉他，以绝后患。

可是，齐大威思来想去，又不想自己亲自动手，就想搞“借刀杀人”那一套。他知道鲁三以前也跟军统分子私下有过来往，还出卖过刑讯室里刑讯人犯的一些信息，就以此相要挟，逼鲁三把胡彪给做掉。

齐大威为何要通过贾老板逼迫鲁三干掉胡彪？古耀鹤不得而知，但是韩冬在逃走之前所说的，胡彪称齐大威和军统人员有过来往，这很可能是齐大威想要杀掉胡彪的主要原因。

不过，这个鲁三，也狡猾的很，他并不想自己手上沾上人命，况且他以前和胡彪的关系还不错，实在是下不了手，就拿出了一半的钱，买通了看守，让他用一根钢丝勒死了胡彪，然后和他一起将胡彪伪装成了自杀。

按照道上的“规矩”，事成之后，齐大威应该立刻兑现鲁三的另一半的钱。但是因为最近的事情特别多，齐大威一直脱不开身，所以耽搁了几天的时间。

齐大威怕鲁三等急了乱说，就找机会去见了贾老板，让贾老板赶紧把剩下的钱给鲁三送去，并且让他不要乱说话，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贾老板本想在鲁三来店里买烟时，把钱直接给他。但又怕鲁三的目标太大被人给盯上，就约鲁三到小酒馆见面给钱，顺便商量一下如何“统一口径”。结果，在鲁三前去收钱时，恰好被古耀鹤当场给抓了一个现行。

鲁三和看守合伙谋杀胡彪一案，抖搂出了他以前私通军统人员的事，这让古耀鹤十分的震怒，下令将鲁三看押起来，待请示了丁立群副主任后再行处理。而对于齐大威的嫌疑，古耀鹤想等到抓捕完“辣手书生”后再做决定。

这段查胡彪死因的故事暂时说到这里。回过头来，再来看看齐大威和冷雨菲这边蹲守老字号生煎馒头店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