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情况突变计划打乱

上回说到，古耀鹤每隔两个小时就带着一位组长到各个点位去巡视一番。除了检查埋伏的情况，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闲谈中“旁敲侧击”，通过这种个别谈话的方式，来摸摸这几位组长的真实想法，顺便也丰富一下自己的想象力，看能不能察觉到K爷的蛛丝马迹。

古耀鹤先是带着齐大威到病房和院子里转了转，他侧面问了问齐大威对K爷的猜测。齐大威说了自己怀疑的第一个对象就是陆道江，因为陆道江很能干，具有高级特工的潜质。

古耀鹤心里虽然赞同齐大威的看法，但是表面上却说像陆道江这样的特工人才，特工总部越多越好。这让齐大威深感古耀鹤对陆道江还是很器重的。

回到会议室后，古耀鹤问了问大家“猫捉老K”游戏玩的怎么样？陆道江抱怨道：“处座，他们几个人都太精了。特别是楚组长，扑克牌在他手里就像玩魔术一样，想要什么牌就有什么牌，而且他还能猜透我手里都是什么牌，太厉害了。齐组长，我输惨了，正好你回来了，一会可该你上了。”

陆道江下了牌桌后，伸了伸懒腰，对古耀鹤说道：“处座，我去方便一下。”说完，他叫上赵猛一起去上了一个厕所。他叫上赵猛的目的，是为了避嫌。

陆道江上完厕所后，陪着古耀鹤又到楼外和病房转了一圈。在巡视的路上，古耀鹤向陆道江问了和齐大威同样的问题。

“陆组长，现在就咱们俩，我问你个问题，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古耀鹤说道。

“什么问题？处座不妨说来听听。”陆道江跟着古耀鹤下楼时说道。

“我是这么想的，最近咱们的几次行动失败都跟这个K爷有关。我预感到这个K爷就在我们的身边，甚至就在‘特调组’当中。我的问题是，其他五个人，凭你的感觉和认知，你认为谁最有可能是那个K爷？”古耀鹤背着手，一副很随意的样子。

“实话实说吗？”面对古耀鹤提出的这个问题，陆道江却显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因为在牌桌上，罗子雄已经问过同样的问题，以罗子雄和古耀鹤的关系，陆道江已经猜到古耀鹤也会问同样的问题。

“当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也不会怪罪你的，权当咱俩聊天开玩笑，说完算完。”古耀鹤看了陆道江一眼说道。

“那我就有话直说了。要说从特工潜质上看，我们六个人各自都有一定的特工技能，甚至都具有一些别人所不具备的特长。你比如说齐组长，他擅长跟踪、密捕、搏击，冷组长擅长情报分析推理，楚组长擅长侦听破译，罗组长擅长要人警卫，我呢，则什么都擅长，什么都不精，就是‘半瓶子醋’。还有赵猛，别看他表面上粗，心里细着呢。要是按照高级特工的素养上看，我们六个人都有可能是那个K爷的嫌疑。”陆道江倒是实话实说，先把大家都列为嫌疑人。

“你这家伙，上来就把大家都列为了嫌疑人，包括你自己，你这网撒的也太大了吧。”古耀鹤听了陆道江的话后，也暗自佩服陆道江回答问题的高明。

“或许，用句现在时髦的话讲，我们这六个人，枪毙五个人会有漏网的，全都枪毙了会有五个冤死的，这就是情报战中的残酷性。”陆道江开玩笑说道。

“没想到你这小子的心还够狠的，上来就都把人给毙了。算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冷组长似乎应该排除嫌疑，因为最近K爷的所有行动，都是以男性的身份出现的，冷组长绝对不可能是那个K爷。”古耀鹤调侃了几句，且把冷雨菲排除了嫌疑。

“这怎么说呢？冷组长在日本人开办的特工学校培训过，见多识广，谍战经验十分丰富，日本人技术先进，保不齐有什么‘变声器’之类的玩意。不过，我这可都是瞎猜，处座千万别当真。你比如说，冷组长会不会有这种‘变声器’？她会不会还有一个帮手，在替她发布指令和行动？但是如果从大家最近行动的表现上看，又似乎都没有任何的破绽，尤其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他就是那个K爷。所以说，处座，你这道选择题实在是太难选了。”陆道江说了一大圈，把六个人都列为了嫌疑人，又都表扬了一番，最终基本上都排除了嫌疑。

“我看你就是个滑头，转了一大圈，等于说了，又等于什么都没说，你这让我如何做最后的决断？算了，不去想这个令人讨厌的K爷了，咱们到病房里再看看去。对了，今晚怎么没看见你喝酒？你平时不都是小酒壶不离身吗？”古耀鹤转移了话题，问起了陆道江的小酒壶。

“平时没事的时候喝两口，解解乏。现在这不是有任务在身吗？执行任务期间不能饮酒，容易误事，这可是您定下的规矩，我岂敢破坏这个规矩。再说，我还没到‘酒腻子’的程度，关键时刻还是能够克制和把握住自己的。”陆道江解释了一番，令古耀鹤频频点头。

“咱们‘特调组’的人，如果都有你这样的自制力，遇事克制、冷静，那整个队伍的战斗力就更强了。”古耀鹤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次夜间巡视，古耀鹤是先从医院外开始的，在检查值守的特务都在岗在位，且设置了几个暗哨后，才回到了二楼关押牙医冯立仁的病房。

古耀鹤和陆道江上楼后进入了病房，他查看了牙医的伤势情况后问看守的特务：“他现在这种情况，还能下地走动吗？”

“医生说了，他的胳膊、腿上，还有肋骨，有好几处都骨折了，根本就动不了，要想离开这间病房，得三四个人才能把他弄走。”值守的一个特务说道。

“那也要继续盯紧了，不能有丝毫的松懈。特别是越到下半夜，越要打起精神来。”古耀鹤再次叮嘱道。

出了冯立仁的病房，古耀鹤又到隔壁两个病房看了看，在屋里待命的特务都站起身来，古耀鹤看着埋伏在隔壁病房里的几个特务还算精神，盯住了几句后放心地离开了。

巡视完后，古耀鹤和陆道江返回了设在医院会议室里的临时指挥部。他看到几个人打牌也打累了，就让大家分头趴在桌子上或者靠在椅背上眯了一会，静静心、养养神。

古耀鹤原本打算也休息一会，可还没等他眯上个十来分钟，也就是晚上11点30分左右时，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罗子雄守在电话边上，他被电话铃声惊醒，伸手拿起了电话，随后赶紧站起身来用手捂住话筒冲着古耀鹤说道：“处座，处座，是松本少佐打来的电话。”

古耀鹤一听是松本佳奈少佐打来的电话，立刻起身接过电话问道：“松本少佐，我们这里一切正常，我已经在医院内外布下了三张网，只要军统行动，他们就会全军覆没。”

“很好，你们辛苦了。古处长，现在出现了一个新的情况，需要你的配合。就在刚才，我们的一部电台测向车发现了一个可疑的电台信号，位于城北方向，发报的手法很老道，我怀疑是‘辣手书生’在跟重庆取得联系，这里的区域比较大，我这里的人手不够，需要你马上带两个组的人马过来支援。”松本佳奈少佐在电话里说道。

“松本少佐，你听我说，我这里都已经布置好了，一个萝卜一个坑，一旦调走了两个组的人员，这后半夜如果军统来救人，剩下的人那可就实在难以应付了，还请松本少佐体谅我的难处。”古耀鹤以自己这里已经安排好为由，婉转地拒绝了松本佳奈少佐提出的要求。

“难道发现和抓捕‘辣手书生’不比你那个什么‘捕蛇行动’更重要吗？古处长，你们中国有句俗话，叫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看，牙医那里留下三组人马足够了，你必须亲自带着两组人过来支援。否则，贻误战机，军法从事。”松本少佐不容置疑，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

松本佳奈少佐的这个电话，让古耀鹤十分的为难，他总觉得松本佳奈少佐带着电台测向车发现的这部电台，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很有些蹊跷，这万一是军统“声东击西”的战术呢？

可是，古耀鹤也知道日本人是惹不起的，连整个特工总部都是梅机关扶持起来的，得罪了梅机关无异于得罪了日本特务机关这个总后台和靠山，自己的这个处长位置说撸掉就会被撸掉，说被扣上一顶“私通”军统的帽子就会被拉出去枪毙。

古耀鹤没有办法，面对松本佳奈少佐的强硬态度，他根本不敢得罪她，只能叹了一口气，去执行松本佳奈少佐的命令。

“诸位，醒一醒。刚才接到松本佳奈少佐的电话通知，在城北一个居民区发现军统的电台信号，梅机关命令我带两组人员前去增援。这样，冷组长、楚组长，带上你们两个组的人马随我立刻出发。”古耀鹤冲着冷雨菲和楚啸天说道。

“是，马上出发。”冷雨菲和楚啸天起身回答后，转身跑出会议室去召集自己的人马。

“另外，剩下的三个组由齐组长临时负责，统一指挥这里的行动。记着，把眼睛瞪大了，谁也不许偷懒打瞌睡。齐组长，12点的时候给大家弄点夜宵，最好是热汤馄饨，让大伙吃饱了都打起精神来。最难熬的是后半夜，只要熬下来，后面等我赶回来就不会有什么风险了。我会随时和你们保持联系的。”古耀鹤布置完任务后，站起身来，穿上了风衣，戴上了礼帽。

古耀鹤快速下楼来到医院的院子里。此时，冷雨菲、楚啸天的两个组已经集合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