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互相猜忌挑起内斗

上回说到，古耀鹤精心设计的“捕蛇行动”失败后，第二天上午在“特调组”会议室召开了一个检讨会，让大家一起来分析行动失利的原因。

会上，齐大威、冷雨菲、楚啸天、陆道江、罗子雄和赵猛等几位组长都做了表态发言，也反思了自己存在的问题，只是剖析的深度有些不够，没有戳中问题的要害。

古耀鹤听了大家的发言后说道：“大家都反思了一下自己的失误，这很好。工作中不怕有失误，有失误认识到了、吸取教训了、下次改正了，就能最大限度地减少今后工作上的失误。”

古耀鹤扫视了一下几位组长后，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但是，我现在感兴趣的不是大家说的这些失误，而是如何想办法识别出隐藏在我们内部中的K爷。刚才松本少佐也说了，这个该死的K爷很可能就坐在这间屋子里，大家对这个狡猾的K爷怎么看？他到底是在座中的哪一位？如果他不是在座中的某一位，那他为什么对我们的整个行动计划会如此了如指掌？为什么十拿九稳的事，到最后都变成了‘竹篮打水’？”

古耀鹤显然知道这几位组长的发言是在避重就轻，不想直接谈K爷这个敏感的话题，特别是回避自己跟这个K爷有牵连的任何事情。他想，既然是检讨会，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戳中要害，拿K爷说事，借此看看每个人对K爷这个话题的反应。

古耀鹤的话显然起到了一定的刺激作用，令大家的神经紧张起来，几个人也开始围绕K爷的话题相互猜测指责起来。

齐大威不想背涉嫌是K爷的“黑锅”，率先说道：“我先声明，我肯定不是那个该死的K爷，我可以对天发誓。这些年来，我对皇军、对汪先生、对丁主任和处座那是忠心耿耿，毫无二心，特别是在抓捕军统、中统、地下党分子的行动中，从来都不含糊、不手软、不懈怠，就在前几天的行动中，还差点被军统的手雷给炸死。所以说，你们几个，谁要是K爷就主动站出来，敢作敢当，别浪费大家的时间，让我们跟着一起受到怀疑。”

冷雨菲听了齐大威的话后，觉得有些“刺耳”，冷笑一声说道：“齐组长，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把自己撇干净了，却把K爷的嫌疑全甩到我们几个人的头上了，这有些太不公平了吧。要说对组织的忠诚，以及抓捕军统、中统、地下党，我们的业绩谁都不比你差，付出的辛苦谁都不比你少，其他人是不是K爷，你说了不算。再说，有的人自己的手脚不干净，私下跟不法分子做交易，身上还背有命案的嫌疑，现在却想把屎盆子扣到别人头上，太卑鄙了。”

冷雨菲的话显然有所指，她指的就是齐大威有私通军统的嫌疑，以及买通鲁三勒死胡彪的嫌疑。冷雨菲拿这些说事，也是对齐大威的有力反击。

齐大威当然也听得出来冷雨菲的话里有话和矛头所指，他立马有些急了，刚说了一句：“你、你、你什么意思……”就被古耀鹤打断：“与昨晚行动无关的事情以后再说，今天就谈你们发现了K爷的线索没有。楚组长，你有什么要说的？”古耀鹤把目光转向了楚啸天，他点名楚啸天发言，是要牢牢掌控住检讨会的节奏。

楚啸天对齐大威瞧不起自己早有意见，见冷雨菲怼了齐大威，也开口说道：“冷组长说得对，我们能坐上‘特调组’组长的位置，那也不是‘天上掉馅饼’，都是大伙玩命干出来的。我就破译过军统、中统的多份密电，也算是有功之臣。所以，齐组长，关于谁是K爷这种话，没有证据的事，不可瞎猜、乱扣帽子，会影响内部团结的。好了，我说完了。”

“谁瞎猜了？谁乱扣帽子了？这都是事实。为啥有的人行动时总是躲躲闪闪，不敢冲锋陷阵，怕死、怕见血，甚至胡乱开枪，浪费子弹？这不明摆着就是不想与军统分子为敌吗？说句不客气的话，这种行为，不疑似K爷又疑似什么？”齐大威也不甘示弱，揭了楚啸天的短处。

“你，你血口喷人。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丑事别人就不知道，就冲着你涉嫌谋杀同……”楚啸天嘴里的“僚”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古耀鹤打断：“别说了。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古耀鹤此时打断楚啸天，是怕他说出齐大威有谋杀胡彪的嫌疑，他可不想现在就公开这件事，尤其是还没抓到K爷，再折一员大将。

看着几个人为此争执起来了，松本佳奈少佐微微一笑，颇有些得意。她要的就是这种结果，让这几个人“狗咬狗”，自己闹出来，通过互相揭发，倒逼K爷露出马脚乃至现出原形。

古耀鹤虽然制止了齐大威和冷雨菲、楚啸天之间的争论，让大家围绕行动失利和继续查找K爷的线索来谈。但是松本佳奈少佐却更想在他们之间掀起波澜，在她看来，如果不给这几位组长施加点压力，他们是不会说出真话的。她希望出现这种互相猜忌的“内斗”效果，通过“交锋”，说不定有人会说漏了嘴，把那个深藏不露的K爷给咬出来。

松本佳奈少佐见陆道江、罗子雄和赵猛坐在那里还没有表态，就问道：“陆组长和罗组长，还有赵副组长，你们为何不说话？对于昨天晚上行动失利的事情，以及有关K爷的线索，你们是怎么想的？你们是同意齐组长说的，还是同意冷组长、楚组长说的？”

陆道江见松本佳奈少佐点名了，就干咳两声说道：“松本少佐、处座，这还有啥可说的，既然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觉得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是白的黑不了，是黑的白不了。我不同意齐组长的说法，洗清自己，诬陷他人。我同意冷组长和楚组长的说法，凡事得有证据，不能搞莫须有，这样会让弟兄们寒心的。另外，松本少佐如果认为我们几位组长有K爷的嫌疑，要进行摸底排查，那我第一个愿意接受松本少佐和处座的调查和审查。”

陆道江说完，站起身来，掏出了自己的手枪和证件，放在了桌子上。他如此痛快利落的表态和交出手枪证件的做法，令松本佳奈少佐和古耀鹤都没有想到。还没等他俩点评陆道江的发言，罗子雄和赵猛也紧跟着说道：“对对对，我也愿意接受松本少佐和处座的调查和审查。”俩人说完后，也像陆道江一样，把手枪和证件放在了桌子上。

听了陆道江、罗子雄和赵猛的表态，让松本佳奈少佐多少有些“失望”了，眼看着刚点燃的“内斗”火苗又要熄灭了，她多少有些心不甘。

“陆组长的话有一定的道理。照理说，此次行动失败，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需要接受调查和审查。但是现在还没有到这一步，大家不提供线索，不举报可疑分子，不搜集各方面的证据，又如何进行下一步的调查和审查？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正视和珍惜这次检讨会的机会，这也是最后一次自我坦白的机会，如果错过了，今后一旦被查出来，后果是什么？你们都懂的。”松本佳奈少佐阴着脸说道。

松本佳奈少佐的话，令大家都再次沉默了，连古耀鹤都觉得松本佳奈少佐的话，讲的有些过分了，这不是在逼着大家继续互相指责猜疑和内斗吗？

其实，松本佳奈少佐挑逗、怂恿大家互相揭发的做法，已令古耀鹤心里很是不舒服，他看到陆道江、冷雨菲、罗子雄、赵猛他们几个人都有些抵触情绪，还把枪和证件扔在了桌子上，知道再分析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甚至会导致他们下决心“不干了”。

此时的古耀鹤在快速权衡着利弊得失，他认为松本佳奈少佐“倒逼”大家互相揭发的做法大为不妥，甚至是“火上浇油”，意在搞乱“特调组”，这样下去，只会让躲在暗处的K爷窃窃自喜。

在古耀鹤看来，首先这种毫无章法的互相指责、互相揭发，很容易引起团队的“内斗”，既不利于内部团结，更不可能找出谁是真正的K爷，最终的结果是谁都有嫌疑，却又都没有确凿的证据指证谁是K爷。

其次，这种互猜互斗，恐怕是那个深藏不露的K爷所最希望看到的，以此达到浑水摸鱼的目的；其三，这种“内斗”势必伤了“特调组”的元气，削弱了战斗力，对下一步的工作开展很是不利。

想到这，古耀鹤伸手制止了大家的争论，他觉得自己必须掌控好会议，不能被松本佳奈少佐带偏了节奏，把检讨会演变成一场“内斗会”。于是，他说道：“其实，我对大家还是很信任的。但是现在的情况特殊，非常时期有时需要非常之手段。我看不如这样吧，既然大家现在说不一块，统一不了思想，那不如大家回去好好想一想，把昨天晚上都干什么了，谁能证明，谁具有K爷的嫌疑，白纸黑字写下来，作为秘密材料密封存档。我和松本少佐会为大家保密的。当然，在调查期间，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绝对不会放过那个真正的K爷的。”

看到古耀鹤提出了背后“写材料”密报的思路和办法，松本佳奈少佐也不好反对，她也知道，再吵吵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就同意了古耀鹤的意见，让大家回去“写材料”，密报自己的看法。

这次检讨会最终不欢而散，没有达到预期目的，这让古耀鹤和松本佳奈少佐都十分的沮丧，心里非常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