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杜华梅的货无法出售

（14）杜华梅的货无法出售

杜华梅的这一招还真灵了，宫本正雄一声令下撤离了所有的临时检查站，将人员投放到凶杀案的侦破上来。不管怎么说，这样可以减轻杜华梅的因为药品的压力，同时也为她在寻找买家赢得了时间。

几天之后，侯冠梁并没有给杜华梅带来黑市上的好消息。

她开始沉思，史东升的话，买主不好找，尤其是杜华梅想的定点的买主。毕竟，这个买主不是公开的，而是秘密的，或许是自己的人不到位，没有引起新四军的注意。

杜华梅决定亲自去趟黑市瞧瞧。

黑市都是在夜里开市的，白天对于这些做黑市交易的人，根本是看不见的，或者就是这些人，白天又是一个职业。

上海最大的黑市交易场所是在北吴淞江的新垃圾桥的一侧。

这里曾是著名的四行仓库所在地，护送会战中，这里也曾是举世闻名的八百壮士用生命和鲜血书写的中国抗战的一页历史。

夜幕降临上海的时候，吴淞江的南岸，已经是灯火通明的夜生活的开始，而在这里，却依然是黑乎乎的一片，点点的灯光就像原野里的萤火虫一样，却也有吸引人的地方。

杜华梅和侯冠梁来到这里，这里。也就是在这个黑灯瞎火的环境里，逛黑市的恶人也有不少，难怪黑市的生意跑火，也正是验证了一句话：“哪里有卖，哪里就有买，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有供给”，这就是市场。

刚入黑市的时候，杜华梅就被那种神秘给吸引了，她好像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只管注意着那些客户和商家。

要不是侯冠梁看出了杜华梅的分心，给了她一个提示，说不定，杜华梅还不能回过神来。

“就这样瞎逛啊？”

隔行如隔山。

一点不假，杜华梅第一次来黑市，对黑市的行规根本不懂。

黑市是指未经政府批准而非法形成的，以交易不许上市的商品或以高于公开市场价格的价格，秘密进行买卖为其特征的市场。有需求有供给就会形成市场。黑市从本质上讲其实是一种自然形成的市场。但是，如果说要追究这个市场的形成，那也应该是淞沪会战，上海沦陷之后的事了。

众所周知，日本人占领上海之后，严格控制了上海的军用物质的市场，尤其是消炎类磺胺等药。

不说战争的需要，即便是一个家庭也是需要这类消炎药的，家里人一旦出现伤痛，消炎药也是一种常药。

从最开始个人需要寻找又要的人家，这个社会，只要有需求，那就必定有供给。那时候，有些人家有备货的，为了拯救病人，也会施舍救人，时间异常，施舍也就变成了交易，在后来，小小的交易也就变成了大宗交易，这也是黑市形成的过程。

“那你敢大声吆喝，‘有谁需要药品的吗？’”侯冠梁冲着杜华梅笑笑的问。

“去你的。”

黑暗中，杜华梅看到有人跟着人离开了市场。

侯冠梁用肩膀拱了拱杜华梅，悄声说：“看到没，那个就是成交了。”

“那我们呢？”杜华梅问。

侯冠梁耸了耸肩，一副非常无可奈何的样子。

杜华梅这才感觉到黑市的交易也是一项技术活，有货的商家，不敢大声吆喝，而想要的买家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询问，这样的交易也实在是太难了，全靠一种意会和心有灵犀。

杜华梅这才感觉到，为什么侯冠梁这几天跑了黑市没有效果的原因。

韩博海从孙莉雯的嘴里得到的消息是，日本人的这批药品并非是军统所劫，这也让崔光映推断是明年见抗日组织所谓。活跃在上海滩的民间抗日组织，有点规模的要算是朱雀了。如果是朱雀所为，那他们一定会通过黑市的途径出手。

韩博海在黑市也算是个老熟人了。这几天，他也在黑市上转悠，从一些老商户的嘴里打听，却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韩博海也是有点扫兴，成了黑市上的无头苍蝇。他无精打采的不小心与侯冠梁撞了一个满怀。

“不好意思，对不起。”韩博海知道是自己走神撞上了别人，赶紧的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侯冠梁也客气的回礼。

但是，他们就这样错过了一次绝好的机会。

其实，侯冠梁也并不知道，在黑市，也是有规矩的，一般情况之下，来寻货物的人。都是通过熟悉的人介绍和引荐的，谁也不敢贸然的直接询问，即便是你直接询问，也未必能得到满意的回答。这就是黑市的规矩，因为双方都是秘密的，交易都是在这黑灯瞎火中进行的。

而杜华梅并没有通过熟人将自己的货上架，欲求者当然也就不知道你有货出售。

“看来黑市也不是一个随心所欲的市场啊。”杜华梅感慨的说。

“尤其是向你这样，心里有固定的下家，那就更难了。”

“侯冠梁，你平时不是小脑袋瓜子亭聪明的吗，想想办法啊。”杜华梅有点心急了。

侯冠梁拍着脑袋苦思冥想。

“头，我认为，我们要想在黑市出货，而且是出给心里固定的客户，有一定的困难，你看，能不能我们换一个途径试试？”

“什么途径？”

“脆寻找一下再城里的地下党，他们跟新四军是有联系方式的。”

“你这不是又一句废话吗，在上海，你能找到地下党？那好，这件事就拜托你去完成了。”杜华梅说着转身而去。

“怎么又是我啊？”

宫本正雄，在两桩凶杀案的现场并没有获得任何的有价值的线索，要说破案，自然就成了悬念。

但是，宫本正雄总以为茼蒿是应该知道一些线索的，所以他还是将希望寄托在茼蒿的身上。

在宫本正雄的办公室里，他问渡边原书。

“渡边君，茼蒿还是没有回复吗？”

渡边原书摇摇头，说：“没有一点回音。宫本君，你说会不会是茼蒿根本不想见你，要不就是他没有收到电报，或者是说，他认为和你见面不方便。”

“不想见我是真的，没有收到电文那是不可能的。你继续给我发电报给他，我一定要见他。一封不行，就发两封，两封不行，就发三封，一直发，知道他回复为止。”

“是。”

渡边原书拿着你定好的电文，来到通信室，他将电文交给主任说：“每个一小时发一次，知道对方回话。一旦对方回话，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主任接过电文稿，转身交给一名发报员，并将渡边原书的话向这位发报员重复了一边。

茼蒿的办公室很大，足足有十几个平方米，而且办公室里的摆设也非常讲究，一面靠墙是书柜，书柜里放了很多厚厚的书籍，而且大多数都是精装的。在另一堵墙上，是一些古董，有铜鼎，瓷器，花瓶。这些文物古董，是不是值钱，也就没人知道了。

在茼蒿的办公桌边上，有一部电台，电台好像是开着机的。

当电台发出讯号的时候，茼蒿便戴起耳机，接收电文。

档接收完电文，从书柜里拿出一本书，进行翻译。翻译之后，他看着电文的内容，有点气呼呼的将电文撕碎，扔在了烟灰缸里，然后点燃一支烟，有点燃了烟灰缸的电文纸。

烟灰缸里的电文纸在一点一点被火焰吞噬，直到火焰熄灭。而烟灰缸的灰烬已经不少了。

茼蒿将电台关闭，回到办公桌跟前，拿起桌子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报告主任，对方已经将电台关闭。”发报员站起来向主任报告。

“好。知道了。”

主任随后拎起电话。

宫本正雄放下电话，说：“行啊，现在干脆把电台关闭了。”宫本正雄想了想说：“渡边君，通知通信室，给我密切关注这不电台的活动，一旦锁定目标，就给我抓人。记住，要活的。”

“是。”渡边原书应答了宫本正雄的命令，稍等片刻，他才轻声细语的说：“宫本君，你是知道的，这样做，未必不是徒劳，因为，茼蒿的这部电台，很少发报的。”

“就按照中国人说的：‘死马当做活马医’。”

“在城里找地下党，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吗？”侯冠梁嘴里咕哝着，说：“人家在暗处，我怎么去找。这种事只能是可遇不可求的。”

侯冠梁突然中断自己的言语，他在心里重复着那句言语：“可遇不可求。”

“可遇？怎么可遇？”

侯冠梁的心思一下子，转向了这个方向，他在努力的想着什么情况之下，才能让自己和地下党来个“可遇”的机会。

应为在侯冠梁的心里，除了这种“可遇”的机会，那是绝对不会有其他的途径的，如故能让自己这要找到地下党，那人家还能称之为“地下”吗，早成了“地上”了。

躺在地上的侯冠梁，反复的捻转身体，久久不能入睡。杜华梅交代的这个任务，成了他的一块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