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关键时刻

“报告长官！”国民党东北“剿总”情报处副主任方徽上校拿着一份文件快步进入东北“剿总”副参谋长兼情报处主任陈天扬中将的办公室，双手递上文件，“我们情报处的联络人昨天从保密局手中拿到了他们潜伏在东北共军总指挥部的内线‘357’的联络方式，通讯频率、密码和暗语都在里面了。”

陈天扬并没有立刻接过，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交接的过程，没有用电话或电报吧？”

“是的！”方徽脚跟一碰，立正道，“所有的过程都是通过现场口头完成，甚至连信件都没留下。”

“好！很好！”陈天扬这才满意地接过文件，打开厚厚的信封，照片、密码本，还有两张看上去空白的公文纸，“开战以来，共军的情报渗透无孔不入，西北的胡宗南几次想要偷袭延安，都因为内奸而功亏一篑，所以不得不防啊！”

“你去，拿跟蜡烛来。”陈天扬命令道，方徽忙不迭地到外面倒腾，从存放杂物的仓库里找到一根蜡烛并点燃。

陈天扬小心翼翼地把第一张空白的公文纸放在火苗的上方，并叮嘱举烛的方徽：“小子，拿稳一点，烧了就全完了！”

不一会儿，公文纸上显现出了由淡黄到焦黄的字迹，上面赫然写着与“357”联系的电台频率、联络时间、暗语，以及唤醒“357”的方法。

“原来……这些东西是用牛奶写的。”方徽恍然大悟。

陈天扬把公文纸和密码本交给方徽：“这个，由你亲自发报，按照上面写的，立刻唤醒‘357’！”

“主任……现在就唤醒，是否太早了？”方徽急忙劝谏道，“更何况，我们这么做，保密局毛人凤局长会怎么想？”

“这个内线是毛人凤发展的不假，可用的六百两黄金是我的‘娘家’中统出的！没有咱们拨的钱，他什么也不是！”陈天扬傲然地说，“而且，我特别讨厌现在的这些破事，每个单位都把自己的资源、人才甚至兵马当成自己的私产，屁大点的事儿都不愿意跟其它单位的人说。可他们要知道——什么这个、那个单位，都是党国的单位！他们的资源，都是党国的资源！”

说罢，陈天扬激动地来回踱步：“你知道吗？如今共军粉碎了我们的全面防御和分区防御，把我们国民党的主力部队分割成了东北、华北、徐州、华中和西北五个孤立的集团，而他们所谓的解放区则日益扩大并相继连成一片。要想打破这一局面，我们就必须全力打通北宁线，把党国最精锐的东北军团撤出东北，进入华北与共军决战，这样才能扭转乾坤。倘若此时，共军对我们大举进攻，那么对这一计划而言，结果是灾难性的！”

“明白！”方徽大声答道，“所以，了解目前东北共军的战略意图，对于我们进入华北、收拢兵力，乃至于我东北国军的前途命运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嗯，你总算明白了。”陈天扬他拿起教鞭，指着东北地图的林家屯和老熊沟之间的一片区域说：“目前，东北共军的主力大约在这一区域，虽然具体在什么位置我们还不清楚，但这一地区是兼顾沈阳、长春和锦州的战略集结地，这足以说明共军已经磨刀霍霍了。如今还是夏天，远没到膘肥马壮、利于用兵的时候，可共军的杀气，我坐在沈阳城里，都能感觉到！我告诉你，什么叫关键时刻，现在就是关键时刻！”

“明白！”方徽敬礼。

“来，坐下。”陈天扬指着自己办公室常备的美制AN/PRC—10型电台，并同时把门反锁，“现在是下午5点，距离联络时间还有2个半小时，你先熟悉密码本，情报处的事情，我先让郝科长负责，你只管专心与‘357’联络！”

“是！”

“我还没说完！把蜡烛拿来！”陈天扬又在火上慢慢烤着第二张公文纸，“这张纸上，写的是‘357’发电报的手法，我们搞情报的都知道，每一个发报员都有自己独特的发报习惯，在隐蔽战线上，这就如同他们的身份证明一样，也是他们看不见的第二张脸。‘357’的手法非常专业、流利，如一台机器，但是在发‘再见’的时候，他会把‘JB’发成一个‘J’，并拖一个长音，你务必牢记！”

“是！”陈天扬的细致、冷峻与沉稳让方徽心生钦佩，他接过密码本，仔细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