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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乌鸦和喜鹊小说:心胜第二部狂风劲草荡八方 作者:光武 更新时间:2024/7/13 17:22:00 与此同时,当远在台湾的蒋经国步履匆匆地走进蒋介石的书房时,蒋介石正点起檀香,挥毫练字。阳明山清晨金色的朝霞透过露水窗纱,带着草木的香气,洒在宣纸之上。 “父亲,您这‘龙’字,写得真是刚健工整、入木三分。”蒋经国收敛了气息,轻轻走近,恭敬地夸赞道。 蒋介石抬起头,微笑道:“那么,和你那位亦敌亦友的知交相比,是不是太过中规中矩,少了几分‘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狂放呢?呵呵,只不过,个人秉性如此,想改也改不了了。就像……我那位喜欢写狂草的朋友,要是学我的工楷,只怕他也学不来,一个道理。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我和他才斗了一辈子。” “哈哈,父亲说笑了。”蒋经国也失笑道,“恕儿子大胆,儿子愿意用一首诗去评价他。” “说,说。”蒋介石此时看起来心情甚佳,他宽容地说,“经儿,但说无妨。” “吾友有宝剑,密之如密友。白虹坐上飞,青蛇匣中吼。我闻音响异,疑是干将偶。逡巡潜虬跃,郁律惊左右。霆电满室光,蛟龙绕身走。留斩泓下蛟,莫试街中狗!” 蒋介石闻言,不禁敛容:“经儿,说得好!一语中的!他不愧曾是党国一柄锋锐无匹的神剑!如今,经过生离死别,岁月洗练,更是充满了刚猛与骄傲。你看,战争之初,在面对孙立人、白崇禧时,他尚是左支右绌、勉励维持,但战争后期,面对廖耀湘、郑庭笈等十余名兵团级的将领,他以一敌众,竟然能够抓住转瞬即逝的战机,将他们一举击溃!唉,当初,说句关起门的话,要是不猜忌他,把他留在身边多好……只可惜,老夫徳薄,唯有德者方能用他。” “父亲,此人用兵虽然擅长出奇制胜,但他忠诚的不是一个人、一个团体,他忠的是天下,是他心中所笃信的正道,他和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蒋介石点点头,用饱蘸浓墨,提起笔,写了一个大大的“毅”字。 “好!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蒋经国夸赞道,“父亲又想起上海那一位了。” “经儿长大了。”蒋介石摘下眼镜,欣慰地说,“即便是父亲现在就把党国托付给你,相信你也能扛得下这个担子了。” “父亲过奖,儿子在治国驭人的手段上,还要多向父亲学习。” 蒋介石摇摇头:“三十年前,父亲或许看重手段二字。但如今回过头来,这才发现,其实一个人最根本的,是内心的智慧、层次和境界,这是‘道’。有了‘道’,还须阅世,虽然艰辛,虽然沉痛,但多摔几个跟头,‘术’还愁没有吗?” 说罢,蒋介石指着这个“毅”字:“有人说,这个人打仗本领一般般,而且生性乐天,玩世不恭,没有心机,没有手段,是共军最高将领中最平庸的一位,只是依靠和共军领袖吟诗作对,才爬到如此高位,你觉得呢?” 蒋经国“哼”了一声,凛然道:“如果真是这样,当年红军长征,他独守赣南,以数千羸弱之师,又如何硬抗我们重重围剿的几十万大军,还能保存实力、发展队伍?” “经儿说得好!”蒋介石夸赞道,“一个愚笨的人,装作聪明,不难;一个聪明人,显摆聪明,更是信手拈来,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竟然可以放下骄傲、放下霸气,如一叶惊鸿、一条游龙般在世间纵横捭阖,这是何等可怕的境界?” “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内心的勇气无人能及。当初在赣南,弹尽粮绝、四面楚歌,即便是西楚霸王,面对如此绝境,也不免会霸王别姬、乌江自刎。可此人,竟然抱定‘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孤军奋战,我们绝对不能小看他!”蒋经国接过话,“保密局毛人凤局长,也是郑龙的挚友,他向我透露了一个情报。郑龙虽说是共军华东军团的人,但由于胆色过人、用兵如神,四年的战争,有一多半的时间都没在华东,愣是把共军东北军团、西北军团、中原军团的兵带了个遍,虽说,一个人不可能经历世间全部的热闹,可像他这样一直热闹的倒还真少见。只不过,共军的各路首脑也不是没有打过这家伙的主意,想要把他挖走,可郑龙早就表过态了。” 蒋经国指着这个“毅”字:“他就认自己这位司令员,天王老子来了不管用。我想,大概就是这位司令员、市长心中震撼天地,又深藏若虚的勇气,和他心内深处产生了共鸣吧!” 蒋介石点点头,看着自己写的两幅字:“血勇之人,怒而面赤;脉勇之人,怒而面青;骨勇之人,怒而面白;神勇之人,怒而色不变。这两个,其实才是一路人。当初,华东野战军代司令,原本能够顺理成章成为司令,可他却是百般推辞,还是要现在的上海市长掌舵当司令?何以然,那个代司令虽然才华横溢,堪称是华野的大脑,但这个‘毅’,却是华野的灵魂。没了头脑,这支部队或许无法百战百胜,但没有灵魂,这支部队却有垮掉的危险。而如今,共军让他坐镇上海……” 蒋介石掸了一眼蒋经国手中准备向他报捷的上海经济战的文件:“你还有向我汇报的必要吗?” “我懂了!”蒋经国一挺身板,“事情不到尘埃落定,绝不能掉以轻心,白开水哪怕煮到九十九度,不到一百度也绝不揭盖!” 蒋介石笑了:“我知道,我的经儿是想哄哄我这个失意的老头开心。不过……我希望你永远做一只报丧报警的乌鸦,不要做一只报喜的喜鹊,知道吗?咱们党国,就是因为喜鹊太多,才轰然倒塌的!乌鸦多了,你捂上耳朵就是;可喜鹊多了……咳咳,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你就给我——杀!不要手软!不然,这些喜鹊,在你死后,就是拆窝的疯狗!” “明白!”蒋经国一听,顿时毛骨悚然,连忙答道。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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