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火锅店里

小章发觉舒乐很依赖哥哥，一路上一直跟随在他身边没有离开半步，不时仰头与他低声交流，舒弦自始至终保持着保护者的角色，让美娜看得心生嫉妒。

一众人行走着，三三两两地各自聊着天，美娜小步来到小章身边，说刚才邓盾跟她交待，中午吃火锅时，年轻人一桌，他们年长的或者台里有职务的，包括他和秃头，坐另外一桌，让兄妹与美娜他们有更多的交流机会。

小章顿时对邓盾升起好感，一改对其他领导摆架子要面子的印象，无论是刚才舒乐提出吃火锅时的现场态度应对，还是这次大度地把位置和机会让给他们年轻人，显得格局很大。

到达火锅店后，老板娘很快认出了美娜，虽然偶尔也来光顾过，但电视台这么多人一起来，老板娘还是很开心的，突然，她的目光停在了舒乐和舒弦身上，惊讶得张大着嘴巴，不敢相信地问美娜，这是网上所传的兄妹吗？

美娜点点头，示意她别太声张，他们只是来吃个饭。

老板娘会意地点头，目光停在兄妹身上久久不愿离去，直到美娜催促她安排位置和上菜，她才依依不舍地跑开。

一共十一位，舒乐兄妹、美娜和小章，还有负责化妆的小丽及后勤组的另一名姑娘一桌，其他五人安排在隔壁雅座。

小章询问舒乐，会不会吃辣，舒乐点头说可以，但补充说，她哥哥不是很会吃辣，要照顾他一点，舒弦却说没事，他会适应。

于是美娜点了鸳鸯火锅，云水的火锅出名在它的底料和食材，锅底均为店家手工熬制，云水得天独厚的温湿冷气候条件，让这里产的辣椒具有鲜辣脆爽的口味，散养的小黄牛和山林间的菌类，在辣椒的激发下散发出令人垂涎欲滴的浓香，在几十米开外，就能闻到这股香味。

虽然是夏天，但食客还是几乎坐满了整个大厅，蒸汽腾腾中，伴随着吆喝声和碗筷的碰撞声，食欲被激发出来，气氛恰到好处地在等开锅烧开中形成。

虽然坐在角落的雅间，但还是被一个路过的食客认了出来，跟老板娘的表情一样，先是怀疑，然后是惊喜，大声询问是不是晚上来电视台做节目的兄妹。

小章赶紧站起来制止，让他别这么大声，只是这位客人太过兴奋，不顾小章劝告，跑回自己桌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同桌。

座位边一下子挤满了人，不断有人涌来，小章拦在外面，不让客人过于靠近，他反复解释，他们只是来用个简餐，晚上电视节目里见，不要打扰兄妹吃饭，更不能耽误他们的时间，因为服务员在外面连送菜都挤不进来了。

见场面有些失控，小章把目光望向隔壁的邓盾，但邓盾表现得非常平静，眼神示意别惊慌，自己把控场面。

邓盾为什么马上同意舒乐改变就餐地点到火锅店的建议，其中原因之一，是发现兄妹俩性格非常腼腆，不善交际，估计平时这样的社交经历很少，他早就预料到，等节目播放后，一股更大的热潮会冲击兄妹俩，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应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潮，适应和锻炼是必要的，而先去公共场所露个面，热热身有个适应过程，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舒乐显然有些紧张，坐在角落里，一直靠在哥哥身上，倒是舒弦，还比较平静，微笑看着周围的人，还不时双手合计向大家表示感谢。

众人纷纷拿出手机拍照，舒乐很刻意地把留海往前拨，尽可能挡住脸，见劝说效果不好，小章也放弃了，他只是让大家不要太过靠近，现在吃饭时间，也没有机会与兄妹进行交流，不会回答他们的任何问题。

一波接着一波，都在举着手机拍照，有个小孩钻进来凑热闹，小章看到舒弦快速地伸出右手，用手掌抚住桌角，生怕孩子脑袋碰到，这一细心的动作让边上的美娜看舒弦时，眼神里已经有了些东西。

持续了五六分钟，秃头从位置上站起来，向围观者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恳求大家不要再打扰到兄妹，因为晚上还要直播节目，不能让他们分心或情绪受影响。

众人这才在他的劝说下离开，回到座位，还是把目光纷纷朝这边看。

小章要服务员尽快上菜，并关照不要再接新的客人，找一个工作人员站门口，劝说其他食客进来，老板娘爽快地答应，但她提了个要求，能不能待会与兄妹在店里合个影作为留念。

“这个不是我能定的，我不是他们的经济人，等会有机会，你自己说吧，但必须是在吃完后”小章见老板娘也是善和之人，不忍当场拒绝。

老板娘一边吩咐厨房马上安排两桌的菜，一边让人在小黑板上了写了客满挂在门边，并要员工看守着，不能让闻风而来的其他人进来。

“山水人好热情，这么多人围观我们”舒乐回想刚才一幕，还有些后怕，她庆幸在火车上没有被人认出，否则一路就麻烦了。

“说明除了山水，我们在其他地方知名度不好”舒弦跟妹妹开玩笑，安慰她别怕，这些人又没有恶意，只是对他们充满好奇而已，更或者是喜欢他们才这样做的。

经历这一波后，舒乐的心态反而变得平和，偶尔有客人跑过来远远地拍个照，她竟然报以正面微笑。

小章坐在舒乐外侧，他警惕地看着外面，保护着兄妹不再被突如其来的外人打扰，锅底已经烧开，小章问两人喝点什么，舒乐摇摇头，说他们喝白开水就可以了。

菜上来后，小章一直在帮着舒乐烫菜、倒水、调料，忙得不亦乐乎，开始舒乐还是有些不习惯，又不好拒绝，不时地看着哥哥，舒弦用眼神批准，舒乐才慢慢接受小章的服务，倒是舒弦，好像有些不习惯了，他平时无论何地，吃饭时的第一重要的事就是照顾身边的舒乐，现在空下来自己一个人吃，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舒乐的胃口还不错，或许是她确实非常喜欢这里的菜，吃得额头冒出微汗，遇见美食丢掉了矜持，只要小章夹到她碗里的肉，她都来者不拒第一时间放进嘴里。

小章递给舒乐一张纸巾，舒乐抬头向他一笑，这一笑，让小章突然心头一颤，好似被电击中。

他有些慌张，赶紧喝水掩饰，这一幕，早就被边上的舒弦看在眼里，但他并没声张，继续慢条慢理地吃着菜。

这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美娜随机跟兄妹俩谈了这次节目的流程和注意点，不断强调要他们放松心情，权当时拉家常，整个访谈是开放性的，并没有设置事先语言环节，越放松越真实。

但毕竟是直播，美娜还是提醒，目光不要盯着摄像机，就当它不存在，话题她会适时引导，但主要内容还是他们自由表达，语速尽量慢一点，中间会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如果有问题，还是有机会沟通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