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简单排演

“等会要怎么坐？”舒乐调皮地一会儿二郎腿，一会儿葛优瘫，笑得美娜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可不行，你以为自己家里”舒弦呵斥，“直播呢，又有现场观众，你这小淑女形象瞬间爆裂”

“开玩笑呢，哥，你妹是那样的人嘛，可不会给舒家丢脸”舒乐假装一脸严肃，正二八经地端坐在沙发上，双目炯炯有神地望着前方，“哥，这个主题坐怎么样？”

小章也被逗乐了，他怎么觉得舒乐有种潜在的喜剧细胞呢。

离直播开场只有六个小时不到了，却是舒乐他们第一次进现场，按照常规，他们排演至少四五次了，而且与其他工作人员的配合也需要默契度，美娜表面上没有表露，内心确实急得一塌糊涂。

只是现在见到舒乐这么放松，对她是个很好的安慰，就怕拉家常拉着拉着，没话说了，而且直播最怕说表面话，说客套话，观众都不傻，一眼就能看出，那这档节目就拉了。

美娜决定赌一把，这次排演不谈内容，先练流程，她要把最真实，最内心的一面，通过自然流露的形式让观众感受到，赌对了，节目的效果会大大倍增，赌错了，大不了辞职结束主持人生涯，要混口饭吃总还是可以的。

更要命的是，邓盾和秃头同样没有向美娜透露过更多关于兄妹的惊人身世信息，跟美娜一样，他们同样在赌，要在主持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能在她先天的敏感性和高度职业专业中，靠现场来引导，跟随被访人一起摸索，一起推动情感的演化，共喜同悲。

“小章，你看他俩的服装要不要更换？”美娜转头询问小章。

“我看挺好，一个正式严肃，一个活泼轻松，也符合各自的性格”小章表达自己的意见，“而且舒乐这套衣服，就是上次那套是吧？观众看到这个，会很自然地与漫画对上号，就会产生瞬间的情感共鸣，要是换得太华丽，反而做作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哥哥的发型我等会让人稍作修饰，微微有些刻板，缺少一种青春气息”

说实在的，舒弦的脸色，要比同龄人沧桑一些，脸上的皮肤显得有些黝黑，短发容易给人太过成熟的感觉，毕竟舒弦也没毕业几年，与身边肤白皮嫩的妹妹相比，更显老相。

但舒弦给人以一种难以捉摸的稳重感，只要与他靠近，就会莫名地产生一种强烈的安全感，美娜已经好几次体会到了这种奇怪的感觉。

“这个男人，一定经历过什么磨难，否则无法形成这样的气质，他的沉淀，是很自然地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无法模仿，更无法描述”这是今天在车上接到舒弦他们后，美娜不止一次脑海里爆发出对舒弦的好感。

她曾问过舒弦，是不是当过兵，或者参加过什么战争，舒弦笑着否定，他大学毕业后，一直在一家图书馆工作，没有当兵经历。

收回思绪，美娜和兄妹俩正式进行程序排练。

“直播开始前至少二十分钟，我们要到达现场，所有工作人员也会就位，此时，前面的幕布是挡住的，下面的观众进场时，他们看不到我们”

“直播准时开始，总导演会喊倒计时，幕布升起，直播正式开始”

“此时，移动镜头会从远到近拉近，让观众有一种进入感，然后是我先自我介绍，简单介绍这档节目的内容和背景，然后就把话题交给你们”

美娜很有条理地说着，舒弦兄妹听得很认真。

“话筒是无线的，会别在你们的衣领上，前期工作人员都会调整好音量和受话角度及距离，直到你们平常讲话时有最佳送音效果即可”

“嗯，好”舒乐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衣领处，又指指后腰：“是不是等会要背一个匣子？我电视里经常看到这个”

“是的，但它比较小，你们全程坐着不动，不碍事”

“要是中间有说错的话，怎么办？”舒乐问。

“那就让它错吧，直播是无法剪辑的，这也是它很真实的特性，你们最重要的核心是不要紧张，放松，就像现在我们聊天一样，所以我一直强调，节目中千万不要去看摄像机，特别是长臂移动的，它忽远忽然近，这是因为摄像师要取得不同角度的画面，如果盯着它看，就会走心，而且越注意，它越会打扰你，无视它才是最正确的”

说说容易做做难，毕竟是毫无经验的门外汉，这样的场面，微微有怯场，是正常的，要到节目推进到一定深度，访谈内容进入角色，才能摆脱紧张，这个关键，在于美娜的引领能力。

“有时候直播时，毁在观众的素质上也常有发生，有些观众素质较差，会在过程中大声地提问，或者反对质疑，这些我们工作人员会紧盯，事先也会对他们进行纪律宣传，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你们一定不要乱了阵脚，到时镜头会适时转移，调整好情绪再回到你们身上，但时间不多，要有心理准备，及时调整，另外的意外事件出现，概率极少，但都需要临时应对”

“四十分钟，应该会很快”舒弦一脸轻松，并没有把这个事放在心上。

“要说快，也快，但要说慢，那就很漫长”美娜笑着说，“如果出现尬聊，那时间就像凝固了一样，每一秒都是煎熬，更可怕的是，后面会越陷越深，越想摆脱，越被困住”

“这种情况出现，怎么解决？”舒弦问道。

“马上切换话题，找到你们容易表达，内容清晰而且比较通俗能懂的话语上来，等平静下来，再努力地把它拉到原先的主题上来，这得看我们是否能配合默契，也要赌我们有没有这份心灵相通的福份了”

“哦，对了，有一个事差点忘记，我跟台里说过，节目最后有一个演奏表演，继续吗？”舒乐突然问道。

“什么演奏表演？”美娜听都没听说过这档子事，望向小章，也是一脸茫然。

“昨天你们一个姓黄的领导，说是总导演什么的，问起我们的才艺，我们说会和我哥合作演奏一个短曲，他钢琴，我小提琴，然后他说很好，要我们抽时间能排练一下”

小章大惊失色，这么重要的节目安排，黄导怎么一点都没有跟他们提起，他马上拿起电话，拨通了黄导的手机。

但黄导好像一点都不急，也没有否认有这样的安排，只是平静地说，他已经让人安排好了道具，节目最后五分钟的环节，就是兄妹的演奏表演。

美娜有些气愤，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此重要的事，竟然对他们进行隐瞒，还不知道有多少事瞒着没告诉他们。

正要发作，黄导进来了。

他并没有理会美娜和小章脸上的不悦，走到舒弦和舒乐面前，笑着问他们这个演播厅怎么样？让他们不要紧张，大家都很喜欢他们，等会只要正常发挥就行了。